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对儿子极为宠爱。
不过她并不像王氏一样,在赵公明的纵容下溺爱儿子,而是将许多心思都话费在了赵英卓身上。
比如九公主的良驹失控,正是他们的人手做了手脚。
可惜被赵司南那个败家子抢了先机,倒是让九公主先记住了他的恩情,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狗屎运。
这边朱氏正在准备收拾行李,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战要打。
那边的壬娘却给了赵公明一封信。
府衙内的小厮穿着规整,恭敬地将壬娘的信件拿到后院书房。
赵公明正在和师爷商讨事宜,见到小厮一脸着急不由得一愣:“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小厮跟了他十几年,熟知他身边的许多事情,做事也非常稳重,今日反倒浮躁起来。
师爷见状,趁机说道:“既然大人有要事要处理,下官先行告退。”
赵公明温和的点了点头,待他出去,关上了门,才脸色一沉,对小厮说道:“说吧。”
“玉春楼的传信过来,说他们让娇幸姑娘不必回去了,日后一切由老爷处置。”
小厮说完,赵公明一愣。
随及,他冷笑一声:“呵,竟敢要挟本官?也不低头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小厮将信件递过来。
赵公明读罢,心中一叹——竟然与朱氏有关?
信中说,娇幸与朱氏虽然相差了几岁,当年却都是一起被选中的姑娘,只不过朱氏运气好,遇上了可以照顾她一生的老爷。
她们在小时候,本就是院里最出色的两个姑娘,摩擦不断,本以为之后的路不一样了,彼此也能相忘于江湖,没想到娇幸最后还是跟了老爷,她又怀了孩子。
自从她知道自己怀孕后,就惴惴不安。
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脏了,和那些人不一样了,所以自己并不配怀有老爷的孩子。
况且朱氏与她有过节,所以她生怕自己日后的日子会难过,所以提前留了信件给玉春楼如此云云。
最后,壬娘认为娇幸毕竟是跟了她十几年的姑娘了,她留着娇幸的信件和“遗物”并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是想完成娇幸最后的遗愿,让娇幸的牌位与朱氏一起进府,也不至于死不瞑目。
“啪!”
赵公明看完,所以说我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这个老女人!”
他一改在大家面前温和的形象,变成了一个又阴险又满脸戾气的中年男人。
“呵呵,玉春楼消息倒是挺快,我府里的动静倒是一清二楚……”
赵公明一边冷笑,一边怒气冲冲。
他才不信壬娘就是为了完成娇幸的遗愿。
在他看来,壬娘只不过是抓到了自己的把柄,故意让他难堪罢了。
毕竟当初他是想过,万一娇幸的事件暴露给玉春楼一些线索,他确实要不动声色地将这些人处理干净。
没想到这个壬娘倒是聪明,主动从娇幸遗物中找到把柄,反过来威胁他,还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什么叫和朱氏一起进府?不就是想告诉他:娇幸的死她玉春楼已经知道了,掌握了证据,以后赵公明想动玉春楼,得掂量掂量?
呵呵,毒女人。
小厮在一旁低头没有出声。
赵公明发泄了一番,冷笑连连。
不过他想来想去,现在确实不是接朱氏进府的最好时机,家里的那位虽然暂时安妥好了,但是对于王家来说,后续还有一系列应付的麻烦。
“罢了,告诉他们,朱氏不会进府。”笑话,既然娇幸已经暴露了,他就更不适合让朱氏进府,否则外人趁机抓到了把柄,岂不是让他的名声不保?
赵公明想了想,又说:“娇幸流产而亡,本官会好好安葬她的。”
“是。”
赵公明又让人另行通知了朱氏,教她不必准备了。
回到甜水巷后,朱氏正在训斥一个小丫头,说她不会做事,打破了杯子。
不过朱氏性子娇软,训起话来也软绵绵的,赵公明看着直发笑。
朱氏转头看他一眼,也不理睬,仍是回过头去,摆弄着手底的茶盅。
“怎么?生气不知道怎么发泄,还知道故意训丫头给我看?”赵公明虽然已到中年,但是他就是吃朱氏这一套,爱极了她撒娇又生气吃醋的模样。
朱氏听闻,却还是不笑,只低头吃茶。
“下去吧。”
赵公明摆了摆手,让旁边的丫鬟婆子都下去了。
他直接坐在了朱氏旁边,拉着她的手:“好了,赵府早晚还不都是要邀请你进门?现在确实不是最好的时机。”
朱氏见他说开,忍不住委屈:“老爷说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我本来等了这许多年,也觉得没有什么,为了老爷,为了桌儿,也可以忍一忍,但今日明明都商量好了的,却又不行了……”
赵公明扶住她的肩膀,让朱氏看他,语气诚恳:“衣儿,我知道这些年你是委屈了,不过……不过娇幸的事,恐怕要瞒不住了。也是我没有处理妥当。”
朱氏听闻有些着急:“娇幸?怎么会,谁敢将消息泄露?”
她记得娇幸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也是让信得过人的人去处理的……
“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她恐怕早就察觉到了什么,所以给玉春楼留下了把柄。”
赵公明说话只说了一半,朱氏却反应过来了。
“呵呵,也是。当初我虽然比她年长了几岁,但是院子里的人,最喜欢拿我和她的容貌做对比,比来比去,就有了嫌隙。最后我没进楼,就遇上了老爷,这是我的幸运,却也是她的不幸……她嫉妒我,也提防我……”
朱氏不由得想起了往事,眼眶泛红:“娇幸生怕自己遇到什么意外,所以提前留了些证据也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老爷,奴婢不敢奢求老爷只属于奴婢一人,但老爷出去胡来,却也不体谅奴婢的心情……偏偏点了她……”
赵公明见朱氏不生不能进赵府的气了,又开始生娇幸的气了,忍不住插嘴:“当初也是为了公事,衣儿,我的心里可只有你。所以赵家主母的位置终归是你的。”
两人又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