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打开后,一只做工了得的耳坠,就映入苟来宝眼中。
从判断耳坠的价值来说,耳坠的造型、耳坠的质地、耳坠的镶嵌等等,都是参考点,若是出产的时间跨朝代,确定具体出产时间也是关键,可苟来宝却是在第一眼之后,看到了耳坠散放着红晕。
这红晕既是耳坠的磁场,磁场和磁场之间,若不能各相安好,那就是互相影响,因此佩戴金银首饰对人而言:各相安好就是满足自我欣赏,或是搭配起来正好。互相影响既是物养人,亦或人养物,可互养当然是最好,只是互养之物不易得。
此刻眼前的耳坠,自然不可能是能养人之物,佩戴之后只会是人养物,也其实人养物不一定是坏事,因为有的佩饰就是要先人养物,随后才能反转为物养人,最终达成互养。
可佩戴此只耳坠,显然是难以转变成物养人,就更别提最终达成互养了,也在佩戴此只耳坠之后,说的委婉才是人养物,说得直白些是拿命养物。
拿命养物者,若不是有万全之策,便是在自寻死路。
一个人不管再怎么命硬,非要自己花样作死,即使是神仙也回天无力。
“耳坠,只一只也收,你也是心大。”苟来宝说。
有的物件可以收单,但有些物品只可收双,耳坠就是其中之一,耳坠也不是耳钉,耳钉才可收单。
“唉。”方二酒尴尬的叹气。
“大意了,也是看到好货忘乎所以了,以为耳坠必定是成双,就想着先拿到手再说。”他说。
苟来宝缓缓将盒子盖上,手指在盒子上点了点。
“这事吧,若不是有人存心要害你,你就要找到卖耳坠给你的人,你心里有没有可以较为确定的准信,能让事情解决起来不走弯路?”他问。
“这要怎么说呢——。”方二酒又一次叹气。
“老弟,你也是知道的,生意人都是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多个朋友多条路,总好过与人结怨,毫不知情就断了自己的财路。
“可有的时候,真不是自己不想得罪人就能不得罪人,做生意本就是竞争,做好了有人眼红,做的毫无起色会被人奚落,我只能说我从没有主动得罪过什么人,更没有主动去伤害过什么人。
“真要问我有什么人恨我入骨,会存心设局要我的命,我一时半会说不上来。”他说。
听了他的话,苟来宝拿起方形的黑盒子,将盒子递还给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老弟?”他有些拿不准的问。
苟来宝看着他,露出一抹爽朗的笑。
“放心,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另请高明,而是从你的话里,略知了你的为人,对事情有了大致的确定而已。有人存心要你死的可能性,很低,那就从另一个方向为切入口。”他说。
“老弟抬举了。”方二酒紧绷的情绪立即缓解。
苟来宝答应帮忙,那就是事情还没有严重到无能为力。
“那这耳坠,我是要带回去?”方二酒问。
既然这耳坠丢又丢不掉,在他身边还一定出事,他想的是:可不可以请苟来宝代为保管,毕竟苟来宝能事理灵事,就可以遏制耳坠作乱。
苟来宝意会到他的想法,向他说明。
“这耳坠已经跟定你,不管你愿不愿意,在你死之前,没有人可以提你代为保管。
“并且,这耳坠被你戴了两次之后,在不能通灵的人眼中,就是不存在的。
“我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为什么先前有第三人在的时候,我让你有事直接说。因为就算你在当时打开盒子,在第三个人的眼中,也只是一个空盒子。”苟来宝说。
“那我——?”方二酒问。
“你被强行通灵了。要是你将此耳坠戴满十三次,你在不能通灵的人眼中,都会变得不存在。
“这么直白的讲,有没有解答你心中的疑惑?你大半夜唱戏时,之所以没有被确定位置,既是当你唱戏时,你不存在,你的住所也不存在,至少在不能通灵的人眼中不存在。”苟来宝说。
方二酒听完的瞬间,手中的黑盒子仿佛变成烧红的铁块,身体从头到脚都是寒气在冒。
“所以,今晚我和你一起住你家,可以吗?”苟来宝问。
“老弟说笑了。”方二酒立马站起身。
“来的时候太过仓促,又打扰了老弟吃饭,还请让我我先款待老弟一番,再领老弟去我家。”他说。
“我没所谓,你安排。”苟来宝站起身,披上一件藏蓝色风衣。
赏古巷对车辆的进入没有要求,但甚少有人开车进入,因为稍有磕磕碰碰就会大出血。
方二酒开来的车子,停在赏古巷外的停车区,他打开黑伞等待锁门的苟来宝。
苟来宝向他走来时,手上拿着的是一顶帽子不是伞,他把撑着的黑伞伸向苟来宝,准备就算自己淋雨,也要保证苟来宝不被雨水淋到。
“不碍事,我喜欢淋雨。”苟来宝却把雨伞推回给他。
只见苟来宝手腕一动,他拿着的深蓝色礼帽,就翻转一圈戴在了他的头上。
等苟来宝走入雨中,方二酒立即注意到,苟来宝披着的风衣和戴着的帽子,都可以隔绝雨水。
夜幕降临的赏古巷里,一人撑着黑伞,一人身披风衣头戴礼帽,相差半步距离的走在雨中,缓缓走出赏古巷。
天空越来越黑,地面也开始被黑夜笼罩,灯一盏接连一盏亮起,点亮黑夜中的大地。
一栋只第一层亮灯的大楼前,左案停了车,拿出电话。
大楼孤零零的,骑在车上的左案孤零零的,第一层亮着的灯光也显得孤零零的。
此栋楼有七层,楼下的入口前,连门卫室都没有,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树。
“你好,你的外卖已经到楼下了,我请问一下,你人在家吗?我看到只有第一层才亮着灯。”左案打通电话说。
“在呢,你上来吧。”电话里说,女人的声音,随即第四层其中一扇窗亮起灯光,灯光很暗但亮了,表示着有人在。
左案挂了电话,骑着车经过没门的入口,入口的门框顶上,焊着四个大字:活禁小区。
将车停在楼梯口,左案拿出锁把车锁好,提着包装好的外卖走进楼道。
这小区没有电梯,因此左案只能走楼梯上四楼。
他看到,第一楼住户的铁门已经生锈,他还闻到了一股发臭的味道,但他没有多想,小跑地向着四楼而出。
他的人刚消失在一楼,一阵风吹过,一楼住户的门被吹开,房间里空无一人,墙壁角落都是蜘蛛网,地上也尘土满地,其中更没有任何物件是完好的。
楼道里没有灯,也或许是感应灯坏了,左案在到第二层时,就拿出了自备的手电筒照明。
“四单元四楼,一号?”他站在四楼,再次看了一下地址。
在这个小区里,门牌号应该不是按照楼层数递增的,而是每一层都是一二三四。他想着。
“你的外卖到了。”左案敲门。
敲门声在大楼里回荡,传得很远很远,让左案觉得这栋大楼像是空的。
等到敲门声不再回荡,门里才响起回应的声音。
“门没锁,麻烦你帮我拿进来,我脱不开身。”门里的声音说,听声音像是女人感冒了。
“可是按照规定,不能送进门。”左案为难的说。
“我脱不开身啊,你不送进来我投诉你,你快点吧,我都好久没吃东西了,好久好久了,我都已经饿坏了!”门里的声音喊。
“那好吧。”左案说,他把手机放回兜里。
刚才说不能送进门时,他拿出手机录了视频。
有了以防万一的证据后,他才推开了门。
门里迎面就是立着的大镜子,客厅里没有开灯,入眼的一切堪称脏乱。
“这是——,停电了吗?”左案想着,要不然也太节约了。
“进来了吗,进来了吗?我在最里边的屋子,你可快点吧,我都已经饿坏了,我要吃的。”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来了。”左案朝右侧转身,快步向声音传来的位置走去。
最里边的屋子虚开一条门缝,里面还是没有开灯,只点着一根蜡烛。
他推开门,屋子里迎面就是立着的大镜子。
“这不是客厅吗?”他奇怪的皱眉。
他回头,身后是关上的门,他推门,门里又是客厅,迎面又是立着的大镜子。
“我说你到底能不能快点,我要投诉你了,我告诉你!”女人的声音愤怒的响起。
左案没有理会女人,此时他的脑海里,全是大大的问号。
他举着手电筒,照向身前立着的大镜子,那是客厅里唯一完好无损的东西。
镜子里也有一个人,那个人也拿着手电筒,但那个人不是他,因为那个人是头朝地脚朝天,头发倒竖着散开在地面。
头发倒竖着,还散开在地面?意思是整个人是被倒吊着的,要不就是飘着的。
左案看向镜中人的双脚,那人不是被吊着的,那意思是——:镜子里的人是飘着的!
卧槽!
脑海蹦出两个大字,恐惧立即在心中密密麻麻。
他大气也不敢踹,一步一步向后退,却忽的撞到东西。
慌神的回身,他跟背后的东西来了个面对面,那是:镜子!
卧槽,卧槽,卧槽槽槽!
他赶紧就要跑,他的手却被抓住,是镜子里的人伸手抓住了他。
随即,他的手就被拉入镜子里,紧接着是半条手臂被拉入镜子里。
钻心刺骨的冷,瞬间传遍全身,他抬起脚,猛力的踹向镜子。
哗啦声中,当镜子碎成片,他才醒悟到,他手提着外卖,根本没被拉入镜子里,他只是看到了幻象。
“太好了,你可以不用进来了,你等我一下,我来找你。”女人的声音响起。
左案可不敢等,他把外卖一丢,转身就冲出门。
“你跑什么啊,我还要你帮忙呢,你跑了我吃什么啊。”女人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左案跑得更快了,那简直是脚下生风一般,他跑下楼梯,亦或说是两步就跳下楼梯,再两步就跳到了三楼。
他的速度很快,连跑带跳还不到十来步,他已经到了第一层,只是:怎么没灯?
难不成真的停电了,算了还是别想了,赶紧跑才是。
他拿着手电筒一照:卧槽,怎么还是走廊?
他没有看到他的电马儿,他以为他是算错了一层,还没下到第一层。
赫然——!
“你怎么回事啊?我都投诉你了,还给了你差评,你跑啥啊!”女人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左案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他居然还在四楼。
“奇怪了,我怎么出不去,你快进来啊,快来帮帮我,你跑了我就没东西吃了。”女人的声音继续响着。
左案咽了咽口水,一颗心止不住的欢蹦乱跳。
他是绝对的要跑啊,可是却跑回来了,简直要命!
生活啊,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啊?这都遇上的什么事!
他心中抱怨着,却也只能不情愿挪动脚步,走向刚才进去过的房间。
他明白,他这是困在第四楼了,问题的关键就在进去过的房间。
虽然他不想再一次进去,可他跑不掉,那就只能去面对问题。
不过他要用什么防身呢?
倏地,他脑海灵光一闪,他还没进入过女人的身体,所有他有童子尿!
意识到自己有童子尿的一瞬间,他为自己还是个雏骄傲不已。
至于为什么他大学毕业还是个雏儿,他就更骄傲了。
大学里有女生追他,问他说:“我喜欢你,你会喜欢我吗?”
“不会,因为我没有爱上你。”他说。
“那你怎么才会爱上我呢?”女生问。
“哦,很简单,温暖我的心,温暖到我无法控制的爱上你。”他说。
因为从小到至今,他都没有遇到过一位,可以温暖他的心让他无法控制爱上的人,所以他才会还是个雏儿,他可太骄傲了。
他重新走到四楼一号房门口,房门敞开着,这次不用他动手推开。
只是这一次,客厅里虽然没有了迎面立着的大镜子,却多了一个吊着的女人。
女人掉在风扇上,身穿连衣短裙,乌黑的长发遮住脸,随着风扇的转动,缓缓地转着圈。
目睹眼前的一幕,左案的第一反应是:哦,这风扇可真牢实啊。
猛地,吊挂着的女人不动了,她正对着左案,抬起双手撩开乌黑的长发,露出惨白的面容,以及吐出的舌头,还有瞪大的双眼。
“你看,我没骗你吧,我真的脱不开身,你快进来帮我解开绳子。”女人说。
“帮你解开绳子,放你下来,让你好吃我,你觉得我疯了吗?”左案无语了。
“原来你没疯啊?”女人说。
话刚说完,吊挂着的她就出现在门口,歪着脖子和左案脸贴脸。
“神经病啊!”左案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
“你竟然能打到我。”女人震惊了。
左案却是吓蒙了,使出蛮力的去踹一号房旁边的门。
这天没法聊,居然还差点被亲了,那可是他的初吻!
他可不会再进一号房,他要先去其他房间看看。
“你踹零号房干嘛,那里面是菜刀,你想被宰吗?”女人说。
“啥?菜刀?被砍死的?”左案赶紧收脚。
“谁啊?我这几天胃口不好,拒绝开门。”零号房里响起了声音,男人的声音,很幼齿的赶脚。
“打扰了啊,是我的货。”女人说。
“是上吊啊,你还没吊死呢?”零号房的声音说。
“你不是也没被砍死吗。”一号房女人说。
“那可不一样,我是每晚被砍几刀,你却是一直吊着。你的脖子不辛苦吗?”零号房的声音问。
“辛苦啊,太辛苦了。我这不是在请求帮吗,我也想让脖子轻松轻松。你的头呢,还撑得住吗?”一号房的女人说。
“还行,每晚都能卡得住刀。”零号房的声音说。
左案听不下去了,他去踹一号房对面的房间。
“你怎么去踹零零号房了,那里面的是喝水,你是想被水呛死?”一号房女人说。
“啥玩意,喝水呛死,还有这死法?”左案急忙不踹了。
“谁啊?别急,我找到钥匙就来开门,是那一把来着?”零零号房的声音响起,慢慢悠悠的,老妇人的声音。
“对不起,打扰了。”左案连忙说。
“哎哟还挺礼貌,不打扰不打扰,等我找到钥匙就给你开门啊,咦——,这钥匙放在哪的啊?”零零号房的声音说。
“喝水,开门不用钥匙。”一号房的女人说。
“不用钥匙吗——?上吊你不要骗我了,我才不会信你的话,快把偷我的葱还给我。”零零号房的声音说。
“我早就还了你一千零一根葱了,再说一次,我没有偷过你的葱,那是你送我的。”一号房的女人说。
“我会送你葱我送你葱我会不记得?不就是一根葱吗,你承认偷了是不是会死?”零零号房的声音说。
“我早就死了!气死我了,我就不该收你送的葱。”一号房的女人说。
左案默默的移动到零号房对面,他还没踹,门自动打开了。
“小哥哥,你的声音好好听哦,快进来,请尽情的侮辱我,不要客气。”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
“欠虐,这是我的货,敢和我抢我勒死你。”一号房的女人说。
“你要勒我,真的要勒我吗,快啊,快来勒我啊,我已经等不及了。声音好听的小哥哥,你也一起勒我吧。”黑影说。
“你进去零加号房就会被虐死,各种被虐的死法。”一号房女人说。
左案当然不会进零加号房,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你们有问题,你们这栋楼的门号太有问题了!”他吼着说。
怵然,一号房吊着的女人双腿掉落,跟身体断开成两截。
“你看吧,我的身体都饿坏了,你给我进来。”一号房女人的脖子一拧,她艳红的舌头瞬间变得几米长,缠住左案的脖子,将左案扯进一号房。
左案的身体悬空而起,他挣扎着试图挣脱,却挣脱不开,就在他即将被扯进门时,一号房女人的舌头却忽的松开他,缩了回去。
“怎么回事?”一号房女人傻眼了。
左案落回地面,心中的惊惧翻江倒海,他立即扯开皮带,准备要是一号房女人再对她下手,他就直接解开裤子使用童子尿。
却在他扯开皮带的一霎,皮带甩在一号女人身上,将一号房女人打得旋了一个圈。
一号房女人懵逼了,左案当场就动手了。
“让你害人,让你想要吃我,让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左案说。
他手中的皮带,一下又一下的甩在一号房女人身上,女人被打得不停地旋转。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啊?”女人不能置信的重复说。
“打我啊,打我啊,打我吧。”零加号房的黑影叫喊着,想要冲去房间替代女人被打,可是没能成功。
“怎么回事,我怎么出不去?”黑影疑惑。
但很快的,黑影就把疑惑抛到九霄云外,因为黑影看到上吊被打得太爽了,黑影渴望也被皮带打,黑影更觉得,这样的享受绝不能上吊独享!
“小哥哥!好汉!英雄!打我吧,打我吧,打我吧!求求你打我吧!”黑影喊得惨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