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面二里处有一岔道,后面队伍就要转道而上,往金明池集合了。”一位士官从前面打马回来,停在萧律身侧回禀道。
“嗯,朱赫你先带队过去,咱们南薰门见。”萧律骑坐在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搭在腰侧的剑柄上,侧头跟朱赫说道。
“好。”朱赫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去往后面整合军队了。
卫斯在身后听着,有些疑惑,策马上前轻声道:“将军,为何调开朱副帅?前面距金陵只有10公里了。恐怕鬼煞阁早已埋伏多时,我们多个帮手岂不多一份胜算。”
“他大婚在即,无需让他冒险。”萧律回头看了一眼,卫城身背弓箭,骑着战马,和另三位暗卫正紧紧跟在身后。
“也是。听说人家郑小姐可等了很久。”卫斯笑笑,朝朱赫挥了挥手告别。
不多时,军队已整装完毕,在朱赫的带领下,乌泱泱地迈着整齐的步伐消失在岔路口。
这边,卫斯将一扇半脸青铜面具扔给萧律,他带上后,当先打马而去。后面几人也都带着一模一样的面具一跃跟上。几匹高头战马在前头黑色战马的带领下,挥着马鞭,驰入了一片静谧的红树林中。
“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有动静?”周围安静得可怕,卫斯耳边只有急促地马蹄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卫成驰至萧律的左侧,看了看四周,沉声道:“别说话,快走!”
“小心!”萧律一把按下卫斯的头,将他压在马上。只见寒光一闪,一只利箭从卫斯头上飞过,后面两名暗卫齐齐侧头,躲了过去。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只见前面有数只飞箭,齐齐而来,速度之快,不容人多想。
卫斯当先,一踩马鞍飞跃而起,厉声道:“上树!”众人齐齐从马上跃起,向着身侧的大树,翻爬而上。
“卫成,跟着我!”只见萧律将战袍一把扯下,将迎面扑来的箭羽齐齐搅起,用力甩回对面,只听几声闷哼,前面的大树上砸下来两三个黑衣人。
“杀啊!”一瞬间,刚刚还静谧无人的树林里,一下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冲出来几十个持着刀剑的黑衣人,面目狰狞大喊着向着萧律这边冲锋而来。
萧律隐在粗壮的树枝后,虽然他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紧皱的眉头还是看得出,敌众我寡的情势非常严峻。卫斯带着三名暗卫从树上一跃而下,生生将几名冲锋在前的杀手砍到在地。顿时,一群黑衣杀手将他们四个包围起来,因都带着面具,杀手们有片刻的迟疑,随即便像得了什么指令一般,直接向四人发起了围攻。
卫成不说话,将身后的古铜大弓迅速举起,搭箭,发射。如同机器一般,一发一发的长箭雨点般地向前方的地面飞去,没有丝毫停歇。转眼,箭筒的箭已去一半。而地面上正和卫斯他们厮杀的杀手,转瞬已倒下了大半,个个身中长箭!
似乎是发现了萧律二人,只见其中一个头上梳着细小发辫,粗眉黑脸的男人,猛地抬起头看向这边,突然只听他大笑一声道:“让我好找!”便带着几人脱离厮杀的战场,朝萧律奔袭而来。
萧律一身铠甲,手握长剑,不等黑脸男人上树,当先扬起长剑刺下,剑势凌厉,力道狠辣。黑脸男人见状抬手一挥大刀挡住了萧律的长剑,但因一时避之不及,对方力量凶猛,只得生生被萧律从半空中压制在地!黑脸男人就势一滚,脱离招式,拉开了两人距离。
萧律提着寒剑,森然地立在他对面,冰冷的风从他的鬓角吹过,浑身萦绕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黑脸男人冷然一笑:“堂堂萧大将军,躲在暗卫后面,算什么英雄好汉!”言毕,腾空而起,一个猛扑,刀锋已至萧律面门!萧律不屑地冷哼一声,一击防御后,像一匹猎豹,凶狠暴起。一时间,刀剑撞击,寒光闪耀。黑脸男人飞身而上,霎那间已劈下数刀,而萧律不退反进,招招迅猛,几十招交锋下来,两人却势均力敌。
当下,黑脸男人忽然面色一变,神情颇为阴狠。骤然间,一道白光顺着他的右手而出,闪电般刺向萧律的腹部。萧律眼光猛然一寒,电光火石之间,一把擒住他的右手,侧身一避,随即一肘撞向他的胸口,力量之猛,黑脸男人闷哼一声摔趴在地,右手上锋利的小匕首,掉落地面,闪着寒光。
萧律冷冷看着他,不屑地冷笑一声:“果然是你,煞年。论阴狠毒辣,你乃人中龙凤。”
“废话少说!拿命来!”煞年一撑地面,凌空跃起,右腿旋风般猛踢而来。萧律手腕娴熟翻动,二人近身肉搏,再次交击了数十下。
煞年迟迟抓不住萧律的弱点,面容颇显恼怒。只见他一个转身,从怀里射出一枚三角飞镖。萧律万万没想到他还有第二次,一时不防,只一瞬间,便已无回转之地!
“叮!”忽听一声尖利地声响,飞镖和一只长箭撞击,滚落在地。萧律煞年两人,齐齐抬头,往树上一看,只见卫成已搭上第二支箭,脱手一放,急速朝煞年飞射而来。煞年惊恐一睁眼,欲抬手之时,已被长箭瞬间刺穿了他的胸腔,他不甘心地缓缓扭头,张口欲说,却轰然倒地。
萧律走至他的身体旁,见他睁着双眼已说不出话来,胸腔上的鲜血汩汩而流。
煞年的手下见阁主已死,全都愣在当地,有几个杀红了眼的男子提着刀冲过来欲报仇,卫成见状从树上一跃而下,一旁满身是血的卫斯也提着剑朝萧律迅速靠拢。
一时几人刀剑交击,卫成招招致命,不多时,已将他们尽数杀尽。远处剩下的一些人如同落难老鼠般四处逃窜开去。
卫成欲追,被萧律一把拦住:“别追了,先将煞年的尸体带回,交与督察院。我估计午门的献俘典礼快要结束了,时间紧迫,先回城。”
“将军!”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卫南带着十几名暗卫疾驰而来。
卫斯拖着受伤的手臂,笑了笑:“你们来的可真及时。”
卫南翻身下马,来至萧律几人跟前,见卫斯和其他三位暗卫都身负重伤,满面愧色,作揖抱拳道:“将军,属下来迟了!”
萧律看到卫南身后,有个暗卫正牵着自己的黑色战马在旁等候,便朝他挥挥手,沉声道:“马牵来。”又侧头吩咐道:“卫成,你先带卫斯他们速速回府医治。卫风你带几人将尸体交回督察院。卫南你跟着我,去南薰门。”
萧律一面说着,已一面上了马。
“是。”众人忙点头应道,各得其令。
红树林的出口处,有一匹黑色战马一跃而出,后面紧随着几匹棕色战马,一行人在林荫道上掀起了巨浪般的尘土。午后灿烂的阳光洒在他们翻飞的战袍上,山风吹过,吹散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带来了阵阵清香。而被马蹄声惊扰的鸟群,纷纷从枝头上飞远而去,似乎是去告诉金陵的人们,他,回来了。
......
“还不快些,等会都没有位置了!!!”
方府的大门前,一辆马车上,一名妙龄少女正掀着车帘,探着头,不顾形象地大喊。
“我知道了!别催啦!”芝璐正提着裙摆,一脚迈过高高的门槛,往马车奔去。兰溪兰芳在后面追着道:“小姐,你慢点!小心摔着!”
芝璐撑着马车,被沈婉儿一把拽了上去。刚钻进马车,沈婉儿便催促道:“小武,快走,快!”
“哎,等一下,小姐你.......”兰芳抱着披风,看着已经远去的马车,呆站在台阶旁喃喃道:“你的披风呀。”
“催命呢?!”车内芝璐刚坐稳,马车就起步跑了。她无奈地朝沈婉儿翻了个白眼。
“你不知道,像这种日子,你再晚去一刻钟,南薰门的大门,你都进不去!”
“那你不会早点来接我?”芝璐打量了一下沈婉儿,她穿着一袭崭新的樱桃红薄绫纱裙,头上插环簪翠的,旭日初春下,看着十分清丽可人。但她却扯扯沈婉儿的裙摆,抿着嘴,假装一脸嫌弃道:“你看看你,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你这是去看典礼,还是去看男人啊!”
沈婉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嗔道:“要你管!等下人多,你得好好跟着我,我在薛家酒楼已经定好了位置。别乱跑!”
“你打扮的这么漂亮,等下被别人拐跑了,我上哪儿去跟着你呀!”芝璐笑道。
冬香和兰溪坐在一旁只抿着嘴偷笑。沈婉儿懒得理她们,自顾自掀了帘子看窗外去了。
芝璐坐在马车里,心情也十分澎湃。一来她为能看到这个时代的重大典礼而兴奋,二来,她倒要看看那位以德报怨,恩将仇报的萧大将军是个什么玩意儿。
外面车来人往,不一会儿,就到了南薰门门外。门外围得水泄不通,马车也四处乱停着。门内却是一条特别宽阔的街道。听说那是金陵城的御街,是赵国每年举行各种典礼,接待各邦各地的外来宾客的主街道。它约宽两百余步,御街两边都竖立着两排红漆杈子,行人车马禁止入道。平常百姓只允许在御廊下或旁边的酒楼上,驻足观看。
二人刚下马车,沈婉儿一把抓住芝璐的手,挤开人群,一前一后,就往南薰门内的薛家酒楼而去。二人刚到三楼,便见有几名丫鬟婆子围簇着一个明媚娇艳的少女坐在外间露台上,悠悠喝着茶。
“真是冤家路窄!晦气!”沈婉儿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芝璐一瞧,那不是赵玉婵是谁?
“走,这边。”芝璐被带着往露台左边的空位而去。刚坐下,马上就有小厮端着茶水上来斟茶:“沈小姐,你可来了,再晚些,这位置可留不住了。”
“留不住,小心薛家也留不住你了!”沈婉儿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是,是。”小厮笑着又给她满满斟了一杯。
“哟,我说是谁这么大火气呢,原来是沈大小姐!”赵玉婵起身,伏在露台栏杆上,看着这边轻轻地笑。沈婉儿朝她一扬杯,皮笑肉不笑地道:“郡主好兴致,今儿怎么也得闲来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了,小心可别被冲撞了贵体!”
“没事儿,多谢妹妹挂怀,我这人多,不要紧的。倒是你们两个小丫头子,可得好好看着自家小姐,出了什么事儿,小命可就不保咯。”赵玉婵轻摇着团扇,瞧了眼一旁的冬香和兰溪,就笑笑探着身子朝南薰门门外看去。
也是,这赵玉婵无论走到哪,都是乌泱泱地一大群人围着。沈婉儿一口怨气憋住,只得低头喝茶。芝璐扬声笑道:“郡主,他还没来呢,小心晒黑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赵玉婵俏脸一红,冷哼一声,回身坐下。
呵呵,婉儿上次跟自己说,赵玉婵爱慕萧律多年,原来是真的。这边沈婉儿正扒拉着菜单跟小厮点着一些糕点,吃食。芝璐站起身,来至露台上,四处看了看南薰门的风景。
南薰门北侧有东西两座钟鼓楼,鼓楼上正有两名年轻官员手持象牙皮锤侍立在旁。随两边阶梯而上是一处十分宽阔的大露台。此刻露台上正站着很多名身穿各种名贵官服的男人,官服胸前的图案,颜色都有些不一样。他们此刻全都手持着朝笏正在各处忙碌。露台中间摆着皇帝的仪仗,有信幡,龙旗,金丝楠木圈椅等等。
看来一会还能目睹天颜啊,芝璐想想都激动得不行。
街道的正中心与御廊之间,远近并排站着许多禁军士兵。他们都全副武装,手持长矛,一动不动。放眼看去,似乎将整个南薰门都包围地严严实实。
南薰门外有一群头戴锦边小帽,里穿红色锦袍,外罩一身轻便盔甲的士兵,他们手持号角,站在一扇扇画鼓旁边,看样子应该是仪仗队了。
没过多久,突然从两侧角门处冲出一群拿着一根银头黑漆木棍的禁军,呼喝着围观的百姓,将他们赶至道路一边。这时,只听钟鼓楼上猛地击鼓了九下,露台上的官员们,顿时都在皇帝的仪仗左右整齐排列成两列。有三五太监簇拥着一个身穿金丝黑底龙纹圆领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左侧的台阶上来。
距离太远,阳光刺眼,芝璐看不太清楚,只听到南薰门里里外外都吵嚷起来,百姓们也开始骚动。看样子这位就是赵国的皇帝赵正南了。
赵帝走至仪仗中心,微微朝下挥了挥手,便在金丝楠木椅上坐下了。此刻又有官员击鼓奏报时间。一时,南薰门外开始骚动,有武士大声呼喝,画鼓先被敲的震耳欲聋,随即号角齐鸣,高低顿挫,鼓声号角声互相呼应,整齐而有节奏,百姓们都不说话了,气氛突然十分庄严。
酒楼里的人,都齐齐趴在露台栏杆上,你推我挤,好不热闹。沈婉儿激动大喊:“璐璐,你看!他们来了!”
顺着沈婉儿的手看过去,南薰门外的宽阔大道上,一批批武士,兵士训练有素,步伐一致的朝南薰门而来。他们身上穿着各种颜色的盔甲,前头一批士兵手举金边黑底大旗,旗上正中绣着一个威武霸气的雄狮。后面的则是手持各种兵器的士兵,有长矛,有画戟等等。每种士兵人数都不算太多,但排列的十分整齐,一个方队接一个方队,慢慢地走进了南薰门。转眼间,第一个方队便到了芝璐所在的薛家酒楼之下。
这时,芝璐便看到了方队前面并列骑着几匹战马,其中两匹走在最前面,一匹黑色一匹枣红色,毛发油亮,膘肥体壮,看起来十分矫健。马上坐着的两人,都身穿盔甲,背系披风,腰别宝剑。他们带着头盔,芝璐又站在露台之上,无法辨清样貌。但只看赵玉婵红着脸,兴奋地瞧着他们俩,便可知这两位便是萧朱二将了。
后方队伍已停,二人骑着战马,又策马往前走了几步才立定。只见大露台上的赵帝站起身,走至栏杆前,向两人挥挥手。萧朱二人一同利落翻身下马,脱下头盔,抱至胸前,低头朝赵帝鞠躬。
这时有两名士兵各牵着一头大象,从左右两边而出。大象的身上搭着各种文锦,金莲花的座位安放在它背上,上面都坐着一位身着锦衣的驯象师。
两名驯象师从大象背上下来,接过从士兵手上递来的白瓷碗,来至萧朱二将身前。萧朱二人,微微低头,驯象师便将手指蘸了白瓷碗里的清水,轻轻洒在他们俩的发上,胸腔上。仪式庄严,肃穆,芝璐不禁看呆了眼。
随即不知哪位官员高声唱了一句什么,萧朱二人便将佩剑卸下,和头盔一并交与身边的士兵。然后随台阶而上,来至露台。
距离稍远,芝璐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更看不清样貌,只见几人站在一起,有官员给他们端来一托盘,上面放着一些物什。随即又有另一官员手捧诏书,走至栏杆前,大声唱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律,朱赫两员大将,率军征讨雁山关以北,大败叛军李国均,以解朕忧,以排国难。朕心甚慰。特封萧律为鸷鹰大将军,朱赫为绥远大将军,赐珠帛二十万,大将军府两座,享正二品俸禄,黄金百万犒赏全军。即日起,入朝议政,钦此。”
芝璐是听不懂这是得了多大的奖赏,但听到每人得了一处宅子,便心生羡慕。也不知阿宝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随即,群众里爆发出热烈的呼喊声。芝璐看向下面的群众,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为着这一战的胜利,为着将军们的平安归来。大家都互相欢呼雀跃!芝璐也被他们感染着露出了笑容。仪式接近末尾,仪仗队,士兵方队都陆续撤出了南薰门,众禁军也在有条不紊地疏散百姓。等她再回望露台,赵帝和萧朱二人已经不见了,只剩几名官员围在一起说着什么。
沈婉儿开心地说道:“朱公子做了将军,舒音姐姐嫁过去便是将军夫人,这下她可放心了!哎,她今日没来吗?”
芝璐一听,四处瞧了瞧,这边除了赵玉婵,也没见到有其他熟人,奇了怪了。
“在那!”沈婉儿大喊一声,芝璐一瞧,只见对面酒楼的二楼露台,郑舒音和徐雪娇正站在一起,旁边郑舒兰也在。大家互相笑着挥了挥手,沈婉儿则大叫:“舒音姐姐,舒音姐姐,你快过来!!”
芝璐一把捂住她的嘴,这小妮子一叫,楼下好多人都抬头看,真是丢人。赵玉婵冷哼一声,嫌弃地看了一眼沈婉儿。
“将军,上面那位应该就是方家大小姐方芝璐了吧。”卫南靠在马车旁,抬头看着薛家酒楼的三楼露台说道。
萧律正欲上车,一听这话,撩起车帘的手顿了顿,也转头望去。
“众所周知,方芝璐沈婉儿两人形影不离,那位在沈婉儿身边的黄衣少女应该就是她了。没想到她长得倒还不错,可这温婉的气质看着不太像是会女扮男装的样子啊!”卫斯环着胸一边打量,一边饶有趣味的说着。
萧律撩着车帘的手并未放下,他看着站在三楼露台上的她,正捂着沈婉儿的嘴,在浅浅地笑。周围人声嘈杂,人来人往,脑海里却一闪而过那晚她穿着小厮服饰,画着粗黑的眉毛,蹲在自己身侧的样子。想到她微凉的手指触碰着自己的皮肤,忽然感觉到腰腹处涌起了一股灼热之感,令他深感不适。
他皱了皱眉,回头道:“别把心思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上车。”说完,径直钻入了马车。
“啊.....,我们去哪?”卫南愕然,连忙回过神,紧随其后。
“兵部。”
赵玉蝉从三楼跑下来时,萧律的马车已经走远,她懊恼地扯了扯手帕,还以为他刚刚在楼下看到自己了呢。
而同一时间,芝璐站在露台上,发现下面人群里有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正想是谁,谁知他转过身朝自己笑起来,芝璐脸颊不由得滚烫,忙点头回以笑容,是他,慕容復。二人上下相望,中间隔着温暖的日光,芝璐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