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没什么人烟的原野上,一支人数众多的骑士军队正在驻扎休息。在一株大树底下,西部的几位领主正在讨论战况。
莱特向众领主说明了大概的策略后,查德一脸犹豫地说:“我们不就只是在撤退而已吗?要撤到什么时候?”
“这不叫撤退,这是主动选择战场。”莱特回答:“面对西瑞尔的长弓手,我们要是轻易与其对阵只会一败涂地。我们部队的优势在于机动性高,对战场的选择占有主动性。西瑞尔虽然也有精锐的骑兵部队,但为了保护长弓手他不会分割军队。想要击败西瑞尔,我们就必须利用好自己的长处。”
“莱特阁下说得一点没错。”福尔克热情地说:“查德阁下,对于长弓手的恐怖你我应该最清楚不过,曾经我们就因为贝尔纳的挑唆面对长弓手吃了亏。说起来,上次我们就是因为没有听从莱特阁下的指挥才一败涂地。那可是个惨痛的教训,从那以后我就明白,莱特阁下是真正的指挥大师,只要追随阁下,我们就没有失败的道理。”
“福尔克阁下过奖了。”莱特露出无奈的微笑:“我只是选择可能性高的方案,决定胜负的因素过于繁杂,结果如何谁也说不准。”
“阁下这可过于谦虚了,在我的记忆里面您可从没失败过。我相信阁下肯定能为我们带来成功。”福尔克说:“有莱特阁下在,我们一定能打败那个西瑞尔。只要西瑞尔一败,杰弗瑞陛下面前就不再有任何阻碍。”
“殿下还没加冕呢。”查德语气生硬地说。
“我们知道那是早晚的事。”福尔克笑道:“杰弗瑞陛下才是真正的国王,现在整个王国、不,整个大陆都明白这一点。只要把那个虚假的王从王位上赶下来,布雷克莱恩王国就能回归正统。”
领主们散去后,莱特和巴泽尔剩了下来。莱特向巴泽尔道谢,感谢他一直以来的支持。
“莱特阁下,福尔克阁下的话虽然过于浮夸,但那基本也是我心里所想的。”巴泽尔微笑说:“阁下能够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引导。其他人都是后来才明白的,但你在进驻西荒城之后我就体会到了。”
“应该说,到了西荒城之后我就得到你的很多帮助。要是没有巴泽尔阁下我也不会如此顺利。”
“那就是说我们是互利了。”巴泽尔笑着说:“说实话莱特阁下,我并不在乎国王是谁,不在乎谁的名望更高更受人爱戴。我所在意的只有自己的生活,我希望能够平和优越地在自己领地生活下去。但我明白,想要达成我的愿望首先要保证王国的稳定,我必须参与王国内的争斗。另外我也明白,跟随莱特阁下更容易达成我的心愿,因为我和莱特阁下的目标是一致的。”
莱特露出笑容:“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西瑞尔和他的部队正在行军。前方斥候好多次报告说发现了敌方的部队,但等到西瑞尔的主力一赶上敌军便撤退了。
西瑞尔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飞龙。只要一到白天,飞龙就会出现在西瑞尔的部队周围。它们保持着距离不进入长弓手的射程,同时又能观察西瑞尔整个军队的动向。虽说被跟了那么久多少有些适应了,但是想到自己的行动全在对方掌握之中还是让西瑞尔感到了几分郁闷。
西瑞尔知道,对面肯定在谋划着什么。但他没必要为此着急,一方面是自己确实没什么提前应对的方法,另一方面只要自己不冒进就不怕遭到暗算。哈德朋肯定是希望自己把骑兵和长弓手分离开来,但西瑞尔不会这么做的。
西部的联军不可能一直撤退下去,他们要是撤到西部的腹地,就等于把自己领地暴露给西瑞尔。那时西瑞尔可以选择攻打他们的据点或是一些繁荣的城镇,这样一来他们只能正面应战。
西瑞尔不慌不忙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也在等待。西瑞尔的领地邻接国外,他和许多境外势力有交情,其中不乏一些穷凶极恶的民族。在战争的时候,这些势力能够为西瑞尔提供雇佣兵支持,他们能大大强化西瑞尔的军事力量。是的,只要鬼灵谷的援军一到,西部联军对于西瑞尔来说将不值一提。
但随着军队的行进,西瑞尔逐渐感到了不安。周围的林子变得茂密起来。为了预防埋伏,西瑞尔派出了大量的斥候。西瑞尔心里隐约觉得哈德朋是想和他正面交战了,他想通过密林来限制长弓手的杀伤。林子里面树木繁茂可以阻挡弓箭,同时灌木稀少允许兵马进行快速的移动。
果然,有斥候回来报告敌人在前方列阵了。西瑞尔让部队排列好阵形,慢慢向敌军靠近。看到前方出现敌军整齐排列的骑士部队后,西瑞尔依然保持着平静。他要等对方先冲锋,让他们进入长弓手的射程先挨几轮弓箭。虽然树木让弓箭的杀伤力降低了,但总能起到一些效果。
西部联军首先吹响了号角。一个队列的骑士率先朝西瑞尔的部队发起了冲锋。当长弓手拉满弦、西瑞尔刚好下令射箭的时候,冲锋的骑士突然调转方向拐向了旁边。飞出的箭落在了树枝或是空无一人的地面上。
西瑞尔皱起眉头。这显然是对方在故意扰乱长弓部队。但西瑞尔并没有让长弓手停下,弓箭继续往骑士转移的方向射去。但骑士调转了方向回到了自己的阵地。
在这之后,西部的军队故技重施又进行了一轮引诱。西瑞尔有些烦躁起来,他恨不得让自己的骑士直接冲上去近战。但是在肉搏战中长弓手就不能射箭了,他们精准度不够会伤害到自己的部队。西瑞尔平复了内心的躁动,他命令整个阵型向前移动,想要主动把敌人纳入射程之内。但是只要西瑞尔一向前,西部联军的部队就向后移动,他们一直保持着和西瑞尔部队的距离。
就在西瑞尔恨得牙痒痒的时候,斥候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后方有其它部队正在接近。
“是谁的部队?”西瑞尔激动地问。
“是沃德泰恩家族的。他们还树着黑狮城的旗帜。”
西瑞尔的表情从呆滞变成了无奈。他没有等到鬼灵谷的援军,是哈德朋的援军先到了。现在西瑞尔的军队陷在密林之中,就算骑士部队能够撤退,长弓部队也撤不掉了。
“要怎么办?”威廉问西瑞尔。威廉的表情依然平静。西瑞尔看了威廉一眼。
“知道吗威廉,我喜欢听各种各样的英雄故事。成为家主之后我热衷于战事,经常想象别人会如何传述我的故事。”西瑞尔淡淡地说:“但是,或许这并不是我的故事。”
“传说中的英雄也会有末路的时候。”威廉提醒。
西瑞尔露出微笑:“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书写一个符合影响英雄身份的结局吧。至于后人要怎么说,就交给他们自己来评判吧。”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