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能够被周正任命为侦察兵,除了腿跑得快,还有一点就是胆大心细。
他从小在山寨长大,和三当家还有着点亲戚关系,一直过得顺心,没人为难他。
这胆子就是被如此放纵长大的,因而在周正和周青崖面前,他也不知道害怕。
“你们占了我叔叔的山寨,就是为了惹来朝廷,把我们命给送过去?不战而降,是懦夫。”小少年怒气冲冲道。
周青崖冷漠的看着小少年,然后转开视线,对周正道:“带上我们的人下山去。”
“你们站住,我不准。”小少年抿着嘴倔强道。
他剑眉粗生粗长,叛逆至极,像只山野间的小豹子。
周青崖从他身边走过,周正小心护在他家公子身旁,将小少年撞开。
“你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恶人,凭什么摆出善人模样。披了人皮的饿鬼,比山间饿狼更可怖,也更可恶。”
小少年的声音清亮,伴随着山风一起钻入周青崖的耳朵里。
周青崖忍不住的又咳嗽几声,从怀中掏出的帕子。
周正把他的围脖系的更紧些,勒的周青崖直翻白眼。
这一路被周正照顾着,周青崖还活得活蹦乱跳也是命硬。
“且慢,我等认罪投降。”
周青崖带过来的护卫,脚程快的提前冲到山下,隔着一层火圈,大声吼道。
谢鹤鸣询问的看向姜修宁,姜修宁点点头。
放火烧山本就是下下策,与民无益,且太过残暴。
现在山匪懂事,知道投降,这火可要浇灭了。
浇灭火势的水,早被装在水桶里,时刻准备着。
山上只有一小股山泉,山脚下却有一大片湖泊,若不然谢鹤鸣等人也不会放任姜修宁做出如此决定。
火在周青崖走到山脚之前,已经被熄灭。
半湿不干的树木,燃烧起来本就容易起烟,呛人口鼻。
再加上被一桶桶水浇上去,山脚的路泥泞的十分难走。
周正看了看周青崖披着的长及脚跟的大氅,蹲下身,把人背了出去。
姜修宁骑在马背上,远远就看到出场方式娇弱的主仆二人。
至于跟在后边,环绕而立的其余侍卫,没被放在眼里。
“谢副将,这年头身子骨虚到路都走不动的人,也能当山匪?而且瞧着,还是匪军的头头?”姜修宁道。
谢鹤鸣一板一眼答道:“应当是多智善谋。”
“放把火就嚷着投降的人,能有多善谋?平白辱了这个词。”姜修宁道。
谢鹤鸣沉默片刻,闷声道:“寻常人无法做出公主今日之举。”
既是匪军,以前也是正儿八经朝廷军队里的人,走的是正规路线,哪里对的上姜修宁这般强势不讲道理的野路子。
姜修宁露齿得意的笑着:“能把他们逼迫下山,就是好计。”
“公主说的是。”谢鹤鸣无力反驳,事实确实如此。
“依副将之看,他们毫不反抗就急声投降,所图为何?能把传报官连夜闹到宫中,这么大的胆子,还怕区区火势?从后山劈出一条小道,并非不能保命逃开。”姜修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