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程咬金趴在桌子，手里还捧着半碗没喝完的白酒，已经开始打呼进入了梦想。

刚才被崔有仁一激，程咬金一时气愤，又要了一碗，结果喝到一半的时候酒劲就来了直接就往桌子一倒。

眼角的泪痕还没擦干净，捧着陶碗的手也不放，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崔有仁坐在程咬金对面很是佩服地看着他，程咬金的酒量无疑是很高的，这还是第一次喝高度酒肯定是不适应的。

更何况是他这种牛饮法，换谁来都没用，加之前喝过的酒，酒气一冲脑子就迷糊了。

只能说，程咬金没第一时间吐出来，崔有仁就相当佩服了。

在喝酒这方面，崔有仁愿称他为最强。

崔有仁拿着一个小茶壶喝了几口，这一大早的又是酒又是肉的，也就程咬金能想出来了，也不知道这厮的胃是什么做的。

“公子。李帅来了。”

崔石歧掀开帘子小声提醒道，还不待崔有仁站起身来，李靖就已经进来了。

“崔刺史，这是？”

李靖一进来就看到熟悉的背影趴在桌，满帐篷的浓郁酒气，桌还摆着小半个烤好的牛腿。

崔有仁站起身摆了摆手，他也很无奈啊，

“正如你所见所想，已经喝醉了，睡了没一会儿。”

李靖握紧了拳头，强行忍住想要踢出去的右腿，他还在纳闷怎么哪里都找不到程咬金人，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李靖来的路刚好碰到几个世家之人，抓着他就是一顿诉苦，无非是程咬金将他们的子嗣狂殴一顿，门都出不了，烦了李靖好一阵才被他驱散了。

加昨晚程咬金跑了，李靖已经想好了今天必须被抓程咬金去打棍子了。

“知节也真不像话，就算不是战时军营中也不能饮酒的规矩又忘了，让你见笑了。”

李靖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只要不是在战场，那程咬金就是一身的坏毛病，儿子都多大了还改不掉。

“小事而已，不知李帅特意前来所为何事，总不会是专门来抓人的吧。”

崔有仁看出李靖的无奈，有程咬金在，想必他永远都不会缺事情做。

李靖被崔有仁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是带着皇命的，被程咬金这厮一耽搁都忘了。

“对亏崔刺史提醒，差点耽搁了大事。”李靖尴尬一笑，随后恢复了正经姿态，“我的确是有正事来的，皇要见你，就在长安城外的长亭。”

“因为突厥之事，皇今日一直在城外的军帐内处理机务，着我来传令。”

李靖说完就看着崔有仁，完全就是个传令的工具人姿态。

堂堂从二品大员武将之首沦为传令工具人，这传令的人力代价也太高了，显然并不简单。

李世民想召见自己很简单，随便派个侍卫内侍来都行，但偏偏是李靖，就不一样了，说明长安城里对崔有仁不感冒的人还不少。

李世民刚位不久，旧臣重臣没被收服，靠着拥立之功位的新贵刚刚崭露头角，这个节骨眼，崔有仁几乎是立下了滔天大功，更是清河崔氏之主。

身份之敏感，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

现在的长安城本就是一团泥沼，旧臣新贵交叉复杂，崔有仁的出现更是扔进去一块巨石，直接惊起不知多少波澜。

“看来皇的压力很大啊，能否容我整理下衣冠再去觐见圣。”

崔有仁很有深意地看着李靖，相信李靖也是知情者，要不然李世民也不会让他来。

“自然可以，崔刺史不必着急。”

被崔有仁一直看着，李靖也有些尴尬，早知道会被崔有仁察觉，但这样直晃晃的点明还是很难堪的。

但李靖也没办法，昨晚的魏忧年就是例子，进了天牢后已经是死路一条，就等着什么时候定罪了，他的世家也会可想而知地没落下来。

只要找到机会，李世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他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李靖对这一点非常清楚，所以对君臣之间的距离一直都保持的很好。

留李靖在帐篷里和程咬金一起，崔有仁掀开帘子返回自己的帐篷。

确定外面没什么人之后，崔石歧放下了帘子。

“人都进去了吗？”

“进去了，公子，要不要我。”

“不用，现在会跳出来的都是些小丑，没那必要，做好你的事就行。”

崔有仁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衣服，刚才那身有不少酒味，李世民毕竟是皇，初次见面的印象还是比较重要的。

接过崔石歧手的腰带，崔有仁看到自己忠心管家脸的担心，不由得笑了笑。

“石歧，那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没有，我一点都不担心。”

崔石歧低着头，他担心的不是崔有仁，而是那军营里的皇帝。

要是真起了冲突，死的肯定不会是自己公子，崔石歧想的是要不要提前通知下士卒们，做好杀回冀州的准备。

说白了，崔石歧并不信任皇帝，毕竟，崔有仁是带着兵来的外臣，李世民有充分的理由想拿下崔有仁。

“放心，小场面，照顾好伤员。”

崔有仁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走出帐篷的时候李靖已经在远处等着了，身后的两个亲兵一左一右地扛着程咬金。

“准备的时间有点长，可以出发了，李帅。”

崔有仁一身轻松地走到李靖身边，作为面圣来说，这一身常服似乎是有些草率了，但没办法，他总不能带着官服出来打仗吧。

“崔刺史确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走吧。”

李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崔有仁的外貌形象还是挑不出毛病的，或者说，已经足以加分了，长安城也找不到几个能和崔有仁比拟的。

在李靖的带领下，一行五人各自马前往唐军的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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