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等公主和郡主好一阵子了。”
姜修宁和昭和郡主刚站到雍州长公主的院子门前,屋里就走出了一个侍婢,笑着请两人进屋。
“长乐拜见姑母。”
姜修宁见到雍州长公主,恭敬的向她拜礼。
雍州长公主虽然是公主之尊,穿衣打扮却不奢华,衣衫袖袍不以宽广为好,反倒是针线绣纹都利落大方。
绣在衣服上的花样,也不是柔弱的花花草草,除了吉祥纹,便是鸟禽走兽。
她面容并不祥和,反而因为常年严肃,眉心有一道竖横。
“上回的赏花宴,因为些事儿没有办成,耽搁至今,可终于见着你了。”雍州长公主抬手让姜修宁起身:“坐过来,让姑母好好瞧瞧。”
姜修宁乖巧的坐过去,靠近了能闻到雍州长公主衣服上被佛香熏染的味道,凝神静气。
雍州长公主的手腕上,只戴了一个玉镯子,手指修长,掌心和指腹,都留有厚茧。指甲剪的短而圆润,没有染丹蔻,也没有套上精致的护甲。
她似乎随时做好了准备,拿起佩戴在腰间的短匕首,就能上阵杀敌。
这是几十年来常驻军营里养成的习惯,到老了可以在公主府享福了,却还是时刻绷着那根弦。
“姑母得谢谢你。多亏了你,昭和才能想开。我早劝她不要把自己束缚住,退一步才能看到海阔天空,她偏钻牛角尖,说要效仿我和她父亲。她哪里知道,我与驸马的情义,是从刀山火海走过的。这世上,能有几人如此。”
昭和郡主已经为人母了,在雍州长公主面前却还是小女儿模样。
她坐在雍州长公主的另一边,撒娇的皱皱鼻子。对外强硬冷酷的她,也只有在她的母亲面前如此天真柔软了。
“母亲,我在来的路上,谢过长乐了。”昭和郡主羞赧道。
这么大个人,在比自己小了一轮多的妹妹面前,被母亲说钻牛角尖,跟指着脑袋骂榆木疙瘩有什么区别,怪丢人的。
“你啊。给你个面子,谢礼你自己准备,给长乐送去。人老了,就不多念叨,讨晚辈的嫌了。”雍州长公主道。
昭和郡主急着差点儿站起身直跺脚,姜修宁坐在旁边,看的乐呵呵。
“还是要一家人常在一块儿,才过的鲜活快乐。前年我给姑母请安时,姑母看着我的眼里,总是在寻找昭和姐姐的影子。算一算时间,我和昭和姐姐有五年没见了,姑母也是如此吧。”姜修宁道。
昭和郡主的眼泪,瞬间涌出。
热泪从眼眶滚下脸颊,落在衣服上。
她仰着头,眨了好几次眼,才把泪意收回去。
“江北位置特殊,曲家盘踞当地百年,在江北几乎自立为王。母亲是皇家公主,又手握兵权,我在江北掌管的青炎军,已让曲家防备难忍,母亲若是亲赴江北,曲家一派怕是夜不能寐,坐卧不安。”
“我倒是能入京,可是,年少愚昧……”昭和郡主到底是没忍住,呜咽的眼泪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