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帝多喝了几口茶,这杯茶怕是他坐皇帝以来喝得最珍贵最满意的一杯。
随后,沅帝放下茶盏,从一旁拿出一方锦盒,“这是父皇送给你们的新婚之礼。”
他知道他们并不缺什么珠宝,但这是他满满的心意,亲自去寺庙吃斋求来的。
一个是他最疼爱的皇儿,一个是他此生最敬重最慈爱的小祖宗。
拂乙双手接过,“怕不又是平安符。”
沅帝常常会送她平安符,这人上了年纪尽信这玩意。
但,好歹也是一国皇帝亲自求来了,于常人来说那可是天大的恩赐。
她自是不会拂了他的一番苦心。
“你啊你,一生得要平平安安的,”沅帝慈祥的笑了笑,“往后决儿若敢欺负你,朕就不要这儿子了,朕替你休了他。”
拂乙隔着透明的晕红纱盖睥向一旁的楼决,嘴角上扬,“他若是敢凶我,我连他埋哪儿都已经想好了。”
沅帝不假思索的点头附和道,“该埋,小乙随便欺负他,朕罩着小乙。”
高堂内接而一阵哈哈笑声。
闫王殿下怕不是他们家皇上亲生的,他们家皇上偏心的很。
楼决紧紧扣住拂乙的五指,笑得温润寐惑,此生绝对不会有凶她的那一刻。
坐在上方的辛贵妃看着楼决开心的样子,抽着鼻子忽无也跟笑了,“麽麽,这还是决儿长大以来本宫第一次见他笑呢…”
侯在一旁的老宫麽俯身笑道,“是呢,娘娘,殿下开心得像个孩子…”
是啊,开心得像个孩子。
喜婆指尖的红帕一挥,“新人入洞房勒!”
另一边的小巷里。
叶筝筝与李琼仪被绑在一起,从头到尾亲眼目睹那场盛大的喜事排场,如同被活生生的剔骨掏心般痛苦,无不嫉妒。
成三怀中抱着佩件在一旁看押,“看见了没,拂乙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且不说冥教与黑手会,皇上与众百官都不会放过你们。”
叶筝筝早已经被各种大佬跪拜拂乙的那一幕幕刺激得精神七分八裂,眼眶红红酸酸的,嫉妒得发狂,“这些本该是我的,如果没有拂乙,王爷定是我的,这场万人瞩目的喜事也该是我的!”
成三回道:“叶小姐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先认识我家王爷的,我家王爷都没看上你过,如果没有拂乙小姐,说不定我家王爷都得剃发出家。”
叶筝筝怒红着双眼,看着成三,“成护卫,你一开始不也是觉得我配得上你家王爷吗!”
成三烦烦的应道,“以前是我眼瞎脑瘫,才觉得你配。”
如今叶筝筝的为人,成三早已经嗤之以鼻,嫌恶。
叶筝筝撕心裂肺的摇着头,心里又无比畏惧,“拂乙…倒头来她竟是拂乙…哈哈!自不量力啊!”
成三反感的看着叶筝筝,“你们如今还活着,都是抬举你们了,多少大佬想要你们命,只是他们嫌脏了刀剑。”
一旁的李琼仪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直以来她看不起处处贬低的人,最厌恶的人竟是拂乙。
“拂乙不会杀我的,我们是表亲,对,表亲。我是拂乙的表亲呢。”李琼仪也不知是疯了还是激动。
成三呵了一声,这会知道是表亲了,之前各种做妖的时候不见得把王妃当表亲,“拂乙小姐跟你们李家没有任何关系,她当初来京城是为了找人,皇上安排住进你们李府的,对了,她也不叫陆衿,陆衿只不过是皇上赐的名字。”
但,好像应该姓陆?陆拂乙?可天下人知道的拂乙是没有姓氏的,成三至今也不清楚太多。
李琼仪懵了一瞬,抱住成三的大腿,“那我父亲与拂乙交好,父亲一定会救我的,成护卫你放了我,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得罪拂乙了,求求你们。”
成三嫌恶的踢开,应了句,“李相爷在喝喜酒,怎么会管你这种逆女,对了,李相爷给拂乙小姐出的嫁妆怕是你这个嫡女出嫁他都没有这般豪迈。”
李琼音慌乱的趴在那,眼神呆滞得毫无一丝光,“我怎么得罪了拂乙…我怎么会啊,她为什么是拂乙…为什么!”
随即。
成三拖着两人关进大牢里,等过几日才能见血。
夜色烂漫。
烛火顾盼多姿。
寝内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红绸布幔。
楼决迈步入内室,一眼便看到中央,超宽超大的大红喜床上,一身高贵霞帔的人安静端坐在那。
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着蓝楹花,琉璃洒珠,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楼决伸手拿过一旁宫女端举的金杖,沉声道,“你们都下去。”
“诺,殿下。”侯在两旁的宫女们欠身,便退了出去。
楼决抬手揭掉红盖头,盖头一落,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坠入他的眸里,勾他的心魄。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此刻,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楼决漆黑的眸子凝望着她,唇角微翘,“夫人好。”
拂乙缓缓睁开眼眸,睡眼惺忪,说不出柔情绰态,却因被人扰醒语气软而有些生怨,“王爷怎么来这般早,还吵我休憩。”
楼决将她顶上的凤冠金簪通通取走,柔软的万千青丝风情的散落下来,头顶忽然响起沙哑而慵懒的声音,“今夜,夫人可睡不了了。”
拂乙身子往后一缩,“我困。”
楼决抬手抹过她嫣红的唇畔,喉结一动,眸光讳莫如深,“不困。”
拂乙不由僵直身子,垂下眼帘,“真的困。”
楼决盯着她因羞怯而晕红的面颊,漆黑的眸子猛然一沉,呼吸再一次的沉重了起来,用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喃,“困也不能睡。”
……
清晨,晨光明媚。
寝内依旧昏暗弥漫,空气都升温起来,令人耳红发烫。
午时三刻。
宫女们得了指令才敢进来收走混乱掉地的被褥与血帕,匆匆换了新的,赶紧离开。
宫女们也不敢好奇王爷跟王妃去了何处…人影都见不着了。
隔着六道帘幔的温池房内。
稀稀落落的水声筱筱轻响。
拂乙推开他,“不行,待会被人听到了。”
“害怕了?”楼决眯着好看的眸子盯着她瞧,笑意不曾从他的脸上散去,凑近她的耳畔,沙哑的声音悠悠的传来,“夫人喊小声点,她们便听不见。”
……
三日后。
拂乙被他拦在掩紧的门后,“放我出去。”
楼决伸出大掌勾住她的腰身,漆黑的眸子凝望着她,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强硬而霸道,“怎么要都要不够,不放。”
拂乙轻眨着羽睫,甚是委屈,“我想吃膳食。”
楼决指着一旁,“那边有吃的。”
宫女们每日来换被褥,都会将粥膳放进暖炉端进偏阁。
拂乙锤着他的胸膛,“你根本就没有生病,之前骗我是不是。”
楼决单手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嘴角微钩,“几日前是真病,如今病或没病夫人不是都体验了吗。”
拂乙带着哭腔,泪眼汪汪的乞求,“我真的有事忙的,让我出去。”
楼决殷红的薄唇扯出一抹弧度,将人抱回榻上,“你没有,他们会办好的,用不着你去忙。”
拂乙伸着手指向上,“那我想见太阳,行不行。”
楼决半眯着眼,“你不想,太阳更是不想见你。”
“……”
一日后。
他看着她哭唧唧的泪眼,红痕斑斑的身体,心底一紧,升起一丝愧疚,终是于心不忍,抬手轻抚着她的面旁,搂得更紧了,“好了好了,本王错了。”
她拉过一旁皱巴巴的锦被盖到身上,别开脸,含怨的脸不经意的瞬间显得风情又妩媚,“晚了,我要搬出府住。”
他那双猩红的眸子半掀着,一把扯开锦被,“不准。”
王妃她在京城野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