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帝闻言眉峰一挑,目光斗转到林白溪身上。
朝臣们心底暗暗揣度,良媛?不错了,毕竟东宫可是无一妃嫔,这已经算是开了先例了。
公子小姐们交换眼神,太子竟然肯纳女子入东宫?变了天了。
“既如此,那此事……”盛宣帝蓦然凝眸,只要太子无二心,亦表明了态度,那成全了这一桩婚事亦无不可,一个良媛之位,换林家十万大军,稳赚不赔的买卖。
“陛下!”白溪一声打断,“恕臣斗胆,只看中了太子妃的位置,旁的位子,无心胜任。”
一个良媛,要换十万大军,瞧瞧!打的好如意算盘!真当她死心塌地,被一个太子迷的晕头转向了?嗬。
“林白溪,你休要得寸进尺!”有人迫不及待的站出来斥责。
“只怕是不识抬举!”有人着急挖苦。
盛宣帝只充耳不闻,冷眼旁观,眼见众人对她群起而攻之。
人言凶猛胜于虎豹,白溪兀的一笑,想起这番情景,已不是第一次见,当日比武台上孤立无援,四面楚歌,未尝没有看清世态炎凉。
“诸位。”她一言出,却如逆流之舟转眼被浪潮淹没。
只有身旁之人得闻,荣辞与她相视一眼,这一局,各凭本事,互不相欠。
她自是看懂了他眼底之意,一声叹息。
她越过他,两步上前,弯腰拿起案上酒杯,斟满,举敬四方。
这一杯,共着冷嘲热讽,世态炎凉,下肚。
她仍旧笑的莞尔,“若为东宫良媛,倒也非是不可。”
众人倾刻安静,等她下文。
荣辞挑眉,目光扫过她手中酒杯,慢条斯理之间寒意迸溅,这杯子,他刚用的。
下一刻,白溪目不斜视,白玉杯掷地有声的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林白溪若入东宫为良媛,非是不可,但有一求。”
“何求?”荣辞扫过地上粉碎的玉杯,眼底笑意越发深邃,琥珀色淡金双眸,危险扩张。
盛宣帝眉心一蹙,毕竟有救驾之功,“不妨一说。”
白溪转身,眨眼嫣然一笑,“东宫再无旁人,太子殿下既然不喜女子,想必一个已然够受终身了,此求若不能得,则恕下臣亦不能承这良媛之位的厚爱!”
“你——大胆!”孙喜一声呵责,眼见陛下庞然发怒,他忙出声制止。
话音刚落,白溪脚步一乱,七荤八素的吐了起来。
“这……醉了?”
“林将军,快外头醒酒去,御前失仪成何体统!”
孙喜捂住口鼻,忙示意一旁宫人,扶起她宫殿外去吐。
这林将军,醉的可真是时候,真不知该不该夸一句胆大心细!
“陛下息怒,林将军这怕是早就喝的不省人事了,您千万莫气,保重龙体为上!”
盛宣帝重重一甩袖子,面色青白不定,“拉出去,扔到外头,让她给朕好好吹吹夜风!清醒下脑子!”
白溪被三两个宫人拖拽着,自强不息的杀破重围抢到了太子一片袖子,狠狠地抹了把口水!
呸!个没良心的,太没情谊辽!好歹也是共过生死的,竟然就给她一个良媛?开玩笑,至少也要个侧妃好伐?
宫人再拽,便见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殿,一路上东拐西拐,临出门还吓坏了一大片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