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婆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继续做下去,只怕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可想清楚了?”一听鱼婆愿意帮忙,孕妇自然欢喜的不得了,立刻答应:“鱼婆帮帮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算和我家那口子再怀了,是女儿我也要,绝对不会丢弃他。”
嘴上的话是义正言辞的保证,但是很明显,鱼婆并不相信孕妇说的话。但是也没有揭穿。
“好。”鱼婆点点头,起身,与旁边拿起一个女娃娃木偶,递给了孕妇。
“这个木偶娃娃你拿着,和以往的一样,在家中供奉七日,之后在放在屋外的角落。让那两个死去的娃娃知道,你没有忘记他们,至于这一个来投胎的孩子,那两个娃娃也不抓住他,生出来,定然会是个男孩儿。”
孕妇欣喜的看着鱼婆手里的木偶娃娃,随后立刻接过,像是抱着宝贝一般,最后谢过了鱼婆。离开了。
看着鱼婆重新坐下纺线,姜禾樾悄悄地拉了拉白离川的衣服,低声道:“我好像有办法,可以从鱼婆这里打探些消息了。”
那孕妇走后不久,姜禾樾就和白离川回去了,但是却是一前一后。姜禾樾带着一身的别扭和怒气回到院子,走到鱼婆身边。
鱼姨看着嘟着嘴,明显有些不满模样的姜禾樾,很是诧异。
“今早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地,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是这个样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你么?”
鱼姨放下手里的纺线问道,姜禾樾眼神故意看了看门口,随后扭过头,气鼓鼓的说着:“鱼姨你是不知道,就是那个谁,惹我生气了。”
姜禾樾嘴里的那个谁,自然是白离川。
这一次,姜禾樾和白离川并没有对外宣称是师兄妹,加上今早鱼姨的询问,姜禾樾也没有直接回答,这样模棱两可的语气,是最好为下面的计划做基础。
“这到底是怎么了,若是不介意,跟我这个老婆子说说。”
想起和白离川说的计划,姜禾樾难免还是觉得有些害羞,于是红着脸说着:“我和我相公成亲一年多了,因为是四处行走江湖,也没怎么在意孩子的事儿,可是就在前几日,在路上看见些许可爱的孩子,我那相公就提了几句,也很在意我还没有怀孕,我就跟他生气了。因为这件事儿,我们已经闹了好几日,虽然昨日来着,表面没表现出来,也是害怕鱼姨你看笑话,但是就在刚才,看见村子里跑来跑去的孩子,他又提,就怪我没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可是鱼姨你说,这事儿能怪我么?我真是我真是太生气了。”
姜禾樾说着,私下里狠狠地捏了自己大腿一把,让自己哭出来,哭不出来,也留点儿眼泪出来。
鱼姨一听,马上安慰着,孩子这事儿随缘分,该来的一定会来。
随后又是好奇:“既然你们是扶起,那为何昨日还分房睡?”
这话姜禾樾也已经想好了对应之策,是以不慌不忙的解释:“我这不还是还在和他闹别扭吗,又怕鱼姨笑话,这才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真的委屈啊。难道我不想要一个孩子吗?”
说话间,姜禾樾继续掩面呜呜呜的哭着。
正在此时,白离川一副慌忙从外面赶回来的样子,赶紧走到姜禾樾身边去:“娘子,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我都没跟上。”
姜禾樾故意扭到一边,不去理会他,继续哭着。
鱼姨见此,就当做是两个闹别扭的小两口,但是也不能不管不问,于是立刻当起了和事佬。
“我是真没看出来,原来你们是小两口,不过就像你说的,你们日常行走江湖,整日劳累,可能没什么机会怀上孩子,既然来了这儿,不如就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就当做休养一下,再看看会不会有孩子。”
鱼姨并没有马上就说,愿意帮助他们的话,而是暂且让他们住在这里。
是想借机观察,他们有没有说谎吗?
姜禾樾看了一眼白离川,见白离川道:“这样的话,会不会打扰鱼姨。”
鱼姨笑呵呵的摇摇头:“怎么会,我一个老婆子一个人住着,还嫌无聊呢,你们不介意和我作伴,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都这样说了,二人自然应下。
想要马上就追问出木偶的秘密,显然可能性不大。
但是这一件事情之后,鱼姨就没有在安排姜禾樾和白离川两个房间,而是换到了一间房间。
夜晚的时候,白离川在屋子布下结界,确保他们说话的声音不会传出去,这才看着姜禾樾。
“你知道我喜欢你,你说着不知道喜不喜欢我,却又想出这样一个办法,真的会让我想入非非的。”
姜禾樾语塞,也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个我不是也想早些破解村子木偶的秘密吗?”
“所以,专门想出,和我是夫妻的办法,共处一室?”
姜禾樾转身,想要赶紧上床睡觉。
“这屋子就只有一张床,我们怎么睡?”
姜禾樾看了看,确实只有一张床,且还只有一床被子。
“那个”
姜禾樾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白离川:“既然你是狐狸,那你浑身都是毛,应该不怕冷吧。”
白离川挑眉:“我是狐狸,但是现在是人。”
“你就不能再次便会狐狸么?”
“既然你知道我是狐狸,那何必介意我是人形还是狐狸形呢?”
姜禾樾深呼吸一口气,想说什么,但想了想,确实无法反驳。
“既然没话说,那就睡觉吧。”
说着,白离川准备上床睡觉。
姜禾樾赶紧去占了里面的位置,把被子完全打开,二人共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子。
被子被打的很开,二人睡得老远,中间的位置完全可以在睡下一个人,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姜禾樾心里紧张的睡不着,悄悄转头去看了看白离川,却见白离川已经在闭眼准备睡觉了,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白离川。”姜禾樾小声的喊着:“你睡着了吗?”
没人回答。
姜禾樾叹了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但是随后,原本闭眼的白离川突然睁眼,看了一眼姜禾樾,轻轻地朝着姜禾樾这边靠了一点儿,女子身上的馨香钻入鼻息,白离川喉头动了动,随后闭眼睡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日,姜禾樾想再次找鱼姨提起关于孩子的事情,但是姜禾樾还没找到鱼姨,就被白离川拉走了。
“什么事儿呀这么着急?”
白离川面色凝重,边走边说道:“前些日子我不是说,在这个村子上,我并没有发现什么鬼气的灵体么。”
姜禾樾想了想道:“是啊,你说没察觉有什么东西作祟,这几日我也有留意,什么都没有,难道你有线索了?”
“今日一早发现的,问题在水里。”
白离川突然停下,看着这一条蜿蜒贯穿了这个村子的小河。
姜禾樾静心凝神,想要用意识查看一番河底,但是什么也没发现。
“并无不妥。”
“我猜测,应该是被什么高人施法藏起来了。不然若是只有灵体的躲藏,不可能逃过的查探。”
姜禾樾想起了鱼姨,道:“若真有什么高人,恐怕只有那个鱼姨了,但我们无凭无据,直接去问话,她会说吗?”
白离川不语,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你能看出这个鱼姨的真身吗?或者能看出来,她修行的是哪门哪派的秘术吗?”
“不是魔,但应该也不是妖。”
姜禾樾想了想,道:“那会不会就是修行了什么邪门歪道,也是靠着吸取那些孩子的精魂来增加修为?毕竟我们没有察觉到任何一个孩童的灵体。”
“这个我也不确定,但是她修行的,确实可能是什么不常见的秘术,因为修行这种方法的人少,是以知道的人也少。”
姜禾樾听闻突然蹲下了,看了看清澈的小河,能见度也不算太好,再深一些,河底就看不清了。
“你说不对劲,是什么不对劲啊?”
“今日我察觉有什么东西从河底飞了出来,我前去追查,那东西飞到一户人家之后,似乎察觉到我在追寻,立刻从屋子里跑出来,直接跳入水中,消失了踪迹。我也立刻施了术追查,但是这水底错综复杂,没跟上。”
这就是一条小河,能有多复杂,能让白离川都追不上的东西,会是什么?
因为小河蜿蜒而下,所以就算那神秘的东西从上游起来,飞到下游,要逃命,直接跳入下游也没什么不妥,总能在逃回上游。
但会是什么呢?
姜禾樾突然转头,看着白离川:“想不想到水底去瞧瞧?”
白离川对这个决定并不惊讶,且似乎并没有要反对的意思。
“要下水,也先去那个被神秘东西去过的人家瞧瞧再说。”
姜禾樾立刻起身:“哪一户人家?”
白离川看着不远处的房舍,道:“就是上次去鱼姨哪里求生男孩儿的孕妇,大牛的家里。”
二人相视一眼,随后便去了大牛家里,还没等上前敲门,就看见有个男人着急忙慌的从里面朝着外面跑,似乎有很着急的事情。
白离川立刻拦住了男人,好歹也在这里住了几天,自然之道,这就是那孕妇的丈夫,大牛的父亲。
“是你们?”大牛爹看着姜禾樾和白离川,立刻像是见了救星一样。
“出什么事儿了吗?这么着急?”姜禾樾问。
大牛爹立刻拉着白离川的手朝着屋子里走,边走边说:“是我那儿子大牛,今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出现了很奇怪的举动,我想去找鱼婆看看,你们这几日又住在她家,是她的徒弟吧。赶紧救救我儿子吧。”
姜禾樾心里还有些疑惑,但是看着白离川已经被拉进去了,也只能跟着进去。
只是借住,为什么大牛爹会把他们当做鱼姨的弟子来看待呢?
不知道。
进去之后,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是当初围着姜禾樾和白离川转圈的其中一个小孩儿,姜禾樾有印象。
照大牛爹说的,今日一早,大牛行为就很奇怪,但是什么奇怪呢,姜禾樾这一看才知道。
大牛是个男孩儿,这个村子很多都是男孩儿,但是现在,大牛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身女装穿上,还给自己梳了两个辫子,插上了些发饰。
“我的儿子啊,你别吓唬为娘。”
那是还怀着孩子的大牛母亲,正在着急心酸的哭喊着,现在怀着孕,她又不敢太上前,生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大牛听闻,立刻不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随后,明明是男孩儿的声音,故意用尖细的声音说话:“娘,我明明是女孩子,为什么叫我儿子,还有,你给我穿的都是什么衣服啊,露胳膊露腿的,多不好啊。”
大牛母亲更是震惊,大牛爹立刻拉着白离川上前,请他帮忙看看,自己儿子究竟是怎么了?
大牛身上穿的衣服布料不算金贵,但是花色相较于普通农妇穿的,要精致一些,所以这明显不是大牛母亲的衣服,应该是摆在房前屋后的那些木偶的衣服。
姜禾樾眼神四处瞧了瞧,果然在一边看见一个被娶了衣服的木偶被摔在地上。
大牛爹立刻求着白离川,请他救救自己的儿子,这究竟是发了什么疯,好好地儿子,现在突然说自己是女子,还穿着女孩儿的衣服。
这不算什么棘手的事情,白离川凭空画出一道符,直接飞去裹住了大牛,大牛眼神犀利狠毒,带着极度的怨恨看着白离川,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儿该有的眼神。
大牛嘴里发出了些许挣扎怒吼的声音,这一交叫唤,大牛爹娘再是担心,却也不敢靠近。
随后,白离川嘴里念念有词,包裹着大牛的符咒突然打开,但是也把大牛身上的衣服给摘了下来,身上只剩下裤子。
衣服落到了白离川的手上,而大牛痛苦的喊叫声也停止了,傻愣愣的起身,看着站在不远处,还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二人,愣愣的问了一句:“爹,娘,你们怎么了?”
大牛爹娘见到大牛终于好了,二人真的是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白离川看了看衣服,施了一道术法,随后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