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州?”
严嵩看着眼前的折子,疑惑道:“他怎么突然想去台州,这点可打听清楚了?”
前来送信的礼部侍郎道:“这点下官还真不知道!”
严嵩道:“不知道难道不应该去问清楚?然后在来禀告?你光前来禀告说他想去台州,为什么去,为何而去,去了想干什么,这些你都不问清楚?”
面对严嵩的质问,这礼部侍郎顿时头上汗水淋漓,道:“都是下官的错,没有询问清楚!”
严嵩冷哼一声,道:“既然知错了,那还不快立刻前去问清楚再来禀告?”
礼部侍郎连忙道:“下官告退。”
等他走后,严嵩这才再次看了看手里的折子,疑惑道:“去台州?这人是脑子不对还是别有目的?”
严世番此刻走了过来,问道:“父亲?怎么回事?”
严嵩把手里的折子递了过去,道:“你看吧?”
严世番接过了折子,仔细一看,奇怪道:“他们要去台州?”
严嵩道:“是啊,居然要去台州,老夫实在想不出来他们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去台州,虽说胡宗宪在那边不断的传来捷报,说倭寇已经被极大的压制,可并不代表他安全,他现在急急忙忙的跑去,那是嫌自己命太长的了?”
严世番思索片刻,道:“孩儿觉得应该不是,或者其中定然有其他什么用意,只不过我们现在暂时没搞清楚而已!”
严嵩道:“其他什么用意?嗯,若是要弄清楚,此事恐怕得从他身边人下手才行,对了,他身边不是有两个锦衣卫随时跟着,派人去询问一下,看他们是否知道。”
严世番点点头,喝道:“管家!”
…………
右教教主今日想游一下京城,要赵远随行,除此之外也就带了区区两个侍卫而已。
“国师今日怎么有如此兴致?”
赵远笑着问道。
右教教主道::“前段时间这京城里面居然冒出了倭寇来,老夫和二王子也一直都不敢贸然出屋子,有点老夫还是有几分好奇,都说台州等地,朝廷已经剿灭了大量的倭寇,为什么这倭寇还敢冒险闯入这京城?而且京城应该是防卫森严,怎么连倭寇都闯入都不知道?”
赵远闻言似乎明白了右教教主的疑问,问道:“教主是否觉得我朝即便是这京城那也是防卫疏松,任何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即便是那些倭寇,都居然潜入了接近上千人,而我朝廷都没发现,由此可见我朝的士兵是多么的懒散?”
右教教主有几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赵远已经听了出来。
右教教主道:“老夫实际上并非如此意思,也就有些好奇而已,毕竟这京城之地,可是整个国家的中心,自然应该重兵把守才对,而据我所知,整个京城有可也一尺被人差点打了下来。”
赵远道:“国师是否指的便是土木堡事变之后发生的京城保卫战?”
右教教主点头道:“正是,既然你也是明朝人,这应该也是你们明朝最耻辱事情。”
土土木堡之变是指发生于明朝正统十四年明英宗朱祁镇北征瓦剌兵败并且被俘的事变。当时草原上强横的名族便是瓦剌。而土木堡是则是一个城堡,坐落于居庸关至大同长城一线的内侧,是长城防御系统组成部分。
正统十四年六月,瓦剌太师也先屡次入侵明朝边境,明英宗亲率二十万精锐大军出征,计划从大同北上,与瓦剌在明朝边境决战。明军刚到达大同就接获太监郭敬的密报,得知瓦剌已做好准备,明军立即从大同班师东返,计划从居庸关回京。途中遭遇瓦剌多次袭击,大同、宣府接连失守,吴克忠与朱勇率领的两部大军共五六万人,在鹞儿岭惨败全军覆没。余下部队移师于土木堡被瓦剌袭击,明军战败投降,伤亡过半,明英宗朱祁镇被俘,兵部尚书邝埜、户部尚书王佐等大臣战死。而朱祁镇也就成为了明朝第一个被俘虏的皇帝!
赵远并没有否认,而是点头道:“国师所言甚至,而造成那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也就是一个宦官,对于朝廷而言,当时也是非常的损失。”
右教教主接着道:“后来这瓦刺大军南下,史书上记载,最后都已经打到了京城城下?”
赵远道:“的确是,不过毕竟他并没有攻破这京城的城墙,当时兵部尚书于谦于大人主持的京城守卫战,彻底的阻挡了也先计划,守住了京城。”
当时京师二十万精锐都已在土木堡失陷,剩下老弱士卒不到十万。于谦力排众议请郕王调两京、河南备操军,山东和南京沿海的备倭军,江北和北京各府的运粮军驰援,人心渐定,也先送英宗回去,要求守城者开门,于谦等大臣私立郕王为帝,并亲自守城拒绝也先送英宗回京。后来又组织京城的百姓,打了一场漂亮的京城守卫战,粉碎者了也先,迫使也先放回了已经是囚犯朱祁镇。
右教教主奇怪道:“当时京城的士兵都可以阻止也先的大军,为何现在却不能阻止倭寇人的潜入?”
赵远微微一笑,带着一丝神秘道:“国师难道真的以为朝廷对于这些潜入的倭寇一无所知?”
右教教主看着赵远脸上有些神微笑,心里突然一动,道:“你这话意思是?”
赵远见他还在哪里当不知道,便接着道:“首先一点,京城有两大情报机关,东厂和锦衣卫,其中锦衣卫的北镇抚司主要目的就是收集情报,缉拿要犯,除此之外还有东厂。一千多人,潜入了京城,就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即便再厉害,难道还能飞天遁地不成?当然不可能!对于整个情况我并不知道多少,不过据我所知,朝廷一直都在秘密的监视着他们!”
右教教主道:“你的意思是,从他们潜入的时候就已经被朝廷给盯上?”
赵远道:“那是当然,这京城可是锦衣卫和东厂的大本营,所有的一举一动那都在监视之中,这点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朝廷之所以之前没有动他们,只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其余的那些我就自以为没有被发现,这才能安心的继续潜入,等他们人马差不多都潜入之后,朝廷这才决定把他们一网打尽。”
右教教主当然没有完全的相信,道:“按照你的意思,朝廷也布置了很长的时间了?”
赵远道:“朝廷并没有刻意去布置,只不过派人暗中盯着他们而已!这样才能保证他们把人都集中进来,或许国师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在他们进来第一批人的时候就出兵,把他们剿灭了,那样岂不是其他倭寇就不敢闯进来了?”
赵远这话的确说道了国师的心坎里面去了,虽说剿灭了不少的倭寇,可明朝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赵远道:“国师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明朝有句古话叫做瓮中之鳖!这鳖也就是王八,这话意思就是要捉这王八,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它进坛子里面,这样的话它就跑不掉,我们要捉他也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在我们眼里,这倭寇就是这鳖,京城就是这坛子,我们若是在他们潜入初期就把他们给抓了,那么势必惊动其他倭寇,这些倭寇一旦隐藏起来可就不好找,而且对于明朝的那些百姓也是一个很大威胁,要消除这个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集中在一起,然后一举消灭,那就得把他们关进京城的这个坛子里面来。”
右教教主这才有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从赵远口中说来,原本应该是朝廷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偶然发现,然后因为搞不清楚倭寇的藏身之处,所以采用最笨的办法,那就是地毯式的搜索才消灭的倭寇,一下子变成朝廷早有预谋,请君入瓮,然后瓮中之鳖,从被动一下子变成了主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国师心里多少还有些疑问,那就是对赵远的话还是有些并不安全相信,可却还找不出来反驳的理由。
实际上,在他们国家的内部,现在也有不少大臣唱衰明朝,认为现在的明朝已经不是建立当初或者是永乐大帝朱棣时候的明朝,现在的明朝就是一个空架子,完全就是外强中干,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否者的话他们为什么连海边不断侵犯的倭寇都解决不了?而且还被打得节节败退,另外一方面,背面兀良哈也不断袭击边关,可明朝还是不过一味的防御,并没有如当初的朱棣一样出兵御驾亲征,除此之外,明朝皇帝喜欢修道,不理朝政,也足以看得出这个国家已经病入膏盲,现在看到强盛只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若是出兵,定能拿下大片土地。
也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国家之中才有支持左教的那些官员存在,而这次来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让他们见识见识一下明朝的强盛之处。
而前几天明朝剿灭倭寇的事情,在那些支持左教的人眼中看来,这也是明朝人衰败景象,如此多的倭寇潜入了京城,居然都没发现,只能说明官僚的腐败和无能。
对于此事,右教教主自己也有些不解,所以这才问问赵远,那知道一问,才明白这其中居然有如此缘由。
而得知是这个缘由之后,右教教主突然有点惶恐,若真是如赵远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那么明朝的朝廷难道还真如一般人所想的那样,已经如老人一般是垂暮之年?
绝对不是,现在明朝的朝廷应该绝对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沉默了片刻之后,右教教主这才道:“我们也进想礼部递交了折子,希望礼部能允许我们去台州!”
赵远想了想,道:“台州?对了,之前你们好像说过此事,目的就是想去见识一下我们如何打倭寇,是吧?”
右教教主道:“左教之所以还能在朝廷之中大行其道,还有不少在支持他们,很大程度上就是他们觉得明朝已经老了,已经没有能力同时应付三个方面战斗,而倭寇在我朝的很多人眼里觉得就是一群土匪流氓而已,而你们明朝人居然拿他们没丝毫办法,打了这么多年都没完全剿灭,更有人说你们的将士那是见到倭寇就跑,根本就不敢和他们一战,这种看上去有些类似天荒夜谈的话关键是还有不少人居然相信,这次你们在京城剿灭倭寇,已经让唐门见识一次,所以老夫和二王子的意思,就是去台州,让他们再次见识一次,彻底的让他们打消念头!”
之前右教教主也说过此事,他们来明朝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让随行之人见识一下明朝的强大,然后借此可以打消那些人心里的一些企图!
要见识一个国家强大,其中一个就是兵力,那就是士兵的战斗力,现在明朝在打仗的地方便是沿海,因此他们决定去台州。
赵远点点头,道:“除此之外,若是能借此把左教的人马从暗中引出来,也不失一个好办法,离开了京城,保护自然也就没了那么严密,想必他们现在正等着如此好的一个机会。”
右教教主道:“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意思,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而且前几日你们一战,京城之中现在依旧到处都是士兵,防卫非常严密,不仅仅是左教,即便我们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有些束手束脚,离开了京城,也不存在这种情况。想必左教那些人非常乐意看到如此!”
赵远笑道:“如此一来的话,你和二王子可就成了诱饵了,危险也大大增加,这点国师和二王子还得考虑清楚!”
右教教主道:“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想把他们引出来,自然有鱼饵才行,为了消灭左教,我们当当鱼饵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