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定远侯吴广和前右臂侯李甘同时发布了新军招募令。
每一支新军募兵五万,修为门槛定在了登堂境后期,比一般的军队高了一个小境界。
很显然,二人求的都是精兵良将。
一开始,登堂境后期的门槛确实拦住了不少人。
不过,广寒国足有百城之地,人口逾三千万,莫说是十万登堂境后期,便是十万冠盖境也能硬生生凑出来。
无非是要多等些时日,多许些重利罢了。
……
由于开阳王府被焚毁,陈寻向奉皇讨了一座宫宇做落脚点。
当然,他选的是离春黎宫最近的一处空闲宫殿——
秋暮宫。
他已经和赵嵩打过招呼,派了几个宫里的小太监去监视春黎宫,将里头所有人员的身份调查清楚。
一个月后,狩猎开始之日,就是他赢得游戏、再次开挂之时。
此时,秋暮宫内,陈寻正在和吴广商量募兵的事情。
“军资筹备的如何?”
“还算顺利,李家交付了第一笔定钱,两千万上品灵石,足够应付前期的消耗了。”
陈寻微微颔首。
两千万上品灵石不是个小数字,足以支付一支五万人军队十年的粮饷。
可军队消耗的大头不是粮饷,而是军械和丹药。
骏马、弓箭、刀盾、投石车、破城槌……
破境丹、气血丹、虎力丹、断臂重生丹……
要想将这些全部筹备下来,没有个两三亿上品灵石根本搞不定。
“人手方面呢?”
人手是陈寻很关注的一点。
招募来的大多都是没什么基础的新兵,不懂军阵,不懂章法。
若是没有人教,肯定会出乱子。
李甘是太子党的人,有三公做靠山,可以随时征调世家弟子补充中坚力量。
陈寻可就没那么富裕了。
他只是光杆司令一个,连吴广都算不上自己人。
不过,吴广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我拉来了不少王爷手底下的老人,有这些人做底子,很快就能重振泰山军的雄风。”
一听这话,陈寻微微蹙眉。
对于开阳王手下的老人,他有一种很复杂的态度。
他不怀疑这些人对开阳王陈易的忠诚。
可要说这些人对他有什么忠诚,那纯粹是扯淡。
守孝三年期间,这些人从未和他接触过,甚至在他大婚之日都没人来送上一份薄礼。
现在吴广得势封侯,拥兵自重,他们反而凑上来讨要官职。
“殿下可要见一见他们?”
吴广知道,自己能够封侯领兵,绝对离不开陈寻的鼎力支持。
老人们以前发誓效忠的是陈易,陈易死后,讲道理他们应该要继续效忠陈寻。
不过,以前他们都认为陈寻难堪大用,所以都辞官归隐,退出了和太子党的争执。
可根据昨日朝堂上的表现,吴广发现陈寻其实还是有点能力的。
至少,他愿意与其合作,共创大业。
“你们一直有联络?”
“是,我和秦军师各领一部分人,在开阳城和北境一带都有营地。”
“秦军师?”
陈寻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开阳王麾下所有良将他都认得,可没有一个人姓秦啊?
肯定有古怪!
“他的全名是什么?”
吴广如实禀报:“秦军师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很是神秘,我们都叫他秦广王。”
“秦广王?”
瞬间,陈寻起了疑心。
广寒国封侯拜王的就那么几个人,其中没有一个人的封号是秦广王。
“自封为王,按律当诛啊。”
吴广连忙摆手道:“不是的,秦军师的才智胜我百倍,泰山军可以缺我吴广,却不能缺了智囊秦军师!”
“秦军师淡泊名利,一直藏在幕后出谋划策。”
“王爷以前当众许诺过,等到他登临大位,就会敕封秦军师成为真正的秦广王。”
陈寻越来越奇怪了。
这么一个大人物,没道理他不认识啊?
“你来金殿之前,和他通过消息么?”
吴广答道:“信鸽来回的时间太长,还来不及互通消息。”
“不过,秦军师早就告诫过我,一旦世子殿下有危险,我可以选择主动赴死,以解危局。”
“一旦我死了,泰山军残党群龙无主,没了威胁,太子就有可能放殿下一条生路。”
陈寻一时哑口无言。
这叫什么话?
我活着的时候你不来施以援手,我快没命了你却来替我去死?
你到底是真的忠义还是真的傻?
这秦军师安的什么心?
一命换一命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太子恨不得开阳王九族全灭,又岂会容许我活在世上?
就这种人,才智胜你百倍?
我看你是智商等于零。
“前夜,孔令秋在我新房的酒里下毒,若是我不幸被毒死,你们又会如何做?”
吴广挠了挠头:“我会杀了左膀侯,然后带人远遁北境,和秦军师汇合,一起在边境和冬日国的崽子们厮杀。”
陈寻听到这话,不禁为左膀侯刘固默哀几分钟。
刘固啊刘固,你以为自己新官上任,志得意满,却不知头上架着好几口刀。
不管怎么都是一个死字。
“秦军师的修为如何?”
“王佐之上,不次于我,可是否到了第三境,我不清楚。”
陈寻越发觉得此人可疑。
他忽然想到,如果昨天自己和吴广都死在了金殿上,那么开阳王余孽岂不是全被秦军师握在了手里?
此人绝对有问题!
陈寻紧盯着吴广,陡然问道:
“吴侯,若是有一天我和秦军师起了冲突,你会站在哪一边?”
吴广一时语塞。
他内心其实还没有彻底认可陈寻。
只是他封侯领军的确是欠了大人情。
再加上陈寻在朝堂上的表现也足够让他眼前一亮。
然而,和生死同命数十年的秦军师相比,他和陈寻之间的交情可就不值一提了。
当然,吴广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
于是他开口道:“殿下,不会有这种情况的,万事可以商量。”
陈寻一眼看穿了吴广的内心。
他几乎可以断定,大多数的开阳王余孽都抱着这一种想法。
宁愿以吴广和秦军师为主,也不愿以他陈寻世子为主。
他可以理解。
但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存在。
所以他直接开口道:
“吴侯,我现在只给你两条路。”
“一是奉我为主,二是另寻他路。”
“奉我为主者,不可有异心。”
“另寻他路者,不可再用吾父开阳王的名号。”
吴广沉声道:“殿下,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陈寻一阵冷笑,“我可不想做一个傀儡。”
“若是尔等无法为我所用,又何必留在身边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