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祈祷仪式结束。

“感谢你救了尼尔的命，我这把老骨头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老神父把十字架贴在约瑟夫胸口，原本佝偻的身形在这几秒钟内挺的笔直。

“不如祝你长命百岁吧，听起来还现实不少。”老神父摸着自己的胡茬。

说什么永世极乐，他自己第一个不信，神还是多多保佑活着的人。

“我同意。”约瑟夫说到，

神父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不复刚刚见到他那时昏昏欲睡的模样。

“主会见证我们的虔诚，为这人间驱除侵蚀精神的有害物。”神父注视约瑟夫的眼睛，“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有关绿粉的事情了。”

足足聊了一个半小时，约瑟夫才心满意足的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他脸上挂着轻松的微笑，和老神父交谈一番，得到的情报足够再把计划细致一番。

史考特知道的很多，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一个孱弱无力的老神父能在这种远离文明的蛮荒之地定居，而不会成为夜魔的晚餐。

他猜这些“情报”都是靠像尼尔这样的小孩收集得来的，也许只是无意而为，但积沙成塔也为他带来了足够保命的影响力。

尼尔趴在破旧的沙发上，已然是进入到了梦境的怀抱中。

约瑟夫把外套脱了下来，改在尼尔身上——他现在的体质完全可以无视夜晚的冷空气。

响应者的精力大多十分充沛，约瑟夫也是其中之一，虽然此时已是深夜他却毫无困意。同样，这些散发着微光的蜡烛也让他感觉不到什么暖意。

不如去外面待一会儿。

念头刚起，老神父从屋里走了出来。

“唉，实在是口渴......”

来得真及时，约瑟夫想到。

......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当尼尔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阳光正顺着木板的缝隙向上攀爬，一层层的点亮室内，取代闪烁不定的烛光。

习惯性的翻身，制服落在了约瑟夫的手上。

“先生......早上好啊。”尼尔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早上好，小导游。”约瑟夫露出微笑，“今天要去那个地方，有兴趣同行吗？”

“那个？”

尼尔才反应过来，这是掠夺者之间的黑话，专门用来形容那个弥漫着绿色烟雾的销金窟，他也是不久之前才明白这几个字的含义。

“没问题，但是我们恐怕不能靠得太近，除非拿出钱给那几个守门人......”尼尔咕哝着，“前几天还有几个伙伴去了那边，结果都被赶了出来，其中还有一个挨了揍。”

“那只能证明——”约瑟夫伸出一根手指，“他们急于掩盖自己的弱点。”

“弱点？”

“它们的行为是非法的，从头到尾都是，当然从中获得的利益也是非法的。”

尼尔瞪着眼睛，他还不能理解“法律”这个概念，尽管掠夺者部落本身就是这个概念的产物。

“走吧，从现在开始。”

尼尔是穿着衣服睡觉的，他直接滑下沙发，跑到了约瑟夫前面。

“请跟着我，客人。”

两人刚一出门，就看到了在街道尽头燃起的火堆，约瑟夫凭借着出色的视力看到了躺在上面的两个人形。

一队人马路过，其中一人笑着说到，“那两个人可真是倒霉，半夜出去解手的功夫正好撞上黑狗群，不过尸体好歹还能看出人形。”

这个人的属性比塞西尔还要高一些，也是响应者。

继续前进，路上约瑟夫总共发现了十二个响应者，属性都在第一个人左右徘徊。

慢慢的，空气中多了些刺鼻的味道，闻起来像是某种劣质柠檬香薰，而且还喷过量了。

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从远处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一双无神的小眼睛左右扫视，很快就定格在了带着面具身穿黑袍的约瑟夫身上。

【临时状态：亢奋】

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也是个彻底的废人。

“身......身材真好......”男人脸上带着痴呆一般的笑容，“来，来陪本大爷，玩啊？”

约瑟夫再次确认自己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双眼睛，而且这个磕嗨了的蠢货也没有透视能力。

周围也投来几道视线。

“嘿嘿......嘿诶嘿。”中年人敞开双臂，露出可以清晰看到肋骨的胸膛，向着约瑟夫扑了过去，“本大爷这就——”

“不许你打扰客人！”

尼尔突然挡在二者之间，手里拿着不知道谁给的强光手电筒，这玩意就算是在白天也能晃的人睁不开眼。

“细皮嫩肉，你这种我也不介意——”

约瑟夫一脚踢在男人的正脸上，伴随着鼻梁骨碎裂的声音，这具只剩下一层皮的身体倒飞了出去。

围观的视线顿时散尽，男人躺在一堆垃圾里发出无助的哀嚎，但是没人在乎他。

约瑟夫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说到，“如果那都是这种蠢货，那还是真是不太好办。”

他是来踩点的，不是来踢馆的，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最近越来越多的人都有这种情况。”尼尔收起手电筒，继续前进，步子比之前更有力，“真难闻啊......”

确实很难闻。

之前只是柠檬味，随着距离缩短渐渐演变成了一股更加浓烈的酸味，吸进肺中能感觉到轻微的灼烧感。

大概也只有那些真正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验到飘飘欲仙的感觉，但是约瑟夫对于那种虚假的幻觉没有任何兴趣，可以说是十分的厌恶。

终于，顶着难闻的气味，两人来到销金窟的大门前。

绿色铁门，这是约瑟夫在定居点里见过的最好的门，还是能被欧米伽一剑刺个对穿。

两个同样带着面具的响应者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约瑟夫，其中一个率先上前。

“哪来的？”

“雷恩市。”约瑟夫看着那张惨白色的面具，“来这体验一下生活。”

说完，他拿出手机，把几十万的余额展示给保安，“虽然不多，爽上一两次总够了。”

“你刚才打了我们的客人——”

约瑟夫直接打断了他，“这只是一张卡而已。”

解析模式还不能黑进雷恩市的银行——他也不想挑战人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金融秩序，但是修改一下手机界面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