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章 擅闯王府(1 / 1)薪岚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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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新——”

风风火火地直接进了男子房中,凤千雪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倒没啥感觉。房间里一片安静,她再唤了几声都没人回应,才想到主人可能不在房间。

没有多想,她直步踏入他的书室,身子左右各晃了半圈,突然视线一定,案上的骨琉璃吸引了她的目光,再确定屋内没人后,她安心地伸手去拿起了扇子,放在手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轻缓展开扇面,棱角有形的折边、上等的材质,还有精致逼真的图画……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扇上怎只有画却没有题诗呢?如此一来那空出来的一边略显单调,像少了某点生气。

凤千雪抚上那空白处,不太理解其中玄妙,又手执着骨扇前后欣赏,顽皮地在身上扇了扇,这微妙的感觉还不错。她忘乎地一屁股坐在实木椅上,来回闲玩着这把折扇。

“他唐世新到底是有福气,竟有如此上等神器做玩意儿。”千雪坐在椅子上,嘴里自言自语,在挥舞扇柄时,流转间,她好像看到了唐世新站在边上一脸带笑地瞧着她。

凤千雪顿时停住手中动作,展开的折扇正好遮住她尴尬的面容,心虚地下滑扇子只露出那双水润星眸,假意问道:“你……你回来啦?正好找你有事。”

唐世新站在案旁,持着他一贯的动作,前身稍稍前倾,笑着问她:“哦?你找我何事啊?”

脑光闪动,好像想到什么,千雪立即合起扇子放回原处,匆忙站起,好意请他入座,待他坐稳后,摊平一直握在手里的出城状,用手指点点纸面,示意他盖章授权。

“出城状?”唐世新见到这纸状函心头一阵惊奇,“你这是要出城吗?”

凤千雪不住地点头:“对啊——所以麻烦你盖个章或是签个字啊。”

唐世新坐在椅子上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默视了这状纸良久,因千雪还在等着,便先给了她一个回复:“好吧,你且先将这放我这里,等明一早你再过来取。”

“好啊。”

千雪答应爽快,别了他,欢快地出了他的门。

独剩一人对着这纸苦恼的某位公子,他执起桌上的骨琉璃,英气挥开……

一夜很快过去,次日黎明重现,当唐世新推开房门的瞬间,就看到站在屋外几步处等待的她,一听到他的开门声,凤千雪快速回身,满怀期待地问道:“章你盖好了吗?”

唐世新很是疑惑地看她:“什么东西?”

“就我昨日给你的出城状啊!”

“有吗?我没见过啊,你昨儿没给我任何东西啊。”

凤千雪的圆眸瞪得老大:“怎么会没有呢?昨日你还说要我今早来取的呀!”

“是不是你做梦啊?真没有,要不……你再回去找找,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唐世新说完转身就离开,幸好忍住了,不然和她对话要是笑场事情就露陷了,还好他机灵,装傻应付!

眼巴巴地就这么送走他的背影,千雪还是不相信这一大早发生的事。

她昨天真的交给他了啊!

今天怎么会没有了呢?!

难道真是她记错了吗?

千雪走在回廊里,准觉得这事离谱,正当神智恍惚间,她听到唐府婢女们在激奋讨论的话题——

“今日祁王殿下就回城了,真想一睹殿下的真颜呢。”

“听说殿下这次打了胜仗回来,城中应该会热闹一阵吧。”

“那公子也该有得忙了。”

祁王殿下……难道是那位常打胜仗的御龙将军?

她以前在山上就读过关于他的文献,说这位将军虽贵为皇族龙子,却年轻有为,征战无数,屡屡创下战功,是个少年出身的大将军。

这回凤千雪也想先睹为快,到底这个传闻中的男子是何模样,是否如书上说的那般英气逼人、是个杀敌护国的青年才俊呢?

祁王府上,里外站满了人群,几乎都是与殿下一同征战的英勇壮士,他们左右各一排挺身直立,眼神直视正前方,精神饱满,姿态端正地一眼就能瞧出军队的训练素质。

王府内,祁王李恪卸下了一身战袍盔甲,换上了早先备下的暗紫色宽袖常服,两肩搭配黑色的锦绸点缀,腰间围上镶有玛瑙的玉带,系以白玉宫绦,雕有图案的银冠束起细长青丝,秀雅高挑,干净利落,其貌相剑眉带气,星眸深邃,鼻梁坚挺,此身装扮,整个人自然散发着那股与生俱来的俊逸高贵,袍靴一抬,置身白日光天之下,更有万夫难敌之风。

此时凤千雪脚踏气灵,使着腾云驾雾之术,一步一个飞踢,如鸟儿般轻盈地降落在一个无人的庭院内,初来王府的她并不知道,这是李恪去往前厅会面群客的必经之路。

她在院内左右徘徊,不晓得该往何处,难为之际,撞见了一人途经庭院的李恪,她不问来人身份地位,厚脸皮地跑上去请教:“请问兄台,御龙将军李恪现在在哪里啊?”

李恪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姑娘叫得突感怪异,常日里没多少人能如此唤他,而且她这等直截明了,一上来不分亲疏,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定不是王府里的人。

“姑娘,你有何要事。”本是一个问句,但凡由他嘴里说出,且对象是生人,李恪通常就是这种态度。

“嗯……也没什么,就想见见……”

就想见见……真是一个直接洒脱的理由,就连他听了都觉得无法理解,话说回来,这名女子又是如何穿过重重戒备的祁王军和府内侍卫混入王府的,光看衣着并不是王府的丫鬟,外来的歌姬舞女更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距他寝间不远的院内,还点名要见他,难道是刺客?

“你换好了衣服怎好杵在这儿,可别叫部下们都等急了……”用作过径、连着内外院的圆拱门里,唐世新悠然地走了进来,如同至密亲友,言语对李恪毫无顾忌。

巧是让院内景观遮挡了视线,唐世新进来时还没察觉某位也在场,走近李恪后,他才注意到殿下正与他人聊话,而此人不是别人,在凤千雪转眸时他猛然震惊,竟是这丫头!

跟随唐世新一并来寻殿下的,还有右护骑统领花舞,此人一见陌生的凤千雪以为是刺客,二话未说便拔刃、直指毫无防备的千雪。

阵阵杀气逼来,右护骑的刀剑锋芒而下,千雪惊恐,顺势侧身一躲,还好有惊无险,没有构成威胁的这一击,花舞逆转旋剑,再被千雪反手挡下,回手收剑,花舞杀气未减丝毫,剑气冲顶,预再指向千雪,幸而有唐世新的阻拦,兵刃才停歇。

“请手下留情,此女乃是我的一位丫头,初来王府贪玩不懂规矩,还请殿下恕罪!”唐世新快步至千雪前,将她护在身后解释着一切。

“原是唐公子的人,花舞对不住。”她手持剑柄,抱拳谢罪,语气假意低沉,掩饰自己本来的原声。

李恪平肩正背,依旧居高傲视,面不改色地说道:“既是你的丫鬟便罢了,走吧。”

“谁是他丫鬟啊?!”掩在世新身后的千雪探出一个小脑袋大声说着。

“你别说话,跟我走!”

右护骑大人、唐世新,还有昏昏晕晕地被拉着走的千雪,一路紧跟祁王身后,箭步直往王府正厅。

凤千雪懒散地趴在祁王府里的一棵粗壮樟树上,这里远离正厅,不但偏僻也少有人出没,繁盛的枝叶密密麻麻,几乎隐蔽了她的全身,如果不加以细看,根本无法发现树上有人的影子。

她的双手交叠稳于枝上,下巴搁在上头,两旁的鬓发微微垂下,任由它们散着,翘起双脚悠然地晃悠着,脑海里还回荡着方才唐世新要她早些回去的话。

都还没走到正厅呢,唐世新就硬让她回去,当时她百般的不乐意,可看他犀利严肃的眼神,终究还是妥协了。

为什么呀?她都还没怎么和祁王殿下说上话呢,她还想看看祁王军究竟是有多么的英勇神武呢,她还想参观祁王军呢,她还想……总之现在不能就这么走了,后面肯定还有很多好事,毕竟祁军打了胜仗,他们必会大番庆祝。

千雪躲在树上打着自己的主意,她才不回去呢,真当她傻吗,唐世新的话怎么能信呢,听了他的话准没好事……千雪心里还记挂着那出城状的事,那状纸怎会无缘故地不见呢,分明是给了他的。

这事离谱得她都不愿相信,总之现在她是不会再听唐世新的任何言辞了,今晚她一定要留下!

月伴寒风,凉意袭面,退去了日间的暑热,晚间温度适宜得让人觉得凉爽舒服,此刻王府上下高朋满座,丝竹齐声,今夜祁王要在府中设宴摆席,犒赏那些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露天舞池落花满天,水袖女子身如飞燕、舞姿妙曼,五彩轻柔的纱绸旋转飘扬,与落花交加相叠,衬出舞女们精湛的舞艺和诱人的身材。

座下的宾客看得认真,如此精绝的歌舞和美艳的艺女可是难得一见,在场的男子无不伸直了胳膊,个个都勾起如狼似虎的眼睛,直盯着台上的舞者,眼珠子都不带动眨一下。

祁王李恪正坐在中央主位上,是观赏舞池最佳的位置,他小饮着几杯,时不时地欣赏着池中的艺者,似对舞支不太感兴趣。

左右护骑分坐在祁王两侧,他们二人毫不拘谨,特别是左护骑大人,那简直是放开了豪饮,一仰头一碗,对比的右护骑大人就有些斯文,酒酿也是一杯杯下肚,喝得那是一个飘逸潇洒。

唐世新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这里不太显眼,但视野不错,也能观赏得到台上的歌舞,不过今夜他心里惦念的,是出征久归的良友李恪,得知好友打了胜仗,最开心的人便是他了,想着晚宴后还得找他叙叙,听他细细道来此仗的头尾。

奏鸣声、欢笑声环绕四座,伺候的下人端上备好的珍馐美馔,并排有序地摆在宾客面前,动作熟练利索,整齐有素,结束后便低身、形成一纵列退出宴席。

有一列侍仆缓步走来,恰逢经过唐世新身后,他们头戴高帽,身体微屈,行走匆忙,看不清面貌,在最后一个行过的时候世新留意到了,这熟悉的气味……

唐世新急于回头,看见那个走在最尾的幼小侍仆,生疏的动作跟在队伍后边,他皱起了眉头,心底有了怀疑。

这列侍仆绕了宴席一周,来到了府中园处的假山附近,偷溜入内的老鼠没有丝毫察觉,被假山后埋伏的黑手一拽,脱离了整齐的队伍。

凤千雪被此人捂住了嘴巴没办法大叫,只能“呜呜”的发声,待唐世新自报之后,她才松下神经,原来是那个一心阻挠她所有行动的男人啊。她识相地不再出声,见她安分下来,唐世新才松开手,用着严厉的眼神瞪着她。

“不是要你回去吗,怎么还在这里?”声音不高却很凌厉,似乎还带有一丝怒气。

凤千雪一身男仆的装扮,如瀑的长发收在高帽里,圆润的额间留着几丝碎发,双手交叠垂下,抿着小唇瓣回道:“我、我只不过是想留下来转转嘛……奇怪,你怎么会找到我的啊?”

“那是因为你的……”她那闪若星辰的眸眼疑惑地望着他,唐世新倒不知如何回她了,“你管我怎么找到的,总之你距我几丈我都能知道。”

千雪一脸不信,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这家伙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不成。

她一脸的迷惑全都写在脸上,唐世新心中跟那明镜似的,他故意不说出来,让她自己去猜,好使她气恼皱眉,等到不耐烦了,便会缠着他寻要答案了。

这股香气,自从上次她酒醉之后就无法忘记,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深处。

唐世新满面欢喜的样子等着她的极限,心思敏捷的他下一刻注意到了些许动静,他又立刻捂住千雪的嘴要她别出声音,在距离假山不远的楼阁上,有两个暗影行踪诡秘,咬耳私语——

“大人您看,这是要呈给王爷的单子,还望过目。”

“嗯……就这些个人吧,不过正夫你可要弄清楚了,他们出手可要雄厚了,不然到时候王爷看不上,那可别怪本官没有帮你啊。”

“啊是是是,那是自然,下官都明白,这些道理下官都和他们说了,升官发财不就是这样的吗。”

“嗯……京门校尉和这个通天府丞要难了点,所以……”官职较高的那位大人伸出手指互相磨搓,意思对方这事在钱财的数量上还不能过关。

“啊……下官明白了,回头必会转告。”

“好,待告知了幽王爷,你就等本官的好消息吧。”

“多谢大人!”

楼阁上的二人谈完就悄然离去,隐蔽在假山后方的唐世新和凤千雪将刚才的话全数入耳,谈话的内容也震惊到了他们,千雪虽是初涉凡间,但事关大小她还是听得出两三分的。

唐世新放下堵着她嘴的手,千雪总算轻松了不少,侧头对他道:“刚才的话是不是很严重啊?”

被她这么一问,唐世新顿了小会儿,双眉紧锁道:“是啊,他们正在用金钱左右朝廷官员,这是贿赂!”不止如此,刚才那两人的话语间还透露了很多东西……

“我们是不是会死啊?”

“为什么这么说?”凤千雪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连唐世新也没想明白。

“你看啊……知道的很多的人不是都没有好下场吗……”

唐世新一愣,无奈笑笑,她怎会有这种想法。

他两人一前一后背对着假山,幸亏有这些挡着,不然方才露陷,后果不堪想象。这事非同小可,牵连的人定会不在少数,他得找个时间和李恪好好商量,再决定路行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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