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王谋逆,拥党不归”
“皇帝失踪,见字如晤,切之又切!”
苏娆亥然惊呼,最担忧的事果真还是发生了,压住心中滔天的惊诧,强忍压抑着将纸团放到手表的烛台上。
火烛跳动
一瞬间,将一切化为灰烬。
信阳王…
没想到竟是夜北尧的堂伯,夜氏皇族正统一脉愈发凋零,上一代除了先帝便是桓北王,这一辈,也只有夜君悦夜北尧姐弟二人。
而旁支一族,却是昌盛隆旺,枝繁叶茂。
信阳王是先帝的堂兄,老信阳王与夜北尧的祖父,便是一脉相传的亲兄弟。
不过嫡庶有别,夜北尧祖父敕封太子,子孙后世享其富贵。
老信阳王,则是成年后就被封王,领了江北之下的一块封地便离开京都,之后则是老信阳王薨逝,王爵世袭罔替。
这么些年,信阳王规规矩矩,没想却是第一个动手的。
也是!
这里是临安的,离得最近的便是信阳,行军快马加鞭不过来就半日的路程。
看来,夜北尧前几日离开,也便是为了这件事了!
苏娆沉闷一口气,面色是从未有的绝决。
既来之,则安之!
有些东西躲是躲不掉的,既然躲不掉,那就迎头而刃,击毁他!
夜君悦的信中,还说明皇帝失踪,下落不明。
她相信男人不会有事,就一如往常,他相信她一般。
夜北尧……
就算知道她是狐族却依旧选择相信,坦诚相待在一切都不知真相尚没有头绪之际,他却依旧将代表身份的私章交给她……
种种缘由,不问究竟。
追根到底,不过三个字::“我信你。”
苏娆乍然张开嘴,吸入一大股气,任凭空中的气流将自己的两腮挤高。
胸口慢慢覆上胸口
胸夹下方的玉带处,有块冰凉无温却坚硬无比的东西。
那是夜北尧的私章。
那是代表帝皇无上的尊容!
苏娆这次没有过多考虑,她早已下好了决心,决议该怎么办了。
男人既把一切都交给她,那她更是不能乱。
他在行宫亦或城门之外围困杀敌,万夫不当之勇,是天纵的奇才,自己在后宫行中,更应统摄一切,稳定好后院,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苏娆想此,眉心不禁沉了下来,拿出藏匿的那枚私章,叮嘱香草:“去临安城外兵营调动一千人来,令他们死守,守住行宫上下每一个角落。”
冰凉的玉坠放倒香草手里,香草一下整个人都蒙了:“娘娘,您这是……”
香草没什么见底,但也知道手中拿的是何物。
一下差点整个人都跪了。
调兵!
短短两字,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眼下皇上和长公主都不在这,娘娘又调兵要围住行宫,这么大的举动。
娘娘…莫不是想造反!
“!!!!”
天撸了,自家主子果真是干大事的人!
到时候若成功了,那娘娘岂不是……!果真,跟在娘娘身边太有面了!
“你还楞在这作什么,快去啊!”苏娆见着小丫头整个人女呆住了,不禁催促道。
“啊好好,主子,属下这就去,香草绝不负您所托。”
说完,行了个大礼,便退下了。
北渊秩序深严,规章有度,香草刚才对她行的,好像是国礼…
是群臣朝见君主的庄重大礼。
苏娆:“????”
这小丫头片子,又在想什么?
临安行宫上下不知多少双眼睛从外面盯着,此时若军马明目张胆进宫,无疑是给别人添了个醒。
背后之人一旦警觉,她做这些部署还有何用?
苏娆又命香草,将一千人马分成数队,伪装成过往的行队客商,分批入城,潜入行宫周围。
信阳王若真有意谋反,京城离这尚有千里,他唯一的选择便是临安的帝皇行宫。
她敞开门户,若无其事。
正好,请君入瓮。
万事俱备,只欠那一场东风。
又整过了两日,秋高云淡。
是夜
渐渐升起的新月在树梢上悬起了眉痕,朦胧的光华将出降的暮色划破。
伴着行宫东侧门一个小厮呼划破声的惊吼:“走…走水了,快来……来人,走水了!”
这场东风,终究是来了!
“来人啊…快…快救火!”
“走水…走水了,快来人啊!”
“…………”
小厮们各种惊恐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本是不大的火苗凭风而势,扶摇直上,一瞬间怒成参天的火龙。
灼热炙烈的火光将行宫上空染红!
苏娆本在屋里看书,看着从狗男人那拿回来的那本妾心似我心,女人百变的海底心,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等她把这本书钻磨透了,再等他回来,看那个狗东西还有什么路数。
这会正看着,突然,窗外天空的一片赤红挤入了眼球。
苏娆一愣,放下书本抬头仰望着天空。
而不等反应过来,外头香草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娘娘,走水了,走水了!”
苏娆深谙。
仰头透过窗户,又看了一眼外头映照得发红的天色。
果真,终于是来了吗?
苏娆嘴角轻蔑一笑,媚态的眼中覆上一层迷离的淡薄,收回视野起身:“随本宫去看看。”
“是。”
香草跟在身后,随女人一道出去:“火是从西侧门烧起来的,好像是厨司的小太监打翻了油锅,这会行宫上下所有人都在全力救火。”
“………嗯。”
苏娆淡淡应了声,抬眉观着漫天盛火。
这样的大火,这样的盛夜,让她一下又想起那一夜的狐岭,那一夜的哀恸。
她知道,走水不过是个幌子,真正可怖的还在后面。
“娘娘,您难道……不怕不惊讶吗?”香草跟在女人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知道自家主子见多识广,不少人也去救火,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可娘娘…这反应是不是太平淡了点。
从她进门到现在,娘娘就一直看着那烧起的地方,一个字的话都没说,神色淡漠,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
“怕?”
苏娆勾着唇,冷冷一笑:“为何要怕?”
再血腥的夜、再比这赤红百倍的月,她都经历过,这样一场区区小卒,她有何可忌惮。
暴君的团宠皇后又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