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璃裳。
毕方缓缓推门而进,警惕的四处望了望,立马关紧门。
转身,一脸等待的看着上方的女子:“主子今日不听学,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
拂乙脸色闷闷的,懒懒的倒于椅上,轻轻合上眼,略带殇然。
下意识地开口:“可知闫王去南国所为何事?”
毕方歪着头,撇了撇嘴,突然来访,还以为有什么要是要吩咐呢,原是想那男子,竟找到这儿来了,被拐了,彻底被拐了。
“这…”毕方并未关注楼决的动向,不知如何作答,“下属这就催人去打探。”
拂乙抚了抚额,淡唇轻启:“不用。”
毕方悄咪咪地靠了过去,凝视了拂乙好一会,瞬间盈满笑意,问道:“当真不用吗?”
拂乙睁开双眸,略显尴尬的撇开脸,脸颊红潮依稀可见。
到底在想些什么,脑子竟是那人…
毕方双手括在嘴边,轻声细语道:“主子若想知道,属下可以去查,无妨的~”
小意思,就没有他们谍者查不到的事。
拂乙拿起案上的账簿扔向毕方:“滚。”
毕方利落的接过,掩面而出,眸底喜滋滋,小乙啊小乙,你变了你变了你变了。
拂乙懒散地起了身,靠近窗外,支着脸,没有目标的盯着一处思索着。
去了那么些日,兴许不会出任何事吧,南国与沅国关系那么紧张。
拂乙挺担心楼决会不会被南国的人暗里追杀。
那南皇可是最喜欢干这种暗箭伤人的事,拂乙很想调查他的行踪,好派人保护他,又觉得太唐突…
楼下是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
突然。
人群中有一妇人跌倒摔地,众人纷纷慌忙散开。
“快,快,快让开。”
“这怎么回事…”
一妇人哀求的跪在地上大喊:“救命啊,谁能去请个大夫。”
“我孩儿在郊外被蛇咬了!正要前往医馆,他撑不住了,再不救,命可救没了!他才七岁啊,求求你们。”
喊得撕心裂肺的打断了拂乙的思绪,拂乙好奇地望了过去,地上昏躺着一六七岁的小男孩,瘦瘪瘦瘪的。
拂乙挨了身,垂着眸转身走出去,正要打开房门。
毕方正好拦在门外,那患者人躺在千璃裳门口不远处,他也是知道。
“主子,莫要亲自去,我差人将他送去寻大夫就行。”
他们的小祖宗怎可屈尊给他人医病。
“无碍。”拂乙垂着眸,移了脚步。
这时,毕方也坚决的移了过去,挡住拂乙的去处。
“主子,人群诸多,万一被有心人识破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毕方胡乱说了一堆,就是硬要阻拦。
麻烦他们不怕,解决容易,毕方就是不希望拂乙去。
这沅国人当初各种辱她鄙夷她,凭什么让他的小祖宗伸手去救他们,他们没资格。
“不怕,杀了便是。”拂乙脱口而出,正要踏出房门。
毕方硬着头皮伸手拦住了拂乙的去向,愤怒得复杂难明。
“主子,我讨厌他们,你护着他们的家国,他们却总是三番五次诋毁你欺你!”
“如若不是卜娘忍不住暴露你的小身份,不然现在这京中还有更多人羞辱你,他们凭什么!”
“小乙,他们有什么资格得到你的救治!”
拂乙顿了顿,抬了抬头看着毕方:“我是…医者。”
“你不是医者!你是我们敬着宠着的主子,谁都不配你出手!求你不要管他们!”
毕方歇斯底里着吼道,眼里尽是血丝,像只被逼急了的狮子,他对这沅国的人厌恶到了极点。
拂乙捏了捏眉心,有些不耐烦:“让开。”
毕方摇了摇头,硬是不让,这是他第一次违抗拂乙的命令。
“主子,你变了,你变仁慈了,可你知不知道你的仁慈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就算救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有丝毫感恩!”
拂乙转眼间,飞速地点了毕方的穴道,折下了毕方一边的手。
“我不需要他们的感恩。”
扔下一句话,走了。
很冷,很淡。
她是沅国人,在沅国的地界长大,她有这个责任守护这一方疆土。
虽然他们不喜欢身为‘陆衿’的她,但他们心底深处确是敬着叫‘拂乙’的她。
门外。
众人还在围观着。
却无人上前帮忙。
那被蛇咬之人的娘亲嚎啕大哭,双眼哭得浮肿,一直跪地磕头着。
“求求你们发发善心。”
拂乙伫立在身后,众人不知道为何,竟能感受到那股浓浓的张扬气势,往后一看。
“呀,这不是京城名人陆姑娘吗。”
“陆老板也喜欢凑热闹啊。”
拂乙选择熟视无睹,理都懒得理,冷冷地开口:“让开。”
众人下意识的辟出一条道。
“陆老板你不是开酒楼吗?怎么会医术啊…你这不会想瞎卖弄吧。”
“得了吧你,酸里酸气的,陆老板会不会与你何干。”
“谁让她欺负乙。”
拂乙不语,面色平静,缓缓覆下身,检查着腿上的伤口。
转瞬间,拂乙给小男孩嘴里塞了一粒丹药,围观的群众并无发觉。
拂乙扬起手中锋利的短刀,誓言剔掉那小孩腿上被蛇咬烂的肉。
这周身冰冷疏离的气质还握着刀,在常人眼里拂乙就像个杀人如麻的杀手。
丝毫,不违和!
跪在地上的妇人见到那刀整个人都吓死了,连忙起身去阻止:“你…你要干嘛,救命!这个女子要杀人了!”
拂乙瞥了妇人一眼,寒芒刺骨,挤出两个字,多一个字都懒得说一般。
“闭嘴。”
声音厉色清冷,找不到一点温度。
这紫黑紫黑的烂肉若不赶紧搁掉,这条腿的筋脉势必会被感染上,往后定站不起来的。
拂乙想也不敢多想,利索的直接割开那块烂掉的紫肉。
小男孩早已昏迷,这么一割,眉头转瞬间拧紧在一块。
那妇人终是忍不住了,破口不骂:“你…你…怎可如此剔我孩儿的血肉。你是不是有病!”
人群中纷纷质疑,指着拂乙。
“你会不会治啊,割掉人家小娃的肉干嘛。”
“大夫应是快来了,陆老板,你且莫要胡来啊。”
拂乙充耳不闻,用力的按挤小奶娃腿上的黑血,直到流出红色的血液。
拂乙伸出如葱的玉手替把了把小孩的脉相,手有些白的晃眼。
“哈哈,你看她,还学起把脉来了……”
“扑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