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过陈婕妤!”
灵杏又结巴起来。
“你结巴什么?你很害怕我与陈小主吗?”几霜实在不知道灵杏究竟在害怕什么。
“我……噢噢不,奴婢也不知道。”她竟紧张到失口了。
几霜放弃,道:“唉。”
话题一转,又道:“你养含羞草?”
“啊,是的……只是图个乐子罢了,不足挂齿。”又自顾自的解释起来。
几霜笑笑:“你应是会养这些花花草草的罢,近日事太多了,你就去帮我养后院的花草,我叫人给你涨例钱。”
灵杏欲言又止。
…………
“小主,奴婢都忘了。”几霜微俯首道。
我大失所望道:“只盼你想起再好与我说。”
“奴婢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几霜真一副不记得的模样。
“行罢。”我不得不弃之,又顿觉几霜记性差。
她告退。
当房中只有我一人时,我又想起唐怀川了。
怎么形容唐怀川呢?他是个……又活泼又温和的人。
活泼在平日嬉戏打闹起来,好似一只皮猴。
温和在平日言论谈吐时,真当似个翩翩公子。
后来这“皮猴”模样,在年纪渐长之后也不复存在。
猛然想起那只玉笄,我翻箱倒柜的找。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啊,在这儿!
在一个小木盒子里。
六年过去了,我从未打开过这小木盒子,笄子上未沾一点灰,完好如刚打磨。
但我更希望这只笄能留下岁月的磨炼,因为它让我看起来犹如回到了六年前。
在看到笄尾的“柔”字时,我的心不可置否的深深触动了。
犹如一下回到了幼年,看到了那时纯洁的爱悦,也因没有结果的感情而悲伤。
没有哪一刻比得上现在我想要见唐怀川的迫切。
我走出房,不知不觉到了那日与唐怀川相遇的地方。
一盆盆菊花早已搬空,原处此时显得寂寞难耐。
什么啊,人去楼空了吗?
抚摸着深红色的宫墙,可上头的粗糙惹得我一触即溃。
我连忙松手。
“陈昭仪。”有宫人向我行礼。
…………
转眼见初春了。
“陈姐姐!”袁惠月兴冲冲地跑向陈意柔。
陈静姝转过头,这时才发现她。
她一路小跑,跑向陈静姝。
“静姝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害得我找了好久。”
陈静姝尴尬的笑笑,她原是很不想理这个表妹的,奈何这表妹总缠着她,入宫了也要缠。
“袁表妹怎么来了?”陈静姝做做表面样子。
袁惠月笑道:“当然是来探望表姐啦,我姨母日日念着你才派我来,好不让表姐受了寂寞。”
袁惠月知道陈静姝现在不喜欢她,但她还是很希望有朝一日陈静姝能改变对她的看法。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表姐,也很想跟她一起玩,从小就会把长辈送的东西分她一份。
这不,就进宫了。
袁惠月道:“姐姐,你可带我去看看宫里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陈静姝真是想立马转身就跑,可那也太不合礼数了,只能道:“自然行的,我带你去御花园看看可好?”
袁惠月欣然接受。
…………
我实在是不喜欢这女孩。
虽然这女孩长得娇小可爱,嗓音软糯悦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应天府有名的才女。
但从小在长辈面前装模作样,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
每次得了好玩意,还要在长辈面前念叨我一两句,说什么要让我也得一个,惹得长辈就喜欢在她面前说我的不行。
“只有我得了,那姐姐呢?要让姐姐也得一个!”
“你那姐姐呀,整日就跟隔壁那个小孩玩,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还是以前的她好,现在着实变了。”
那时,我可真想哭。可每次跟袁惠月说,没过一两日又变回了原样。
不管如何,她总能讨个好名声。
在我看来,这人真是太恶心了。
我带她去了御花园,刚进园子,袁惠月犹如乡下佬进城,东张西望,好像四处都是什么新奇玩意儿。
袁惠月道:“姐姐瞧这棵梅树,上面的梅骨朵竟是绿色的!惠月还是第一次瞧见呢,好生有趣。”
语罢,她动手折了一支下来,又道:“我定要带着它回去,让我娘看看,原来这天下竟有如此美妙之物。”
我也懒得阻拦她了,毕竟这绿梅对我来说并非什么稀罕物件。
皇帝每年都要植些绿梅,为的就是宫里的某个妃子高兴。
那妃子的家乡有一处绿梅林,为了让这妃子在宫中有家的感觉,连带着我们这些人也有了赏绿梅的好光景。
即使那妃子现在已经死去,每年种绿梅也已经约定俗成。
因着年年都有,久而久之就没什么人稀罕绿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