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凛一听就笑了：“呵，这一片经营农业的绝大部分是个体农户，在小经销商和小农户之间搞什么农贸能搞出应收款和预付款？

整个叙州市，能称得上规模化、产业化的农业企业就六家，大宗交易还需要他来做中间商吗？

退一万步，他真能插一脚进去，到了需要几十万的地步，在当下大力支农、惠农的政策下，会拿不到政策性贷款？”

原主以前的课外实践做得挺认真的，韩凛很轻易地翻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再结合自身丰富的商业经验，他完全可以断定，这位可可姑娘所说的“生意”压根不存在。

“不、不可能！诚哥、诚哥怎么会骗我？”

张悦可快哭了。

理性上她已经接受了韩凛的说法，但感性上完全不愿相信。

……

就在韩凛听歌观舞吃豆腐的时候，赵实诚遇到了大麻烦。

一个西装哥和两个背心哥“巧遇”了他，并把他围住，暗暗架了起来——表面上看，就像四个亲密无间的好兄弟一样。

赵实诚虽然想说些什么，但见三人一路无话，也明白了还没到能说话的地方。

四人一路来到金江国际会所对面的一处茶楼，两个背心哥架着赵实诚直接上了二楼。

而西装哥停了一步，让服务员开了个小包，顺便点了壶苦荞茶，才跟着上去。

包厢里，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实诚终于扛不住三人和善的眼神，主动开口讨饶道：

“豹哥，小弟我现在是真的两手空空啊！对了，虎哥、虎哥呢？我前几天才还了一万五啊，虎哥知道的！”

赵实诚口中的豹哥，就是正对面那位一身西装革履，里面却不穿衬衣的张小豹。

“你该还多少，心里没点数么？”张小豹说道：“你虎哥……有别的大事要操办，所以我替他来了。”

提起郝虎，他就有些无奈。

郝虎下午才接了个活，按理说是非常轻松的——5000块，只需要收拾一个肥宅。

为了稳妥，郝虎还特地开了两辆车、带了六个人……

他本来觉得郝虎太小题大做了。

哪里想到，这一单跑下来，他们就亏成麻瓜了。

事没办成不说，两个业务骨干、四个明日之星，全特么工伤了！少说要当三个月的病号。

未来三、四个月一分钱赚不到不说，还要公司搭上五、六万的医药钱。

得亏他们有长期合作的外科、骨科医生，不然这医疗费没个小六位数根本打不住。

郝虎自己的屁股也给那肥宅一棍子抽了个稀烂。

“噢、噢，知道、知道，我一直记着呢！豹哥，再宽限宽限，过两天、再过两天，我就能还上一大笔！你要信我呀！”

“你信泥马勒戈壁！”

张小豹一听，顿时整个人都炸毛了，一杯子热茶泼过去，糊了赵实诚一脸。

“啊！”赵实诚本能地捂住脸。

“特么的，当初要不是虎哥信了你个逼崽子，老子们会借你三十万？结果你特么搞出个鸡毛来了？”

赵实诚迅速抹了把脸，低头哈腰地说道：“豹哥、豹哥！消气、消气，我真找到门路了，给我点时间，六月、六月之前，绝对还上！”

“你也别扯什么门路不门路的了，老子不信！这次老子有安排，你照做就是。”张小豹冷冷地说道。

赵实诚赶紧点头：“成、成，豹哥您要怎么安排？”

张小豹眼睛一眯：“你那个在金江国际上班的马子……很信你，很听你话吧？”

“那肯定的啊！”

“还是处，没错吧，百分百肯定吧？”

“这、这……豹哥您是要？”

“有个老板对她有意思，还组了个三人队……他来开第一枪。还特别提了要求，要先下药把她麻翻了。”

“可——”

赵实诚一个词还没说完，就被张小豹强硬地打断了：

“别可是，人家老板就好这一口。这一单成了，免你三万的债。搞完这单，就让你马子把金江国际的班辞了，到老樊的场子去上班。

她接一单，就算你300提成，拿来还债。该给她的钱，你也得弄到手还给老子！明白不？”

“豹哥、豹哥，你先听我解释。”

“怎么，你还会舍不得啊？现在由不得你！”

“不是不是，是这样！”赵实诚赶紧说明情况：

“今天，我马子在金江国际会所接了个大凯子，应该是特别有钱的那种，就一个人来玩还开了包厢，点了神龙套！”

“他看上你马子了？”张小豹问。

赵实诚说道：“肯定得看上吧……我马子这么纯的可不好找！我马子知道我周转问题很大，铁定会犹豫。

那凯子只要肯砸大钱，今天八成能把我马子砸下来。等她明天拿了钱送给我……”

张小豹冷笑一声：“呵，说到底，你还不是在瞎吉儿往好了猜？万一人家就喜欢骚的呢？”

见赵实诚还想解释，他抬手制止道：

“老子就再给你一天时间，搞到钱了赶紧还。没搞到就等着听老子的安排，懂吗？”

张小豹也是没办法了。

他们这些社会人，也许从中二少年们的视角看过去很风光，但实际上根本上不得台面。

败露意味着掉脑袋的“人薄荷”，他们不敢搞。

组织点皮肉生意吧，又经营不好。

放点水钱吧，也不是靠自己的本钱。所以稍不留神坏账多一点，反而会放亏了。

到头来，一大帮子人只能靠出租暴力和威慑力过日子。

但要维持能租得起价钱的暴力和威慑力，每天光是人吃马嚼的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毕竟人少了就没客户瞧得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郝虎那一单血亏之后，他们手头的资金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再不回收点债务，开拓点业务，一帮兄弟不光要喝西北风，还没钱治伤了。

所以，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知道、知道！”赵实诚倒是如蒙大赦。

就在刚才和张小豹掰扯的过程中，他又完成了一轮自我说服——在知道自己急需几十万的情况下，张悦可怎么可以不为爱情献献身呢？

她那纯洁的身子一献，总该十万起步吧？

都这么对不起他了，张悦可是绝对不会截留一分钱的。

哪怕只有十万，他也可以好心地花个5000给张悦可买补品、买礼物，然后自己潇洒掉35000，还能拿60000还账缓一缓……

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