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京都有异变。”
赵英卓眼神一凝:“何事?”
“小遥姑娘被一伙身手极其高强的探子劫了出来,如今人已经追到了江州。”
“江州?”赵英卓袭青衣,侧立在桌前,眼神清明,温润如玉,和当前可怖的环境极为不符合。
“啊——”
“救命——”
“哗啦啦……哗啦……”
背后的地牢传来炼狱般的声音,还有铁链子被扯得哗哗乱响。
“既然如此,备马,我亲自过去。”
赵英卓沉吟一会,便放下手中的册子,起身便出去,将身后的血腥仍在脑后。
“驾!”
“驾!”
小遥被晃得腹中七荤八素,她心情颠荡起伏,可身体被点了穴不能动,嘴巴也说不出话。
“姑娘,前面便是雍渡河了,如今咱们先过河,往江南去,那里正是战乱,京都的人过来也没法子。”
“姑娘别担心,我们誓死也会保护好圣主的人!”
中年男子说的赤诚,手里的动作也没停,身后隐约有追来的声音,马匹奔跑了一夜,已经格外疲惫。
但他又生出一抹暗器,直接扎在马屁股上,身下的骏马如同发疯一般,向前面冲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遥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东西了,身子下的马匹忽然前蹄倒塌,竟然一下栽了下去。
“轰——”
男子一把拉过小遥,几个翻滚,将她带到雍渡河边。
“啪嗒啪嗒啪嗒——”
身后的马蹄声步步紧逼。
正在此时,男子心生一计,看到远处的船家,直接带着小遥飞快藏到不远处的荆棘丛里。
小遥本就不能动,也知道身后的人也是为了保护她,只能任其揉搓。
“啪嗒啪嗒啪嗒——”
那伙人很快的追了过来。
“……这边没有,去那边看看……”
“马的尸体?他们跑不远,就在周围查看!”
“小心点,娘娘身娇体贵,若是抓到贼人,切莫伤到娘娘……”
小遥听到荆棘丛外那些人传来的声音,感觉他们好像就在自己不远处,心中有些害怕。
她又听到那些人居然喊自己娘娘?
看来,他真的是打定主意要封自己为后了,他为何一定要控制自己?难道连九公主都不顾了吗?
小遥虽然对自己的任务已经不抱希望,但听到这些追兵的称呼,内心还是很受疑惑。
待那些人走远了,中年男子偷偷跑了出去,向岸边许多木屋群走去。
小遥看了过去,他好像有认识的人,正是半夜,其中一个人还是偷偷出来了,去那边解开自己的小舟。
一切都交待完毕,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将小遥带了过去。
直到他们都坐在船上,听到诺大的雍渡河上,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小舟开动,小遥才终于被那位中年男子解开。
他长相憨厚,笑起来也有一些不好意思:“姑娘,如今已经到了雍渡河上,他们想追也难追上,到了江南,咱们先躲藏几日,待风头过去,俺在带您回圣主那里。”
不愧是擅长隐藏自己身份的探子,圣主果然有眼光。
小遥揉了揉已经酸痛的手腕,也不好意思责备明明一身本事,却对自己格外恭敬憨厚的中年人。
她去了船头:“辛苦你了。”
小遥如今已经不想多说什么。
那人只要保证小遥安全就行,见她不想说话,也就去了船舱。
小遥坐在船头,看到月光照耀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小舟的浆慢慢滑动,激起了一阵水光。
岸边的景色渐渐看不清楚了,那些追兵也不知道会不会追过来。
小遥叹了口气。
“如今是要去江南吗?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遇到九公主,但是就算遇到了公主,我又能怎么办?”
小遥想到那日在皇宫宫殿内发生的事情,赧傕瑜已经不是曾经的赵司南了,他可是太子的儿子,也是如今的殿下。
而当初的阮帝,死在九公主面前,赧傕瑜又直接夺位。
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杀了阮帝,但是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形同水火。
赧傕瑜如今更是毫不保留的变态,对她的态度越来越莫名其妙,很是暴躁,小遥也不敢像当初一样劝他。
“唉,白胡子老爷爷,我的任务可能完不成了,难道我就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了吗?”
小遥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绝路。
“哗啦哗啦——”
水声潺潺,他们越走越远。
…………
“殿下,属下保护不力,娘娘至今毫无踪迹。”
黑衣人跪在赧傕瑜身后。
赧傕瑜本就因为朝堂内外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更何况今日本是封后大典。
可皇后却不见了。
赧傕瑜眼中闪过一抹暴戾,他虽然体态优雅,五官精致,但如今贵气逼人,发起火来,让人不敢直视。
“将城中三千精兵调出去,全力搜查王后身影。”
“可是殿下,如今朝政不稳,如何能调走……”
赧傕瑜转身看去:“嗯?”
黑衣人顿时将话吞了下去:“是。”
待他出去,赧傕瑜眼底的暴戾压抑不住,全部翻涌。
他一拳打在厚重的黄花梨木桌上,只听“咔嚓”一声,桌子顿时变成了两截。
“小遥,这次居然是北疆的人将你接了出去!你拒绝我,难道是为了他?”
“呵,不管是因为人,还是因为神,皆杀无赦。你休想离开我的身边。”
…………
“嗯……赵英卓,我也是为了逃离京都,才离开那里的,咱们应该算是一路人?”
小遥讪讪地笑着,眼睛去看那个被二人钳制住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和船夫虽然看着憨厚,但是很有手段,恰巧这几天皆无雷雨,船夫又对航线很是熟悉,避开不少坑。
不过二日时间,就已经度过了大半雍渡河。
未曾想,忽然有一叶南方来的扁舟发现了他们,紧接着,也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许多扁舟,他们好似在搜查着什么人。
见到小遥后,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过一会儿功夫,那中年男子哪里是几十位高手的对手?
只能束手就擒。
这是最无奈也是最绝望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