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讪讪回不上话。
这磕也没法继续唠下去。
只是眼见卫辛欢,他眼睛又不老实上下乱瞄,“卫姑娘是否要回去?马车在此,我可以送您一程。”
卫辛欢避开他猥琐眼神,“不必,多谢。”
“哼,不识抬举。”
管事轻飘飘地撇下一句便上车走人,也不知是骂卫辛欢,还是骂苏夕晓。
豪门大户门前狗的无耻风范,是演绎的淋漓尽致了。
苏夕晓叮嘱卫辛欢道:“你路上小心一点,这种狗会四处咬人。”
身份不同,卫辛欢不能似她这般毒舌犀利,只能默默忍受挑衅侮辱,也是没法子的事。
所以封建社会就应该被彻底推倒,将毒苗全部都拔掉。
“放心,这种小人如同蚂蚁一般,比比皆是,奴家这就告辞了。”卫辛欢等来了春熙楼的车夫,上了马车便回去。
苏夕晓回到后院,发现聂东阳已经离开倒是很开心。
话唠终于走了。
她可以安安静静地与沈南琛谈天,赏月,至于柳家的邀约,苏夕晓只当做是个插曲,早已忘至脑后。
即便不忘,她也根本不会参加。
故而翌日清晨,她起个大早又直奔医馆而去……
可此时此刻的柳映雪却很是不开心。
相约出游的各府小姐们陆陆续续已经到齐,却唯独苏夕晓迟迟没有露面。
她这个面子可真是丢大了!
“雪儿妹妹,苏医官怎么还不来?倘若不来,我们就启程吧,没得在这里一直等啊。”
“是啊,她到底能不能来,姐妹们已经等累了……”
都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千金之躯,让她们在此等候一个不起眼的小医官,自当很是不开心。
若不是柳映雪说,苏夕晓来,可以为大家讲一讲护肤保养,还可以为知府千金瞧病,她们才不想理睬脾气很臭的苏夕晓。
何况,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小医官,怎能与她们这些千金小姐相提并论。
柳映雪脸色阴沉如墨,凶巴巴问着身边的丫鬟道:“昨儿传话的怎么回的?不是说已经把信儿送到了?”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去找传话的来,让他亲自跟小姐说。”丫鬟一溜小跑,去外院把管事找来。
管事的心胸狭隘,昨儿被苏夕晓怼了一通,早就准备好如何给她穿小鞋。
此时柳映雪问起,他立即装出一副委屈道:“小人真的把话传到了,而且还遇见了春熙楼的辛欢姑娘,至于苏医官为何没到,小人也不清楚……”
柳映雪脸色极其难堪,下意识看向身边。虽然听见的人不多,但仅有的几个脸色不虞,甚至出现了厌恶的神情。
柳映之瞬间斥道:“别胡说八道,春熙楼的姑娘怎么可能在苏医官家,小心你的嘴。”
管事的立道:“是是是,小人该死,一定是小人认错了人,小人知罪。”
柳映雪仍旧不甘心,“你话传到了,苏夕晓就一句话都没说?”
“苏医官本说病人太多没空闲,但小人又说这是小姐您想带她消遣,还说了知府千金钟姑娘也到,可谁知、谁知……她这么不识抬举。”
“行了,别说了!”
柳映雪气急败坏,若非这只伤脚刚能触地不敢乱动,她真想把地都跺裂了缝儿。
“一个乡下土妞儿,有什么拽的。”
“也许是她自觉身份不够,所以才不敢来,毕竟今天这场聚会,连卿儿姐姐都到场了,不必勉强。”
“是啊,给脸不要,何必找她?卿儿姐姐您可别生气,苏夕晓就是那么脸臭的人,若不是我母亲点了名要她调养,呵,给狗看病她都不配。”
“其实她也就是有沈南琛沈大人撑腰,医术也不见得有多好。”
“听说聂家公子待她也极为不错,还真挺有手腕。”
“这有何稀奇?与卫辛欢都能来往密切,想必也是个狐媚子……呸,不要脸。”
知府千金钟卿儿在,各府的小姐们狠话便絮叨开来。
柳映之看向钟卿儿始终沉默不语,嘘寒问暖,文质彬彬:“卿儿姑娘等久了吧?不如我们这就启程?别理睬那苏夕晓,小门户出身,本就登不了大雅之堂。”
钟卿儿微微雅笑,声有郁郁低沉却格外悦耳动听,“我听闻苏医官除却治病救人之外,不参与任何酒局饭局,她拒绝今儿的赏花会,想必就是不愿参与,倒也是性情之人,有何可气?我觉得这性子甚好。”
柳映雪以为钟卿儿是自找台阶,接着话道:“其实那苏夕晓性子冷漠似冰,是极其无趣的一个人,本想给她个机会,为卿儿姐姐您瞧瞧身子,唉,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柳映之吹捧道:“放心,卿儿姑娘大度善良,哪似你整日刁蛮撒娇?一定会懂你的心意的。你也要多像卿儿姑娘学一学,早晚要嫁人,不要整日瞎胡闹。”
柳映雪脱口而出:“卿儿姐姐都没嫁,我急什么。”
冷场。
尴尬。
所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钟卿儿身子极弱,儿时的娃娃亲早已取消,柳映雪突然冒出这一句,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柳映雪恍然想起,想要解释,钟卿儿却微笑着和煦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搭着丫鬟的手,钟卿儿直接踏凳到马车上。
柳映之眼神如刀,恨不能剜了柳映雪的嘴,他立即转移话题,张罗起出发的事,“……争取赶在中午之前到庄子,卿儿姑娘起居可是很规矩的,你们这些小丫头一定要多学学。”
伴随着柳映之的絮絮叨叨,苏夕晓的插曲就此揭过。
只是此时此刻的苏夕晓心情却并不怎么好。
午间她抽空去聂府探望了老太太,可以确定一年半载不会有任何问题。
孰料刚回医馆准备歇口气,聂东阳就追过来,号称有事要与苏夕晓说一说。
“聂东阳,你若说不出个正当理由,就死定了。”
六七个等候治疗的病人,全都站在一旁,反而聂东阳一个没毛病的,安然无恙地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
聂东阳左右看看,站起了身,可那候诊椅子还是没有人敢坐。等级尊卑已经根深蒂固,不是苏夕晓一两句话就能转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