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看壬娘不高兴,越觉得有戏,于是直接开口:“壬娘,那些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只问你,娇幸是怎么死的?”
壬娘突然瞪大双眼,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很快的掩饰过去,反而笑了出来:“呵呵,洛小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娇幸只是出去了几天,还没回来罢了,您虽然身份贵重,但也不能轻易判人生死!”
小遥仔细观察她的反应,这才确定壬娘是知道赵公明杀了娇幸的事情的。
她在原著里读到这位老鸨,因为要依仗现在的知府,所以对赵公明非常巴结。甚至让头牌娇幸巴结赵公明,没想到赵公明表面清廉,背地里却是个心黑的,不仅经常强制娇幸上床,还让娇幸有了他的孩子。
娇幸是出来卖的,身份低贱,怎么有资格怀他的孩子?所以当赵公明让娇幸不要打掉胎儿时,在红尘里打滚的娇幸不仅没有高兴,反而觉得大祸临头。
赵公明不可能让妓子怀他的后代,除非他想利用娇幸做一些事情。警惕的娇幸偷偷留下信给壬娘,没想到之后她真的没回来。
壬娘就知道,娇幸确实出事了。
不过小遥因为对书中的许多人设都有了不确定性,所以并不能够完全的肯定,眼前这个女人,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她现在看了眼前这个女人所有的反应,就明白,她果然和原著中写的一模一样。
但壬娘怎么敢真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所以一直隐瞒到现在,甚至见到赵公明的儿媳妇都害怕又厌恶。
不过洛遥既然抓到赵公明的把柄,现在又有了关键性的证据,和一位非常重要的人证,那她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和赵公明谈判了。
反正她不会让朱氏进府,因为按照现在的趋势,如果这个朱氏真的进入府邸的话,王氏怕是会被活活气死或者被他二人整治死,毕竟王氏并不是非常聪明,而且内心也不够坚硬,但赵公明和他的外室可不是一般人。
王氏一死,赵司南就开始受影响,很容易黑化,所以她要阻止朱氏。娇幸,就是很好的把柄。
想了想,洛遥开口:“壬娘,实话和你说吧,虽然赵家家主是晋州知府,但你们完全依仗他生活也不对,因为你太弱了,你只有眼前这一个靠山,晋州知府不愿意帮你,你的生意就做不下去。”
“况且,以前你还可以利用娇幸和知府行贿,现在呢?没了娇幸你怎么办?更何况娇幸的死,你是知道的。这个消息我能猜出来,晋州知府也能猜出来,到时候,你就成了一个威胁,你猜他会怎么处置你?”
洛遥并不叫赵公明爹,也不叫他名字,只叫他晋州知府,一声声提醒壬娘她将要面对的压力,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知府大人。
壬娘忍不住脸色发白,这些她怎能不知道?只是她觉得既然消息没人公布,那她就装不知道,能拖几天是几天,趁着这段时间再好好想办法,兴许过段时间赵公明就忘了娇幸呢?
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却比她成熟冷静多了,一声声戳破她的幻想,让她直面现实。
壬娘这才知道,洛遥是来告诉她这个的。
“你有办法?”
“我有办法,却还要你来相助。”小遥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晋州百姓都知,晋州知府是通情达理的父母官,可惜却娶了一厉害夫人,处处被管制,管教子女无方,知府家公子更是花天酒地,被家母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现如今却又娶了一泼辣媳妇,新婚第二日就来这玉春楼捉夫……”小遥对外间传闻并非一窍不通。
壬娘见洛遥数落着自家丑闻,却像说着别人的故事般,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心中对她反而另眼相看。古代女子名声最重要,妓女之所以低人一等,谁都可以踩一脚,正是因为她们没有了名节。
不少楼里的姑娘,哪怕后期赎身成功,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也郁郁寡欢,并不能够真正的抬头看自己。
其实在壬娘看来,名声又值几个钱?只不过是那些男人为了辖制女人,制造出的枷锁罢了。可三人成虎,唾沫星子淹死人,又有几个能真正不在乎外界评价?眼前就有一个。
只听洛遥又说:“如此看来,我家老爷与夫人夫妻二人拌嘴,小辈确实不好插手。不过,只可惜娇幸没了,却还有一外室要进府找母亲生事,我与夫君却是一条心的,都替母亲忧愁不已,生怕她再气坏了身体。”
小遥先表明立场,深深看了壬娘一眼,见她目光一凛,知道她也是个聪明的。
小遥接着说:“要我看来,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等着晋州知府查到蛛丝马迹,再釜底抽薪,不如你拿着证据亮出利爪,也好让想收拾你的人掂量掂量后果。”
洛遥说的话意思非常明显。她先告诉对方,自己的公公和婆婆感情并不是非常的好,正是因为公公可能要接外室入府,而赵家嫡子和媳妇是站在婆婆的战线上,牵制公公的。
如何牵制赵公明?不如壬娘利用娇幸的死,主动出击,告诉赵公明自己已经知道了娇幸死亡原因,而且有自己的证据。壬娘这样说,可以让赵公明对她有忌惮,更何况洛遥还是支持她的。
洛遥说完,直直地盯着壬娘的眼睛,壬娘明显心动了一下,却又不敢很快的答应。
生意场上走时间长了,自然会谨慎无比。
小遥和挽风对视了一眼,却不着急,她对这个计划非常有自信。
果然,壬娘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对她点了点头。
……
“娘,孩儿不孝,此次计划无效,辛苦您提前入赵府。”说话的人是赵英卓,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如朱氏一般,恰好点缀着一颗淡淡的痣,令赵英卓的长相更加柔美。
朱氏微微一笑,拍了拍爱子的肩膀:“桌儿,赵府本就是我们娘俩的,何来早晚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