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说有些话堵在她心中许久了，然而她说出来以后凤凌才知晓，她所说的“许久”，不过是从今日晨起至现下的一个半时辰。

倒果真是许久。

“唉……”

第三十三声叹息如约而至，小菊坐在地上皱紧了眉头，两只手一张一握，仿佛想要拿点什么来砸，却终究不能拿什么来砸。

凤凌看着她的小动作，赶紧将尚未叹完的息重新吸了回去，只因害怕她再对紫砂壶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小菊啊，我知你是担心我……”

凤凌语重心长地开口，想借机劝劝眼前这姑娘改改自己的这个习惯。诚然，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顺心也不可能时时如意，但一旦不顺心不如意了便四处寻死物发泄却也实实在在是个窝囊的行为。那些死物又没有做错什么，平白遭了这无妄之灾岂不可怜？

她原本是准备了长篇大论来劝解小菊的，但估摸小菊也是个急性子，长篇的大论只听了半句便干干脆脆地打断了她的话：“姑娘，奴婢自然是担心你的，奴婢也深知圣女之位并不好坐，虽至高无上，却也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烦恼。姑娘自打一月以前就不似往常那般开心活泼了，不知究竟是在烦恼何事？奴婢只盼能帮上姑娘！”

凤凌眨了眨眼睛，觉得小菊这番话说得真乃感人至深。只不过她仔细算了算，自己冒名坐上这圣女之位不过也才半个月，因此那一个月以前就变得不开心不活泼的大抵是那位前圣女真凤凌真不靠谱死丫头，她烦恼的原因想也不用想，自是不知该如何与情郎私奔。

只是小菊既然能细心到清楚圣女什么时候开始烦心，甚至清楚她一早上叹了多少声气，怎么就发现不了其实前后的圣女并非是一个人呢？

这个问题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但凤凌深知她不能深究下去，因为只怕一深究就会把自己的身份深究出来，只好不甘地作罢。

而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小菊身上，她突然想起这姑娘还在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答案，遂抬手掩在了唇边轻咳了一声：“那个……小菊，身为圣女的确是有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烦恼，但你大概是帮不了我什么的。”

“就比如我眼下这个烦恼。”凤凌说着抬眼望天，一脸的愁苦之色：“隔壁老赵的二儿媳妇想生二胎，还想一举得男，我在想如何助她。”

说完以后，凤凌重新将目光落回了小菊脸上，满意地看到了她微有些愣怔的表情，点了点头。

小菊思虑了半晌，许是终于明白此事自己真的无能为力的时候，开始从另一方面寻找突破。

“姑娘，虽然奴婢也不知究竟能有什么法子帮她，但奴婢有法子帮你啊。”

凤凌挑了挑眉，面上带上了好奇，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今日是乞巧节，晚上城中会有灯会，男男女女好不热闹，姑娘何不去凑凑这热闹，兴许能想到什么好法子呢。”

凤凌想了想，惊觉今日确已是七月初七，不知怎的，心头蓦地颤了颤。

怪了，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她跟着激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