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的士气在王殊和宋林的鼓励下渐渐恢复了起来,转过一道沙丘,突然一声弓弦响,“笃”的一箭射在领头的宋林的马前。
宋林的马给这突兀的一箭吓得人立而起,差点把宋林掀下马背。
王殊心头一惊,连忙大喊一声:“敌袭。”
听见呼喊的众人,控住了各自坐骑,前面的拿起了武器,两侧的抽弓搭箭。
这就是从中原一路转战而来的财富,10岁的孩子都可在突发状况下自然结阵。
王殊连忙向前看去,还没等看清对面来人,一阵嘲讽的笑声传来:“中原来的叫花子,就是叫花子,一箭射去都差点能把他们吓死,哈哈哈哈。”
宋林抬头,脸上恨意一闪而过,朗声说道:“阴寨主,是想以大欺小吗?
要是对我们村子有所不满,村中大人在家的时候自可以打上门去说个道理。
但是在这荒郊野外堵住我村中少年确是何意?”
对面蹄声响起,大约30来人策马行来,领头的正是刚刚在马场出言刁难的临山寨寨主只见他说道:“你们村子一再侵占我们寨子的水源,是何道理啊?”
说完阴寨主坐在马上斜眼睥着宋林。
宋林拱手回道:“两村临近,水源归属多有争执,要么报知主家请其决断。
要么也是您与我父亲相商,究竟是文斗还是武斗。况且这些都是长辈决定的事情,小子不敢多言。
眼下天色渐晚,如寨主没有其他事情,也请让小子把村子中的孩子们带回村去。”
阴寨主坐在马上桀骜的说道:“哈哈哈,笑话,我阴八还没丢人丢到这地步,在这边为难你们这些小子。
你回去给你父亲带句话,这次选拔你们村出了个了不得孩子,但是呢,我阴八不服。
顺便也想找你父亲了结一下上游水源的事情。
你回去一并报与你父知晓,顺便告诉他,我阴八就是不喜欢每次顺风都能闻见你们那边传来的那股穷酸气。”
王殊一听此话火冒三丈,抓住木棍就想提马向前。
宋林看见连忙一把拽住王殊缰绳,恭敬行礼说道:“小子知晓了,必帮寨主把口信带到,还请寨主先行,小子们恭送寨主。”
眼见着阴八带着手下众人,从乞活村人前走过,边走还边说:“村子名字带个乞字,一个字把你们这些人的脊梁都打弯了。
咱们西北最敬重的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们这些要饭的,最好还是回去你们老家做胡狗的奴隶为好。”
此话一出,王殊,赵信等人虽不吭声,但是个个血灌瞳仁咬紧牙关,死死盯住渐渐走远的这群人。
“宋家哥哥,何至于此啊。”赵信说完,发一声喊催马就跑了。
王殊连忙和宋林分说:“这夯货又犯浑了,宋家哥哥,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我去追他回来。”
宋林看着远处走远的人群背影,神色清冷,用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着:“我乞活的乞字如何是你们这些生在安逸中的人能理解的。
哎,多说这废话干嘛,王殊你速去追回赵信,我们速速回村。”
王殊一提马缰没多久就追上了赵信,看着赵信王殊说道:“这才在西北安逸多久,你就不尊法令,私自行动了?”
赵信呐呐不能言,低声回道:“心里难受,堵的慌。”
王殊叹了一口气,也不多责备他了,一扯他的缰绳说道:“速和我回归本阵。”说完两人策马,奔回本阵,随队前行。
在太阳落山之前,一行人回到村子,一路上少年们没有了兴奋都默默不语。还没行到村口,就看见村中家人都在村口似乎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宋林一提马缰带领大家加速奔到村口,所有少年翻身下马,齐齐向村口众人行了一礼。
村长伸手虚扶一下,说道:“此行各位少年也辛苦了,各自归家早早歇息吧。”说完反身率先走回了村子。
各家找到各自子侄,一阵寒暄,也各自返家。“小殊哥哥,这次你可是选上了?”赵小妹兴奋的问道。
“你自家哥哥成绩,你不问,就知道关心你小殊哥哥,你下次夜里打雷别来找我。”赵信气鼓鼓的,大声嚷着。
王殊笑着摸了摸小妹的头说道:“我和你哥哥都选上了。”
诚伯这时才长呼一口气。
王殊看看诚伯,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诚伯也真是的,你对老三没信心就算了,对我难道也没有信心嘛。今天饿了,晚上可要大吃一顿。”
“有,有,羊肉我早就料理好了,还烤了饼子,抓紧回去给你们吃个够。”赵家婶婶一边拍打着赵信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
次日一觉睡醒,老规矩锻炼必不可少,一套拳打下来,出了一身的汗,在院子里面用湿布擦了一下,感觉这个人都精神多了。
没过一会突然听见一阵鼓声传来,王殊一愣,村长聚众议事。
连忙收拾停当,叫上屋内的诚伯,一起去了晒谷场同时也是村子的小校场集合。
到了校场一看,村子里面的人基本都全部出来了,又等了一会三通鼓毕,所有人都到了。
村长走上小台,肃声说道:“昨日宋家选拔,我乞活村少年一共去了20人,一共选上9人。
接近半数的少年入选,可喜可贺。
但这次参会,我村少年,再次遭到临山寨的恶意挑衅。加上之前多次放牧与其寨产生摩擦,和上游水源的归属,我们2边现在必须要在一起好好谈一下如何解决了。
文斗还是武斗,我们都是不怕,今日我将挑选10人同我明日一起前往临山寨。
同时今日也会报知主家事情原由,也请主家明日派人一同见证。”
台下众村民,听见村长的话,都是群情激奋。
自从搬到西北来以后,生活困苦大家还是可以坚持的,毕竟这里还是很安稳的。
没有战乱,没有骑在头上的胡人,大家都看到了往后的希望。
可是由于是外来人,与本地人之间也多有摩擦。
这临山寨,是有凉地豪族阴家的外放家奴所建。照道理他们的开创者是阴家的家奴,也没有什么地位。
但是他们寨子每年都有人送至阴家充做阴家的家生子,在外多帮阴家打点敦煌附近生意。
所以在敦煌感觉自己高高在上,把自己完全当做阴家在敦煌的代言人。除开几个大家,其他一概不放在眼中,同时也是西北之地排外的急先锋。
自从张轨开创凉地的局面开始,凉地的繁荣是离不开中原的汉人移民的。王都姑臧城的建立,西域各国的控制羁縻都离不开中原的移民。
但是就是有那么一些人,总是感觉自己高高在上。
外面来的都是蛮子,乞丐。王殊心里想着,希望这次村长可以带上自己,真的很想用自己双手打碎这些傲慢之人奢望。
“这次跟我前去的人,就选这旬在村子负责护卫的轮值,另外小辈中王殊同我一起前往。既要去和临山寨分说,怎么能不带上我们村中最优秀的年轻人呢?”说完村长就微笑的看着王殊点了点头。
“今日就是这两件事需要告知大家,另外商队最多还要15日就要回到村子,家中准备下次要发卖的产品,各家还要抓紧准备。如无其他事情,就各自散去吧。”村长继续说道。
村民听到这里也齐齐称了是,然后各自散去。
回去路上,各家见到王殊,都来给王殊打气,叫王殊去灭灭临山寨那群人的威风。
王殊自都微笑一一点头答应了。
“阿福,你说,怎么就没带上我?我自觉一身武艺也是不差的啊?”赵信闷闷不乐道。
王殊看着他,不禁笑了,答道:“带你,你这脾气,怎么带你?下次遇到事情,必先镇之以静,切勿生气,和你说了多次你就是不听。下次遇到事情,不着急莽撞了,这出头之事村长肯定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