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右教教主的话,赵远心里还是仔细掂量了一番,想了想之后,这才道:“既然国师打算前往,那么在下也会将此事如实上禀,到时候锦衣卫也好,还是朝廷也好,自然会那排足够的兵力护送,确保国师的安全!”
右教教主笑道:“要是确保安全了,岂能引那些人左教的人上钩?”
赵远道:“若是没人保护,左教的人也会觉得这有问题,他们同样不会上钩,只有好好的保护你,他们才知道这不是圈套!”
右教教主道:“嗯,杨门主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看样子多也不对,少也不对,的确是个问题啊。”
赵远道:“实际上这点完全不用操心,我们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对于左教而言,他们若是想袭击你们,定然会想方设法想办法,根本就不用担心!”
右教教主笑道:“的确是这个道理,那好,就按照杨门主的意思,朝廷决定派多少人马,那就派多少人马!”
赵远点头道:“不过此去危险重重,还是请教主尽量把自己的人都安排在身边,朝廷所派出的兵马可没有办法应付左教的那些高手!”
右教教主道:“这点你放心,我安排他们暗中随行!此事我尚未和大祭司商议,这使臣的话就由你去如何?”
赵远道:“那好,我就去走一趟,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右教教主道:“那就有劳你了,实际上,对于我国而言,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打仗!”
赵远道:“这个道理谁都懂,喜欢打仗绝大多数都是那些权贵,战争可以让他们或者更多的财富,还有更多的土地,然而对于那些老百姓而言,牺牲却只有他们自己家人!”
右教教主点头道:“的确如此,就如那句诗一样,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赵远道:“国师对于这诗词还是挺有研究的!”
右教教主道:“中原文化博大精深,而要国家强盛,自然要吸取百家所长,诗词也是其中一个方面,这首饰老夫记得是出自张养浩的潼关怀古。”
赵远道:“的确如此,嗯,全诗句应该是: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进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右教教主道:“杨门主居然也记得?”
赵远道:“那是当然,这是我少数能记住的词之一。”
右教教主道:“这兴百姓也苦,亡百姓也苦,不知道何时这百姓才不苦啊……”
一时间,右教教主颇有些感慨,实际上,他们国家现在的环境比起明朝而言苦了很多,明朝这边有富泽江南,有着大江大河,有着漫长的海岸线,他们可以播种,可以牧羊,还能打鱼,可对于自己的国家而言,面临的生存环境却恶劣得多了,百姓要别说吃饱肚子,即便想要不挨饿,也得付出很多的艰辛才行,可即便你这样,那些一些吃饱喝足位高权重的人却并没有想过如何让百姓吃饱喝足,而是想的却是如此占领更多的徒弟,于是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明朝!
或者这些年来,明朝一直饱受北方牧民,南方倭寇的骚扰,以至于很多人心里都产生了一种错觉,而这种错觉便是明朝很弱,弱得似乎只需要派一点点军队前来,他们就会俯首称臣,要不让出大片肥沃的土地,要不就是给出足够多的的金银财宝。
于是,在朝廷之中,叫嚣攻打明朝的人有很多,而且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明朝在什么方向,身子不知道明朝到底有多大,仅仅认为明朝就是一个藏宝阁,等着他们来拿。
然而这次自己前来,却是感触颇多,首先就是幅员辽阔,自己从嘉峪关入关,然后走到了京城,足足花了接近两三个月的时间,全程四千多里,而这仅仅是明朝最北面,要从京城抵达杭州安歇富泽之地,同样还有接近三千多里,明朝的幅员辽阔也可见一斑,自己兵马即便是进攻,要攻破嘉峪关都是一个难题,别说打到江南之地。
朝廷之中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明朝有多大,他们也不关心用兵,也不担心有多少人会死去,他们只在意在明朝能抢夺得多少金银珠宝和财富而已。
实际上,若是明朝好进攻,为什么看上去很强大,兵员也很充足的北方游牧民族真正的打到京城一两百年来仅仅只打到了一次,而且他们仅仅是打到了京城,南边那些土地根本就还没踏足。
至于说明朝士兵弱的,很多人或许认为他们打一个小小打倭寇都一直没打赢,所以这次就是要带那些人去见识一下,他们口中的弱兵到底是不是真的弱。
国师大军到底有没有胆量前来进攻明朝,国师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让他们人见识一下明朝人的战斗力,然后彻底打消进攻的计划,这些赵远并不是很关心,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就是一个江湖人物,作为一个江湖人物,自己现在所关心的就是能否利用这次如此好的机会,把左教的人马吸引出来。
因此带着右教教主游玩了一上午之后,下午的时候赵远直接去找了无言。
上次据点被袭击,司空错等人战死,让无言和大祭司等人异常的火大,然后查了足足一个多月,却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即便自己派人伪装成了段水全也是如此,看样子的确是东厂人发现此处有异常,就把消息告诉左教的人,然后左教为了报复之前自己等人,所以才袭击了这里。
而且袭击的名义都是发现了倭寇,这不得不是个讽刺。
听到赵远前来,无言也立刻起身迎接,笑道:“杨门主脸带春风,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不如说出来听听,也让我等好好高兴高兴!”
赵远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好事啊,而且我前来实际上那都是来当信使,帮忙传信的。走了这么远,讨口水喝,可好?”
无言连忙告罪,道:“看我,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来人啊,奉茶!请!”
赵远坐在旁边,两人之间也就隔着一张小几,椅子和茶几等就放在院子之中,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就可以看到京城蔚蓝色的天空。
茶很快就送了上来,端起茶杯,赵远浅浅的喝了一口,旋即笑道:“说起来不知道你是否相信,就在上午,我和国师还一起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游览了一番。”
无言道:“我当然相信,这种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你也完全没任何必要和我们开玩笑,或者说假话!不过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要游览一下京城。”
赵远道:“大概就是感受一下京城繁荣,然后感慨一下战争对于两国的危害之类的吧,毕竟他是国师,忧国忧民,希望有朝一日能辅佐二王子成为一代明君,也是他毕生所愿,千百年后,他的功德牌坊还能在庙宇之中能见到。”
无言道:“和你说这些,恕我直言,或者说用一句有些不好听的话来说,他是不是在对牛弹琴?”
赵远非常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应该是,毕竟我也不过是个江湖人物,又不是身在朝廷,那种忧国忧民的事情和我没任何关系,可处于礼貌,我也就耐心的听他说完,然后最后他说他打算带着二王子和其他人一同前往台州。”
说着,端起茶,又喝了一口。
无言奇怪道:“台州?他怎么想到去台州,难道他还打算为了加深两国友谊,把他的人拿起打倭寇不成?就他那点人马,给别人塞牙缝都不够。”
赵远道:“他当然不是带人前去打倭寇,实际上,他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让跟他随行的那些人见识见识一下明朝人的能耐,是不是他们以为的那种弱不禁风,看到倭寇撒腿就跑!第二,就是用自己当诱饵,想办法把左教的人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说罢,赵远偷偷瞟了一下无言,只见无言果然有些坐不住了,惊讶道:“你说什么?把左教的人引出来?”
赵远道:“的确如此,这也是他其中一个最主要的目的之一,在京城,这段时间朝廷剿灭倭寇非常之严,到处还在彻查,左教的人根本就不敢轻易现身,所以要把他们找出来非常的不容易,或者说很难!另外国师和二王子在京城所呆的时日可是非常有限,他不可能一直都呆在这里,也不可能说左教一日未除,他们就一日不离开京城!另外对于左教而言,要挑起两国争端,最好暗杀地点实际上还是在京城,可由于你们的加入,这让左教想要刺杀国师和二王子也就有些艰难起来。这就必须给他们创造一个非常好刺杀地点来,这就是京城外。”
“不同于之前那种小打小闹,立刻京城之后的刺杀,左教一定会倾尽全力而为,因此大祭司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把左教人一起消灭的机会!”
无言激动之后已经逐渐冷静下来,思索了一下赵远话,道:“那你意思就是我们将计就计?借着国师把左教的人引出来,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赵远道:“这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接下来你们要思考的事情,到底是否随着一起行动,若是你们愿意,锦衣卫将给他们提供足够的便利,身子可以如上次一样,让你们化妆成护送的士兵,隐藏在队伍之中,或者说你们暗处跟着,发现做左教袭击国师,你们立刻出来增援!”
无言闻言笑道:“那怎么感觉这其中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一样。”
赵远道:“怎么可能没我们什么事情?锦衣卫要做的事情可不少,其中之一就是收集情报,左教打算什么时候进攻,以什么方式进攻等等,这都是锦衣卫需要打探的,不然的话别人突然进攻,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对于我们而言,也是一大损失!另外,你们去了之后如何安排,住宿等问题,这些全部都要交给我们来安排,另外你们的人马也得听从安排,左教那些人可不是笨蛋,稍微有一点点异常他们就会发现。”
无言道:“那岂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你们?”
赵远道:“感谢到不用,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无言道:“好一句各取所需,怎么我感觉你们非常希望我们两败俱伤一样,或者说是三败俱伤!”
赵远道:“坦白的说,的确如此,尤其是你们大祭司和左教,和右教有着很大的区别便是你们的的活动范围是在大明的土地上,你们搜罗的人很大一部分都是江湖之上无恶不作之人,这些人是善还是恶,再次我不妄加评论,可江湖中很多事情都是由你们所引起的,甚至还有些不择手段!若能彻底铲除潜伏在明朝的梵天教,倒是一大好事!”
无言闻言苦笑了一下,道:“你还真够坦白!”
赵远道:“我即便不坦白,你们也能想到,就目前为止,大家利益一致,何必遮遮掩掩。”
无言又问道:“那若是彻底消灭左教教主那帮人之后,你们是不是打算对我们动手?有句话不是叫做飞鸟尽,良弓藏?”
赵远道:“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之前我也把指挥使大人的话带到了,你们若是想争权争霸之类的,去左教你们该去的地方,锦衣卫会大力支持,可你们若是把争权争霸的地方选在了中原武林,锦衣卫不可能视而不见,因此我们最后的态度如何,完全取决于你们最后的态度!不可能你们把争霸的地方选在了中原武林,闹得这边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锦衣卫还要无条件支持你们?”
无言沉默了片刻,这才道:“你的话我会完全转达给大祭司,由他来定夺!”
赵远笑道:“还需要转达?他老人家不是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