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岭的路越走越狭窄,山路崎岖不平,齐承深一脚浅一脚走地十分吃力,不觉地落在了后面,明远脚步坚定,能准确地识别山路草丛的薄厚,义不容辞在前方开路。
明远突然停下脚步,皱眉定睛看到前面草摊上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人。三人快步向前查看,齐承刚要俯下身,明远急忙拉住他,“他们是中毒身亡的,不要碰!”
这几个人裸露的皮肤都是青紫色,七窍凝结了黑紫色的血浆,死状难看。明远谨慎地查看一番道:“从这些人的衣着来看,是苏南派的弟子。江湖上三门七派当属最盛的几个江湖流派,近来青玄派内部出了些混乱,七派中当属苏南派势力发展迅速,怎么会有十多个弟子惨死在这里呢。”
洛央点了点头,蹲下身用刀刃拨弄了几下旁边的草丛,端详了片刻,道:“这种毒我见过,是玄虚阁所为。”
“手段真是阴狠,都是江湖儿女,却不留半点情面。”明远说道。
齐承口快直言道:“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也说不定呢。”
明远找了些树枝粗略地将这些尸体掩盖住,齐承思索着说道:“玄虚阁来这里不单纯是解决掉有过节的门派,更像是……更像是在警示众人,慎入峻岑岭,也就是说他不想让过多的人参加群侠宴。”
明远点了点头,道:“玄虚公子是想要得鹰符统领江湖。”
洛央道:“玄虚阁经营多年除去和玄虚公子做交易的,似乎还没有跟其他门派有交集,这玄虚公子多善谋术,若他真有心争夺鹰符,那必定会有很大的谋划。”
明远道:“玄虚公子虚无缥缈,没有人真正见过他,其他的不提,就他这阴狠的杀人手段,也断不能让他得逞。”
几个人不自觉地警惕上路。直到一条蜿蜒的甬道前,齐承道:“这条甬道是通往浅雪山的,有七十多里,中间及其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行,两边是高耸光滑的墙壁,正午才能见光。”
明远在甬道入口前打量了片刻,隐约地听到些声音,“好像有声音。”
“这几天都是去群侠宴的江湖人,来来往往的人肯定多。”齐承道。
洛央道:“是打斗声。”
三个人暗中前进观察,只见一队人白衣青绿外衫,为首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男人,骨骼硬朗,身长八尺,右手持剑,苍劲而精准地对敌。另一队黑衣蒙面,利用绳索穿梭在甬道之中,出手狠辣,招招夺命,混乱作战。
洛央看了片刻道:“欧阳致。”
明远道:“他就是欧阳致先生?”
“他们的武功很有章法。”齐承道。
明远道:“欧阳致先生一手创建了碌武门,亲授学生就有六百多人,外传弟子更数不胜数,是三门中最大的门派。碌武门的功夫主张迎送结合,同派两个人以上就能布出阵法,人数越多,阵法越为精妙。”
只见十六七个绿衫门人攀岩在周边山石之上,剑锋相对,摆出了一个金字塔的剑阵,欧阳致向黑衣人群划出数剑,只攻不守,待到黑衣人还击之时,后边剑阵蕴出一道剑力劈向而来,将黑衣人群重重击败。
本来黑衣人落入下风,却从天而降几个人影,抛下一阵白色粉尘,“不好,有毒,封脉屏气。”欧阳致喊道。
此时,碌武门的阵法被破,只能宽袖遮面,战斗力减弱,黑衣人见机全力对碌武门的人痛下杀手,只能靠欧阳致一人对敌。
“不行,欧阳先生乃是一派宗师,不能被这些阴险恶毒小人给害了。”明远说道,随即,撕了块布料,遮住口鼻,冲了进去,帮助欧阳致一起对敌。
洛央朝后看了看齐承,齐承道:“我在这里藏着,你去吧。”
洛央飞身而入,一拔刀,几个回合,就将几个高强的黑衣人杀掉了,但是在甬道中她的刀法显得笨重,无法施展全力,反而是明远的剑式灵活多变,剑身弹在石壁之上,借力制敌,见机砍掉对方的绳索,没有几个回合便将蒙面人逼退了。
明远带领着众人冲出甬道,白色的粉尘仍然飘飘洒洒,他扯了几根头发,试探了下风向,与洛央对视了下,心领神会带着欧阳致等人向上风向逃离。
待到安全后,碌武门的弟子才卧倒休息,颓废地为受伤的人包扎伤口。
欧阳致行了个礼,先出声道:“多谢二位出手相救,萧女侠,碌武门已经承了你第二次恩了。!”
“欧阳先生言重了,遭受这等卑鄙手段暗算,自当拔刀相助。”
“你们认识?”明远问道。
洛央道:“两年前,碌武门的弟子遇到点麻烦,我出手帮了一次,只是举手之劳。”
欧阳致转向明远问道:“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欧阳先生,在下赵明远。”明远抱拳道。
欧阳致打量了几下,道:“赵明远,在江湖上多少有些听闻,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宇轩昂,多谢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