沈卿久再度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一脸担忧的时宴,她吐了一口浊气,有些上头道:“这鬼有几分本领,竟然牵扯出来你内心深处最深刻的记忆。”说着任由时宴掺着她。
看着小徒弟担忧的眼神,还不忘嘱咐他,“一会儿你若是不小心踏进去了,要稳住,别被勾了魂。到时候叫破天我也救不了你,万一再生出心魔就麻烦了。”
时宴乖乖点头,细碎的发丝遮挡住他的眼眸一并掩去眼眸中的汹涌。
她不再轻敌,认认真真的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最后勾唇一笑,走到一个买簪子的小贩边,轻声道:“这阖家团圆的日子怎么还在此处叫卖?”
看着小贩的动作一僵,她抬起头,笑了,“家中夫人孩童不会哭闹么。”
小贩也笑了,只是这个笑,此情此景多多少少有点阴森,“小姑娘好眼力,怎么看出来我家中尚有妻儿?”
沈卿久微颔下巴,“诺!那后头放的灯笼,是小姑娘喜欢的兔子灯。”
“姑娘倒是敏锐,要不要看看我摊上的簪子,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就图一个稀罕。”小贩笑了起来,只是那嘴不知不觉就咧到了耳根。
沈卿久:“……”
时宴:“!!!”惊悚。
沈卿久清咳一声,还真的开始在那个摊子上挑挑拣拣起来,一边拿起来看一边跟时宴低声说着什么。
只是拿起来一根把玩一阵子就放下去了,沈卿久也不嫌烦,挑挑拣拣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时宴能够敏锐的察觉到眼前的人已经黑了。
是真的黑了,脸上都是黑漆漆的鬼气,吓得时宴一个哆嗦。
沈卿久:“淡定,别漏出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师尊好歹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别给师尊丢人哦。”说着说着猛地抬头,将一脸鬼气的摊主逮了个正着。
“哎呀!”沈卿久惊呼,“你脸上有蚊子。”说着就一巴掌扇了过去,巴掌上还带着灵气。
直接将鬼气打散了。
时宴:“……”就……很猛,师尊威武。
沈卿久活动着手腕,一脸笑眯眯的,“怎么样啊,有没有被蚊子咬到?”
摊主:“……”咬牙切齿的,“多谢姑娘关心。”
看着沈卿久翻来覆去的拿着一根簪子,鬼气再次凝结成一张脸,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姑娘,若是喜欢的话,可以插在发间试试看,您这相公都跟来了,不若让他看看好看与否。”
沈卿久:“啧啧啧,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时宴倒是猛地抬头,片刻之后,脸都红了,连耳根都是粉嫩嫩的颜色。
说着就把簪子往发间插,就在簪子快要挨着发间的时候,沈卿久眼神凌厉,手腕翻转,把匕首插在了小贩的心口。
小贩震惊,“姑娘这是做什么?”
“还没演够?”
“姑娘,我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摆我的摊,你走你的路,你干什么无缘无故的过来戳我一下子。”义正言辞。
沈卿久嗤笑一声,“真的吗。”说着撇撇他的胸口,“我戳了你那么深一下子,你也没流血啊,还劈里啪啦的跟我扯些有的没的。啧啧啧。”
潜台词就是你还能不能再假一点。
还没有等小贩开口,地上一条绳索就把他困住了,从上至下。
小贩:“……”有些不死心,脸上的鬼气消失,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一低头,眼珠子咕噜咕噜滚到了沈卿久脚底下。
沈卿久:“……”半晌,“呕~”趴在时宴身上吐得昏天黑地。
“太他娘的恶心了,你怎么死成这个丑样子,真的是,呕~”
小贩被吊起来打,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阖家欢乐的样子。
嘴里几里哇啦的求饶,什么祖宗之类的话全出来了。
一点血性都没有,沈卿久暗自鄙夷着。
“话说,你是怎么看出来了的,我生前也是个修习幻术的修士,死后也是觉醒了这方面的神通,你怎么……”
沈卿久翻了一个白眼,问他:“你死了之后觉醒的这个神通用过没有?”
小贩有些羞耻,呐呐道:“还没呢,死了之后就被困着了,没来得及游荡。”
沈卿久今天决定做件好事,当个师傅也是及不错的,“呐,你看,这街上的人是很生动,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眼神迷茫,“什么问题?很完美啊,哪有什么问题。”
沈卿久:“……”吧唧一大嘴巴子,“笨蛋,他们看着我虐待你,有反应吗?”
小贩扭扭身子,更不好意思了,“那,那不怪他们,是我自己法力不到家,他们救不了我的,来了也是白来,送死的命。”
沈卿久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他傻吧,看看这发言也不傻啊,可是这回答也不算是聪明啊。
无奈道:“是没有互动,我去买东西,他们就能直接无视我,甚至是从我身上传过去,你说正常的人哪有这样的。”
小贩恍然大悟脸。
“难怪你们不上套。”接着虚心求教,“还有么?”
沈卿久瞬间膨胀了,“那什么,赶紧把我小弟送回来啊,他们俩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小贩很上道,“好的,大人,这就送回来了。”
一道鬼刃劈到了沈卿久身侧,接着就走出来了两个迷茫的马虎鬼,正是霍启和吴晓采。
吴晓采:“!!!”感天动地,仙子救命来了,抱着沈卿久的大腿就开始呜呜的哭,“仙子您再来晚一步我们就要被活活累死了呜呜呜,一直走路走路,不跑就有许多鬼拽我头发嘤嘤嘤。”
霍启秉承着绿茶的道路,“卿卿那么辛苦的救我,一定很累吧,快坐下歇歇。”一脸心疼的看着沈卿久,自己反倒是娇弱的踉跄了一下。
沈卿久:“……”还真的不辛苦,就上下嘴皮子张合之间的事儿,不过……她抬头看了一眼霍启,这小伙子说话咋一股子茶味,稀奇古怪的。
鬼影保证着,“大人放心,霍公子与我好歹是邻居了十年了,俺不会对他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