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云烟起。
拂乙紧握着一柄长剑,手背青色的血管微现,利剑‘嘶嘶嘶’——地刮过地上的青砖,一步,一步走进李府。
墨发微微扬舞,手腕轻轻旋转,剑刃锋利,闪着寒光。
面容没有一丝起伏,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楼决一身玄袍尊贵不凡,负着手站在拂乙身后,挺身杵在李府大门中央,抿唇,似在告诉众人何事他都仗着担着。
李府众人看着那缓缓走来神色平静的女子,纷纷抖得往后退,手心都是汗,不敢吱声。
静得只有那柄利剑划过青砖——‘嘶,嘶,嘶,’声…
半响。
拂乙利落地将剑稍抵住李琼仪的咽喉,渗了一丝血液。
“我看它不爽好久了,你知道吗。”
声音很低。
李琼仪吓得腿不停的抖,直冒冷汗:“你…罔顾王法…你…我我可是相府小姐。”
拂乙淡淡地勾了勾唇,将剑稍刺深了一丝:“我就是王法。”
鲜红的血液顺着流下脖颈,拂乙厌烦般别开头。
“呜呜…父亲…救,快救救…女儿。”李琼仪恐惧得不敢动,歪斜着眼看李宝荣,声泪俱下。
李宝荣哪敢说话,门口站着可是闫王楼决,生死全凭他一念之间。
拂乙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杨柳枝条,轻轻旋转剑柄,利剑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李琼仪几缕秀发无情落地。
“明日,妄阳楼对面十字路口圆台处,一字,一字的对众人与我道歉。”
“好好…好好…我…一定会的,求你…”李琼仪一动不动,连声音都是抖着。
拂乙就这么静立着,没有一丝表情,缓缓地松开手,犹如嫌弃一般。
长剑落在李琼仪脚下,吓得众人一哆嗦,连忙往后退。
那令人厌恶的喉咙真该一刀刺穿,想到那男子,她忍住了。
有人说我是冷血魔头,你会这么想吗。
拂乙侧过楼决的身旁,声音很低带着命令:“别跟着我。”
独自跨上了马。
二人走后,李府院内哭声骂声一片。
李琼仪吓得跌倒跪地,哭了出来。
李琼仪捂着喉咙,双眼早已失了魄:“呜呜…母亲,她太可怕了,女儿要死了吗…呜呜…”
阮氏抖着轻喊:“快…快传大夫,仪儿…”
李宝荣气得咬牙,瞪着李琼仪:“你说说你!你看见了吗!就乱说!人家没拿你小命就不错了!我这官阶怕是保不住了!”
阮氏拍着大腿哭怨着:“仪儿说的不是事实吗!那野丫头不就是倚靠着闫王吗,没有闫王她屁都不是!”
“事实?胡搅蛮缠!你瞎了吗!那是闫王看上的人!能不能动动脑子!”李宝荣踢了一脚阮氏。
“无知妇人,看你惯的好女儿!我这官阶要是没了,我第一个把你休了!”
“李宝荣,你敢!”
“…”
明月高挂,秋风阵阵凉意。
千璃裳。
拂乙偏着头支在案前,看着星星烛光,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世间烛火万盏,却没有一盏是等她归家的。
她买了许多宅子,什么样的都有,却没有一间住得舒服。
踏遍四国,宁愿居无定所。
毕方安安静静的看着她,无比心疼。
“小乙,有什么就跟我们说,你有我们呢。”
拂乙看着毕方笑了笑:“你也该成家了。”
那个气质如兰的女子可是等他等了好久呢。
毕方轻轻斟了酒,慈爱地开口:“我等小乙找到了心上人,托付于他,才能安心。”
他将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护着她帮着她钦佩着她。
她若没有归宿,自己又何凭撇下她不顾,他做不到。
毕方思虑了许久,开口:
“小乙,别找了,他…怕是回不来了。”
“听他说那个世界与这截然不同,人在千里之外都能通话呢。”
“他若看到你这样,他也会难过的…”
“…”
拂乙淡淡地‘嗯’了一声,望了望窗外的万家烛火,走了。
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三国战事怕是要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