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她出来的日子也久了,若再不回去怕是擎衍得要担心。青曷倚坐在栏杆上晃着脚丫子,从她这个方向看过去,那人倒是悠闲。一天天的就这样闭目窝在躺椅中,闲时看看书,累了闭上眼。
青曷想:他大概是这三界中最无趣的人了。
她眼神却是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她在想究竟是怎样的光阴,竟然将重明鸟熬成这类温顺的性格?神奇?
重明睡的浅,准确的来说,他没睡。
脚尖突然被踹了一脚,他像是得了个什么借口,理所应当的睁开了眼就这么仰视着青曷·,看得久了有些炫光,伸手挡了挡。
语气不快,“想走就走,别来烦我。”
青曷刚才还在想说这厮温和,真是见鬼!
“既如此便不叨扰了,如若有缘自会再见。”
转身迈了两步,只听他幽幽道:“既要走,就不要说这种客套话。若不是有意奔赴,这世上的人也见不着几回。”
这话听着奇怪,但她听不明白,这种客套话她说了百十八千句,专挑刺的真还就他一个。
青曷没想同那幼稚鬼辩驳,只想着赶紧回弱水河畔去。
闹腾的人一走,重明的世界真正清静了起来,他适应不了,阳光照不进他心里。
过了许久,他被阳光灼出一身微汗,才又略过阵风,几案上的书被风吹得沙沙响,用袖子压了又压,还是没能压抑住纸张的躁动。
喃喃道:“起风了”
日头晴朗,树也长的好。
弱水河荡漾在暖色中,河畔立着的人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青曷脚步停滞本来她在脑海中想了无数个搪塞的说辞,话到嘴边确说不出口了。
她想:从小长大的就是不好骗,一个眼神就透析了所有。
擎衍见她没少胳膊少腿,心里自然高兴。
“阿曷,走吧!我们去西川,在那里我灵力最为充沛,即使澣宇亲临我也不惧。”
擎衍手里攥着早已收拾好的包袱,看这架势应该是非走不可。这人一旦在哪个地方住的久了,偶然离开还有点不舍。
“你都带了点什么?”
“不过是锅碗瓢盆锄头斧子这些许杂物罢了。”
“锄头、斧子?我们现如今到底是去逃难还是去替澣宇垦荒的?”
青曷转头往树上望去,“不带我那些个邻居一起吗?”
擎衍一把钳住她手,“无事,他们是妖族,庚古自会护他们周全。”
西川这地儿到是说不上荒,这地是好地,就是方圆几里都瞧不见人。来的时候以为自己挖上几年才能吃上饭,到了才晓得是自己多想。放眼望去绿油油一片尽是稻谷,衣食无忧只是不大自由。
“这外头林子瘴气重,野兽也多。那种猛禽异兽更多如牛毛,所以你无事便不要外出了。”
“瘴气重?我可以闭气和他们打呀?”
擎衍彼时也是阴险,只说了句,“哦,那你大可去试上一试。”
青曷晃了晃头,想着“自己终究是年少轻狂了”
有一日,青曷干架回来道:“其实我可以从天上走啊!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步行。”
擎衍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幽幽道:“嗯,悟性不错。脑子开窍虽晚了些,还是想到这一层了。不过我设结界了,你若不想撞成傻子就去试试,若是想去开发大脑,就当我没说。您请自便,我自会让它好好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