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看着拂乙亲自坐在火炉边上煎着药,这心七上八下的,正要过去抢活干,拂乙斜了一眼,“别碰。”
毕方只好默默地收回手,一脸担忧,“主子是病了吗,严不严重。”
拂乙淡淡的回道,“着了风寒。”
毕方显然不信,着了风寒这军中有军医有药材的,她又何必跑出去一趟,跑出去也便跑出去吧,还把他们甩了,这其中就不简单。
就是在瞒着什么事。
就是!
而且很严重!
毕方也知晓拂乙不会说的,她若想瞒,绝对不露一丝蛛丝马迹。
神殿的人几乎翻遍城中所有的药铺,就为了查到他们家王妃买药来做甚,喝药来做甚!
可什么也查不出。
闫王殿下吩咐照顾好王妃的,如今王妃买药了!
他们有罪!
神殿的人商议过后,决定传书信回去给闫王殿下,“就说王妃病了,什么病我们也不知道,应该很严重。”
而这一边,拂乙喝了药,终于感到舒畅多了,半夜她自己又跑去后厨,亲自煮了些吃食。
她看着那一堆食材,托着腮自言自语着,声音底细得又软软的,要了命的那种温柔,“也不知你喜欢什么,我现在想吃什么便代表你想吃什么,那么你现在告诉我吧。”
然后,她脑袋里浮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荤类菜品。
也是,她这几日就没吃得下东西。
“暂时不能让你爹爹知道,不然他非跑来不可,所以,你最好老实些,不然,明日就没有好吃的。”
也不能让大伙知道,不然,她不得被他们围起来寸步不离的照顾…
很多事,她也就不得忙了。
拂乙做了一大桌子菜,想到什么做什么,她觉得她能吃得完,忙忙碌碌许久,这是她第一次不讨厌做饭。
突然,神殿的人偷偷撩了一片瓦砾,“??”
拂乙安安静静的夹着菜,懒洋洋的说道,“你下来。”
那名血藏人暮的从窗台穿进来,“见过王妃,还请王妃吩咐。”
拂乙拿过一双筷子递给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血藏人轻轻一摇头,“回王妃,属下没名字。”
拂乙见没名字不愿意吃,也便不强求了,“那便叫你没名字。”
没名字怔了一下,“谢王妃赐名。”
拂乙慢条斯理的吃着这一大桌佳肴,没名字就这么看着…
王妃哪里生病?吃得不挺开的吗!
拂乙直接开门见山,“你若是查到些什么,还请替我隐瞒你主子。”
没名字不回答,一副坚决不受贿赂的样。
此生只听闫王殿下的吩咐,只忠于闫王殿下,就是闫王妃也不能被策反!
拂乙将那盆鸡腿递过去,“不许再查了,我没什么问题。”
神殿的人再查下去,绝对查得出来她的问题。
没名字犹豫了半响,拒绝看那盆鸡肉,“属下可以知道什么事吗。”
拂乙斜了他一眼,“滚。”
她费尽心机的隐瞒,你问一句能知道吗就得告诉你?
她说完,一手一个大鸡腿走出后厨,美滋滋的啃咬着。
厌戎部的将士扫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别开头巡逻,那个吃鸡腿的人绝对不是拂乙。
明月高挂。
神殿的急件,清晨便送到沅国。
信上说:王妃好像病了
楼决什么也不顾,把所有的公务扔给成一,“本王不干了,送去给皇上。”
现在立刻马上迫不及待想去溯国见拂乙。
这天底下,只有她重要。
而这一边。
神殿的人盯,冥教也来盯,黑手会也来盯,九部也来盯,暗隐门也来盯,厌戎部边上战场边盯……全都盯着拂乙的一举一动。
主子情绪起伏波动幅度很大。
时而温柔时而发呆时而突然就发脾气了……
时而很能吃,时而很嫌弃。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如今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投到拂乙身上。
拂乙害喜症状还是较少,暗地里吃了几副药,便也没什么大问题。
只有后厨的厨子发现了异样,醋越发的少,粗盐也是…
厨子倒也知道拂乙夜夜来后厨亲自弄吃的,说不定是个重口味的。
神殿的人,九部,冥教,黑手会齐聚在屋内。
“有线索吗!”
“没有,王妃依旧夜夜半夜爬起来吃鸡腿。”
“对了,主子这两日已经不去拿药了。”
“那药房怎么还未查出来?”
没名字:“查出来了,可那间药房的掌柜一直说是,王妃拿的就是着风寒的药。”
成三,“指不定就着了风寒。”
白焱:“教主绝对有问题,一定病得很重才不愿意让我们知道。”
三月入了雨季。
嘀嗒嘀嗒的雨声。
雨声潺潺。
小道两旁的竹林被冲洗得透亮透亮的绿油油。
拂乙一人独自撑着小伞,站在竹林中,每一步似都小心翼翼,生怕路滑摔了去。
“这是下雨的声音,你有耳朵没有呢?”
“你要是听得见就好了,这可是你来到这世间听到的第一场雨声…”
“夫人…”男子温柔而低哑的嗓音伴随着雨声似有似若的从拂乙身后传来。
那一声久别重逢的轻唤,拂乙竟觉得不真实,些许听错了。
拂乙依旧觉得自己听错了,抬起纤纤手接过雨滴,“瞧瞧,听着雨声,还竟以为你爹爹来了。”
也不知,沅国有没有下雨,良夕阁的楹花树有没有被吹打得不堪一击……
还有那男子,就他?淋不了雨的,有多少人日日伺候着他呢,想来定是淋不了。
“拂小乙,你在说什么?”男子沙哑的嗓音带着惊喜,震惊,与无穷无尽的思念。
拂乙稍稍一回头,楼决再也控制不住,飞一般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
楼决全身衣服已经湿透,上好的绸缎尽数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全身挂满水珠,雨珠顺着那张俊冷的脸庞低落,到他身上竟没有没有一丝狼狈,整个人显得狂野而寐惑。
拂乙愣在原地,手半僵着支撑着油伞,纵使千言万语,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也想他,好想的。
他俊白的脸如昔,半阖的俊目下是克制的幽光,随即将她松开,他身上湿漉漉的不能连累了她,“本王都听到了,都听到了…”
是的,他做爹爹了。
也不知小的他,还是小的她。
他还是比较喜欢小的她。
拂乙背过身,这玩意走路能不能出声!
羞死人了!
“王爷都听到了什么。”
王妃她在京城野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