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苏娆勾着唇,冷冷一笑:“为何要怕?”
再血腥的夜、再比这赤红百倍的月,她都经历过,这样一场区区小卒,她有何可忌惮。
这信阳王再牛还能得过神君!
苏娆冷笑,今日只要她在这,行宫便会固若金汤,谁也不能妄动分毫!
“香草,你去!”
“将我房中那把长剑取来!”苏娆转身吩咐道。
“娘娘,您这是…作什么?”
香草整个人都呆住了,不过就走了个水,主子就要取人性命,这也太…太……太狠戾了吧!
自古无情者方能成大事,她家主子果真是前无史例第一人。
“是,香草这就去!”
极为轻快地应了一声,随后转身蹦跶地往屋里走,跳脱地像只刚出笼的兔子。
看着离去背影的苏娆:“………”
这小丫头,总觉得最近哪哪都不对,不知道那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剑被取回来了,苏娘娘却是没有离开,直接在行宫正中的花苑内,摆了张贵妃榻,自己慵懒地躺在那。
而利刃,却放在一旁的桌上。
香草见着自家主子这副模样实在好奇,那边还烧着火呢,娘娘不派人管就罢了,还大半夜在院里摆个椅子,这究竟唱的哪出。
“娘娘,您是在等什么人吗?”香草轻轻道,
瞅这架势,不是自家主子脑袋被门夹了,不然就是另有图谋了。
苏娆应声:“嗯,等人。”
“等的是何人啊,娘娘你若想见谁叫奴婢去传个口信就行,您何必巴巴地在这等着呢!”
为何不等?
苏娆轻笑两声,这小丫头不等,她也不和她说。
秋日的夜晚,微云舒卷,清风冷淡,不远处的西北角,是满天盛大的怒火
虽不断有人去救水,但火势依旧不见减小红透了半边的天,烧毁的是无尽盘桓数百年的宫墙红柳。
深秋长夜的压抑与沉谟
终于
在第一支箭矢越过高墙,第一声尖吼划破夜空,序幕拉开。
“杀”
“冲进来去”
“王爷有令,先攻破宫门者赏!给我冲!”
领头的人一声令下,宫门外早就密伏的精兵便开始破门。
“嘭!”
“嘭!”
冲击车装着巨大的长木,伴着几个士甲的推击,一下、又一下愈发猛烈地撞着城门。
火势是从西侧门烧起的,以此对应,东门的守卫相对松懈,是个脑子的正常人都会选择从东边的侧门开始进宫。
这点,苏娆自然也早已想到。
火势大起来时,她便派人,守住东侧四门的几个死角,天黑死角处黑,不容见人,城墙屋檐下藏着几个身形矮小的,手中端着滚烫的铁水。
一但有人破门,铁水便会从上往下浇灌。
“啊……烫…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凄厉的悲嚎响彻夜空,第一波破门的数只队伍毫无防备,滚烫的铁水一瞬间焚烧他们的瞳剪。
屋檐下几人趁势,鬼魅的身形落下。
手中紧惕的长刀直接割下一群人的头颅,将那没有脑袋的尸身踢翻在地。
“报!”
“东侧四支队,全部身亡,请您示下。”信阳王坐下的副将禀报道。
此次来的是信阳王世子,并不是信阳王本人,世子素日乖戾狠辣,以为皇帝不在,行宫之中只剩一弱智女流,应很好控制才是。
没想到,竟没想到!
入夜的天空,如沾了煤灰的深墨布匹,墨黑的且浓且淡,衬着金乌西垂仅余的光晕,远处的火焰耀眼的惊心动魄。
苏娆依旧在院中,端坐安详,镇定自若。
冷清淡薄的媚眸中依旧是入了骨的冰凉,她冷冷听着门外吵杂的一切。
递了个眼神给身侧的香草,让她照自己刚才教她的话说,香草点点头,走到靠近外门的地方,鼓足了气拔高了嗓音大吼:
“外头的听着!”
“我家娘娘说了,此刻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刃,跪首称臣再磕三个响头,表能饶恕你们的过错,不然,等陛下回来了,都是诛九族挂坟头的罪过,你们看着办吧!”
分贝高的女声在这黑夜中分外清楚。
外头几个放肆的直接笑出声了,循着香草的方向直接骂道:“哈哈!”
“哪家的丫娃崽子,不在香头房里伺候大爷,倒跑来这抛头面,莫不是长夜寂寞,这丫头空虚难忍,待哥几个冲进去,一定好好用大棍子满足你!”
说完,旁还有人附和地吹起口哨,戏谑带着流氓的蠢话。
话声尖酸露骨,还带着那样的龌龊之意。
香草也不生气,娘娘早就猜到他们会这么说,沉着脸继续与之对喷:
“外头的本姑娘不看,就知道因你生的獐头鼠目,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个每把压输的衰人!”
香草极为得意,继续道:“等着一会被我家娘娘生擒,不如现在跪下来给你姑奶奶我磕三个响头,你姑奶奶便认了你这个孙子!”
“等下姑奶奶便求娘娘,保住你的根子,不然残缺着,怕是做了鬼,也只有被人的份呀!”香草刻意高声,足以令每人都听见。
四周一片哄然大笑,连门外也传来些笑声。
那头暴怒的叫起来,嘴里不干不净的开始无边咒骂道,香草却是冷不防继续插嘴道:
“你们是群什么东西,我清楚的很!别装着人模狗样,造反作乱的也敢出来现眼!”
“陛下在,我家娘娘一人也能打你的你们吃屁你尿流,啊呸,一群蟊贼胆小的货色,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的镜子!”
造反作乱四字极有震慑力,
外头再度稀稀拉拉的静下来。
苏娆却是坐在远处,依旧含着眸淡淡地眯笑着,这平日不显山不露水,没想说起话来竟如此厉害。
说起来,她还真想起来。
数月前那些污蔑大哥的歹人,夜北尧后来是怎么处理来着。
十几斤的药,最后只有一人能活下来。
光想想那场面,就是……刺激!
暴君的团宠皇后又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