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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

第二日一早小杜与碧岐二人凭借着东来在背后牵线搭桥的关系,大摇大摆在浣衣局走马上任,做起了浣衣局的小宫女。

其实本来是只有小杜一人要来的,碧岐知道后偏要跟着一块来,说是不放心就跟着来了。

两个人,一个美艳漂亮,一个又生的灵动可人,长得这么水灵的姑娘跑到浣衣局来干着苦差事?

安姑姑起初不答应,但碧岐一把东来搬出来什么都说的通了,果然,太监也分贵贱,官大就是好使。

一个上午,二人就跟院子里其他的宫女打成一片,知道了尺流萤被关起来还不给饭吃,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乘着中午的饭点,碧岐小杜偷偷藏了个馒头就往杂物间跑去,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小杜轻声唤了句:“公主,小杜给你送吃的来了。”

房间内静得出奇,一点声音也没有传出来。

碧岐心疑,察觉到许是出事了,试探地喊了句:“公主,吃饭了!”

喊了一声依旧没人应,她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向内看去,却见尺流萤躺倒在地上,浑身上下全都是血,一动不动。

碧岐吓了好一跳,抽回身来,喊了句:“公主晕倒了,快去喊人!”

小杜上前也看了一眼。

尺流萤却奇迹般地起身,走了过来,猛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你们两个先别叫!”

小杜嘟嘟嘴,有些埋怨道:“公主你没事啊?”

尺流萤缓缓开口道:“昨儿个我已经把皇帝小娃娃给杀了,等下我就把自己打晕,你们叫人去就好了。”

小杜高兴的手舞足蹈:“太好了,可以回家了!”

尺流萤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没忘。”

碧岐没有上前叙旧而是紧盯着四周为她们放风。

碧岐道:“走吧,赶快。”

小杜跟她离开后便跑到人最多的院子里,见人就大喊道:“不好了,来人啊,她晕过去了!”

院子里浣洗衣物的宫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继续埋头洗衣,好似没有这回事一般。

见院里所有人没有一个敢出头帮忙的,碧岐怒冲冲地嚷了句:“都聋了吗,叫你们别洗了,那房间里有人晕过去了!”

离她不远处最近的一个宫女开口道,“别多管闲事了,那间屋子里关的人惹怒了姑姑,没有姑姑允许,就是饿死了也没人敢放他出来。”

四喜这时扭着身子一步步走来,倚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翻了个白眼,高傲的抬着下巴,道:“吵什么吵,一个贱婢而已,晕过去了就晕过去呗,宫里死个人常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

小杜刚要说什么碧岐却拦口道,“小丫头,千年的狐狸万年的精,你是什么货色自己心里有点数,尾巴露出来总会有人治你。”

四喜神色一怒,愤恨地咬牙道:“你骂我是狐狸精?”

知道在骂它,还不傻么。

碧岐嗤笑一声,没理她。

四喜更为愤怒了,攥紧了手中的手帕,又像突然想到什么般放松开,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险,心平气和地道:“狂什么狂,看谁先治谁。”

小杜轻声道:“别理她,先救公主要紧!”

碧岐想了想,也觉着跟她没什么好浪费时间的,转身跟小杜一起走了。

四喜瘪瘪嘴,骂了句:“有病吧,这一天天的什么货色都往浣衣局里扔。”

小杜与碧岐出去后,直奔流光殿。

上一次曦贵妃不请自来是为一份来路不明的糕点,这一次虽不知她肯不肯出面,但直觉说曦贵妃定不会坐视不管。

半晌后,果然曦贵妃的尊驾停在了浣衣局门口。

碧岐领着曦贵妃走在前面,一路直往杂物间走,到了门口,道:“贵妃娘娘,就是这里!”

一旁,浣衣局的宫女跪在,屈膝跪地,行礼道。“拜见贵妃娘娘。”

曦贵妃冷着脸道:“打开。”

离得最近的一个小宫女道:“回娘娘,这门上了锁只有姑姑有钥匙。”

曦贵妃眉头一皱,骂道:“安默谨呢,叫她赶紧滚出来给本宫磕头。”

小宫女连忙起身去叫人,不一会儿就将正在房间里梳妆打扮的安默谨给带了出来。

安默谨跪地,行礼道:“奴婢安默谨叩…”

叩见娘娘这几个字到了嘴边,话还没说完,曦贵妃就不耐烦地来了句:“别废话,打开!”

“是。”安默谨不敢招惹她,毕恭毕敬地起身,立马将钥匙从腰间取出,打开了杂物间的门。

小杜和碧岐冲在最前面跑进去将尺流萤扶起,关切的检查着她的身体,虽然知道她晕倒是装的,可这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看着就叫人心疼。

尺流萤的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一看就知道是鞭子抽打造成的,腿脚和脖子上还有捆绑过的痕迹,血染红了衣服,叫人见了后脊一凉。

知道昨日尺流萤受了不少委屈,小杜急得眼眶都红了,心疼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转。

她转头,冲安默谨咆哮道:“你把她怎么了?”

碧岐仇视着她,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吼了句:“你打的?”

曦贵妃在此安默谨不敢作威作福,腿一软倒在地上,一副惊慌失措地样一。

嘴里一个劲儿的喊着,“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见状,曦贵妃倒有些头疼,冷静道,“魏汶年给她看看。”

“嗻。”

魏汶年上前,把了尺流萤的脉,缓缓开口道:“流萤公主她失血过多,脉象虚弱,加之长途跋涉,水土不服,几天都没好好吃过饭,身体撑不住又偶感风寒,晕过去了。”

魏汶年顿了顿,眼珠子一转,还是又补充了句:“娘娘,这都是些新伤口,公主昨晚可没少受罪。”

魏汶年的意思,曦贵妃瞬间就明白了。

她转过头来,对上安默谨躲闪的目光,用审视地目光看着她的眼睛,凝重地开口道:“谁给你这么大胆子,居然敢私自用刑?”

安默谨颤抖着身子,有些不敢开口,但还是一个劲儿的否认道:“奴婢冤枉啊,娘娘明鉴,求娘娘明鉴,奴婢没有打她…”

碧岐当即走过来在安默谨这张老脸上留下了重重一掌,“你知道这是谁么,你个老贱婢居然敢关她?”

碧岐习武多年,掌力并不小,这一掌直接在安默谨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里透白的掌印。

这一掌并不够泄愤,碧岐的目光中满是愤恨,冲她咬牙道:“你听好了,她可是凉川来的和亲公主,未来的妃子,宫里的娘娘,她若是出什么事,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谢罪的。”

安默谨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慌的直打哆嗦,自己竟主动抽起自己的嘴巴来,一个接一个,清脆有力,看的出她没有对自己手下留情,一边抽一边念叨着:“奴婢该死,奴婢知罪了,奴婢该死,奴婢有错…!”

安默谨接二连三的巴掌声,吵的曦贵妃有些神烦,揉了揉眉心,沉声道:“把公主带回流光殿,好生伺候着。”

她的目光停留在安默谨的身上,嫌弃的瘪瘪嘴,道:“安默谨,一并带回去,关起来听候公主处置。”

“是。”

流光殿——

流光殿跟他的名字一样,流光溢彩,真不愧是皇帝爱妃的寝宫,雕栏玉砌,富丽堂皇,比起原来住的鬼屋芳菲殿真是豪华了不少倍。

尺流萤等人跟着曦贵妃回了流光殿后被安排在了东侧房,魏汶年开了药,让侍女们为她涂抹,包扎。

一通忙活完后,天都黑了。

众人离开后,呼呼大睡得尺流萤睡了不知道多久,终于醒了。

惺忪睁开眼,揉了揉眼睛,便听耳边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醒了?”

“土土土匪…陛下!??”

扭头,看见应予舜浑身**地躺在自己身边,吓得直往后面缩,没坐稳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几乎是一瞬间,应予舜大手一捞,牢牢将其锁在怀中,“想跑?”

二人之间的距离近的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昨夜她明明亲眼看见箭射中了他的身体,所以他不是应该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椁里,一动不动么?

不会又没杀死他吧?

这天杀的命真大!

真不想看到他这张泼皮无赖的臭脸…

不过,既然他还活着,那就等哪天找机会再杀一次便是。

尺流萤腰部一紧,有些敏感地一躲,眉头一皱,警惕道:“陛下怎么会跟奴婢躺在一起?”

应予舜勾唇,邪魅一笑:“朕也很好奇,仙瑶占了朕的便宜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尺流萤:“……”

叫你平日在军营里少看帅哥,你看好了了吧,现在到了西秦坏毛病一块带过来了。

应予舜虽然昏庸无道,但这脸蛋确实不错。

用一个不贴切地词形容就是漂亮,哪会有男人比女人还漂亮的?

不就是男色么,看谁不行,看应予舜?

这货都死了还这么阴魂不散。

暴君,有什么好惦记的?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太可怕了。

还是再睡会吧,醒了就不怕了。

这么想着,她又钻回了被子里。

应予舜往她这边挪了挪,贴在她身边,撑着脑袋,姿势极其妩媚地开口:“仙瑶,朕好想你。”

尺流萤翻了个身,不想理这烦人的梦境。

“仙瑶,朕…”

应予舜还要说些什么,没想到尺流萤当场给了他一脚,踹在了肚子上,完事后一脚不耐烦地道:“别吵老子清梦。”

脚尖传来的触感带着体温,温温热热的,她此刻的动作太过暧昧,火辣辣的烫红了脸。

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她把应予舜给睡了?

还……踹了人家!??

应予舜一把握住她的足尖,眉头一挑,唇角微微上扬道:“谋杀亲夫么?”

尺流萤心慌地赶忙从应予舜的手中将自己的脚拔出来,收回被子里,用被子将全身盖住,爬起身,和他保持距离。

做好了这一切才警惕地质问道:“陛下半夜潜入仙瑶的房间做什么?陛下可不要忘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哦?是么?”应予舜眯着眼睛,笑语盈盈道:“朕好心好意来看你,明明是仙瑶你把朕拉上床来还不让走的,这么说来,似乎是朕被仙瑶占去了便宜啊。”

说完还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弄得就跟是她耍流氓占了他便宜一般。

尺流萤好言好语道:“陛下…时候不早了,陛下回宫就寝吧,仙瑶这儿床小,怕委屈了陛下。”

“仙瑶睡了朕就想赶朕走了?”

应予舜这话说的委屈至极,就像尺流萤是个负心汉,欢愉后要一走了之。

出于无奈,尺流萤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大胆的拿出一个铜板放在了床上:“这是陛下的辛苦费。”

应予舜看着这一个铜板,“噗嗤”笑出了声。

他费心照顾她到半夜,这个女人居然给他……一个铜板?

应予舜毫不嫌弃的拿起这枚铜板,放进了衣兜里。

突然他的脸朝她凑近过来,鼻息扑在她身上,痒痒的,“仙瑶这是想跟朕算明帐?”

距离这么近,几乎都能清晰的看见他的每一个毛孔,尺流萤慌的低下头,见到的却是他白花花的腹肌,坚实的胸膛上绑着绷带,这还是上次被刺客刺的刀伤。

不知往哪儿看,尺流萤就紧闭上眼,往后躲。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须眉姐姐这副表情呢。

应予舜勾唇一笑,又凑得更近些,她越往后躲,他就湊的越近。

不知不觉的,应予舜便将尺流萤逼地倒在了床上。

男人再次低笑,气息喷在她皮肤上,痒痒的,“朕想你想得不得了。”

尺流萤往辈子里缩去:“陛下先放开奴婢。”

尺流萤害怕地看着他的眼睛,明显的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这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

该死。

若有所思地继续道:“嗯,旷工一天,扣你半个月俸禄,加上这两天太医给你开的药钱,你还欠朕三个月俸禄。”

“嗯?”,尺流萤有些隐忍地笑着。

耍流氓…

还……调戏她???

可恶…

好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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