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圣女府后的第三天，亦是凤凌长嘘短叹的第三天。这三天里闲来无事，她想了很多，尤其是三天前的那次行动，在她的脑海里已经回忆了不下百次。

她一直在想自己失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但想来想去却只得到了一个结论——或许她决定去将军府就是一个失败的决策。

不过凤凌也想清楚了，自己想做的事对于付天卿而言，的确就像他自己说的，百害无一利。而她就这样贸贸然地去找他，甚至搬出那不算交情的交情企图绑架他的道德，这样的行为着实有些没有道理。而最终她只是被他扔了出来，足以见得付天卿还是念了交情的，她也不该再想什么别的了。

罢了罢了，此路终究是不通，她还得再寻他途。

“唉……”

又一声长叹过后，凤凌听到了茶壶被重重放在桌面上的声音，那样清脆，让她的心都不禁抽了一下。

那把紫砂壶……还挺贵的。

凤凌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房中正在打扫的侍女身上，原本想问问她今日是不是心情不好，但看着她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凤凌还是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若她当真心情不好，需要发泄也无可厚非。虽然那把紫砂壶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发泄对象。

但倘若自己开口一问，她因心情影响听力，将自己的询问听成了责问，导致委屈倍增一扬手砸了紫砂壶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这样想想，凤凌干脆抿紧了嘴唇转过了头，打算眼不见心不烦。然而转过头去她才发现，许是命运的安排，她的眼睛根本做不到不见。

因为对面是一面铜镜。

“唉……”

又是一声叹息，凤凌有些无奈，看来她终究要在为自己的未来烦心之余，还要替紫砂壶的命运担忧。

她的叹气声将将落下，镜子里侍女再一次手握着壶柄将壶端离了桌面，且越端越高。

凤凌的脖子不自觉地随着侍女的动作抻长，最终到了抻无可抻的地步。

“小菊！有什么话好好说，茶壶它是无辜的！”

侍女小菊愣了愣，随即将目光落在了手里的紫砂壶上，终于还是将它轻轻缓缓地放回了原位，同时像是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几步跑到了凤凌的身前。

“姑娘，有些话堵在小菊心中许久了。奴婢真是茶壶里煮饺子，不吐不快！”

凤凌的眉梢控制不住地跳了跳，心里想着这丫头最后一句话的前半部分听着很是熟悉，但后半部分……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因她是坐着，小菊碍着那所谓的尊卑便只能蹲在一旁，凤凌瞧着她那样子实在是累人，可自己又不愿站起，略一思忖，张口便来了一句：“要不你盘腿坐在地上吐吧。”

小菊依言做了，凤凌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中带了几丝好奇：“不知你要吐些什么饺子？”

“姑娘可知，你方才的那声叹息已是自今日晨起至现在的第三十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