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带的挥舞下,一号房女人转成了一只陀螺。
左案觉着,对付一号房女人,他没有使用童子尿,而是挥舞皮带,他已经很仁慈了,因为在他听过的故事,在他看过的电影电视剧里,一旦是用童子尿,一号房女人就会灰飞烟灭。
于是乎,他使用起皮带来,没有半点的手下留情。
“打我吧,打我啊,打我,打我,打我!拜托,打我!”零加号房的黑影,趴在房门口,喊得声嘶力竭。
黑影泪流满面的觉得,一号房女人在皮带的鞭打下,一定转得无比过赢。
黑影手按在心脏,因为接受不了被无视,更愤怒没有被鞭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一号房女人被鞭打,黑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叫。
左案赶紧捂住双耳,周遭玻璃崩裂乱飞,尘土更是翻滚暴走。
“欠虐!你又发什么疯!信不信我抽你。”零号房声音响起。
“你可快来抽我吧,为什么被鞭打的不是我,我好委屈?”零加号房黑影委屈巴巴的,嚎啕大哭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啊?耐心,耐心,要有耐心。先不要动手,等我找到钥匙出来,你们听我说,先不要动手。真是年轻人啊。”零零号房声音说。
左案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看着转得停不下来的一号房女人,考虑着接下来怎么办,“你歇一歇,你等我缓一缓,这转起来我没有办法思考,事情很不对劲。”一号房女人说。
可是她停不下来,她在一直转着。
“我都说了,别让我转了,转起来我没有办法思考,你是不是听不懂!”她火冒三丈的怒吼,整栋楼似乎都因为她的发怒,发生了震动。
“上吊,你不腻吗,又玩这招?你本来就是一直转着的,有人帮你就会跟着你转起来,直到转到死,好吧。装什么装,疯女人!”零零号房的声音说。
“你就扯吧,我要是一直转着我会不知道,你糊弄谁呢?我只是转得太累了,我没有一直转着,才没有。”一号房女人说。
“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不让我停下来,为什么就不爱我了?”女人厉声质问。
“我生气了,我很生气,为什么做人要这么冷漠,为什么就不知道多关心关心我,你们都给我去死!”女人发出剧烈的尖叫。
“你叫什么,你叫什么,你都爽过了,你叫什么?你们都无视我,你们都是坏人!”零加号房的黑影怒气冲冲,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叫。
“有完没完,还有完没完!别吵了,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我已经胃口不好了,我胃口不好就会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就会想杀人,你们是不是想试试?不许发出声音——!!!”零号房的门被震飞。
“等一会,等一会啊,我都说了等一会了。耐心一点是要死人吗,我的钥匙,谁偷了我的钥匙!”零零号房的门也被震飞。
左案看见四道门里,都涌出一股黑气,直冲冲向他扑来。
“完了。”他心中出现两个做总结的字。
眼见四股黑气就要钻进他的身体,他的领口突然散放出光芒,让四股黑气无法再前进分毫,也护住了他。
四股黑气将左案团团围住,不依不饶的和护住左案的光芒搏斗,光芒以少对多不仅没有变得暗淡,反而光芒越来越盛,四溢而出穿透了黑气的重重封锁。
光芒穿透黑气的瞬间,整栋大楼都被照亮。
距离大楼约莫两公里的位置,一个女人换下平底鞋,手拎着高跟鞋,看着发光的活禁小区大楼。
“老娘都还没到呢,这就开战了,是怕我不接受平分吗?不过,这战斗力有些爆表啊。”女人说。
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理到耳后,不急不忙的向着活禁小区大楼走去。
照亮大楼的光芒中,四股黑气都变成白烟,灰溜溜的逃了,但却是放着狠话的逃了。
“好小子,够阴险,扮猪吃老虎,俺们四大疯狂记住你了,你的气味已经被俺们标记,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俺们四大疯狂也能找到你,今日的耻辱,俺们四大疯狂必会加倍奉还,直到你偿命也不止。”四道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是女声、幼齿声、老妇人声、病娇声。
左案心有余悸的喘着气,手在领口摸到苟来宝送他的小礼物,那小礼物有些烫。
在四道白烟消失无踪后,他戴在领口的圆木牌,才在他手中慢慢的降温,恢复到正常温度。
心又一次被暖到,左案不敢多留,飞一般的冲刺到一楼,骑上他心爱的电马儿,刻不容缓的离开活禁小区。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心爱的电马儿上,多了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一双高跟鞋。
这双高跟鞋的主人,左案认识,要是他见到,就会脱口而出喊一声:张老板。
这位张老板是苟来宝的老妈大人:张方翠。
左案骑着电马儿,飙车离开活禁小区入口时,苟来宝正坐在车里,进入小区入口。
苟来宝进入的小区名里,也有一个活字,名叫:活快小区。
开车的人是方二酒,领着苟来宝开门进屋,方二酒心中有一个疑问:既然耳坠已经认定他,那就是不管他去到那里,耳坠都会跟着他,也就是可以住宾馆,那为何还要来他的家里?
苟来宝摘下礼帽进屋,直接就走去了书房,在书房站了站,苟来宝转身看向方二酒。
“陪我在小区走走。”他说。
“屋子有问题吗?”方二酒问,他跟在苟来宝身后走出房间。
“都是气。”苟来宝在门口戴上礼帽。
“气?什么气?”方二酒问。
“耳坠的磁场,这磁场不只是出现在你家,还标记了其他地方。”苟来宝边走边说。
“什么意思?”方二酒问。
“带你一个人走是带,多带几个人走也是带,把整个小区的人一起带走还是带。
“看这磁场波及的范围,至少是在尝试带走整个小区的人。”苟来宝说。
方二酒听得直冒冷汗,跟着苟来宝走进电梯。
直到电梯升到最高一层,苟来宝才走出电梯。
来到顶楼天台,苟来宝站在天台进口的位置,手向着天台一扇,随即他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左转走到天台边缘,俯视小区绿化带。
方二酒跟着走过去,想要看看苟来宝在看什么,苟来宝的声音响起。
“她有话对你说,从这里跳下去的人。”苟来宝说。
“啊?”方二酒先是惊了一下,紧接着意识到苟来宝在说什么。
“她很谢谢你揍了她前夫一拳。”苟来宝说。
“有什么好谢的,那样的人渣,是人都想揍。是我要说对不起才是,要不是我扶了她一下,让她前夫误会她和我有什么,可能她就不会被打,也就不会因为受不了跳楼。”方二酒的语气很是自责。
“你看到她要摔倒,善意扶了一下,即便你是事情的因,但你不是酿成结局的果,你也只是其中之一的因。
“其实她一直被家暴,她可以得救的途径不是你,而是她敢于鼓起勇气自救,这也是她能获救的唯一途径。
“有的人需要被拯救的,不仅仅是人,而是心。除非是你能知道她一直被家暴,你才有机会救下她的人,可是她都没有勇气把事情告诉其他人,亦或向外界求助,所以你没有机会。”苟来宝说。
“可是她却有勇气自杀。”方二酒语气里带着疑惑。
“那不是勇气,那是把自杀理解成了唯一的出路。”苟来宝说。
方二酒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陷入了沉默。
“方老哥,她没有爱上你,连喜欢都没有。她也在说完谢谢就消失了。”苟来宝突然说。
“我知道,我也没有。”方二酒很急切的说。
“哎,这算什么事——。”他不自禁的笑起来。
“走吧,下去了。”苟来宝也抿嘴一笑。
两人回到方二酒的住处,方形的黑盒子就放在书房的桌子上,这一回方二酒没再把耳坠锁进保险箱,估计想的是:锁进去也没用,那就随便吧。
“我在沙发上睡会,你也去睡吧。”苟来宝将风衣穿在身前,准备在沙发上躺下。
“这怎么成,老弟你去卧室睡,我睡沙发。”方二酒急忙说。
“别客套了,你和我都怎么方便怎么来,我也没和你客气,我就是在沙发上躺一会,这一晚会发生什么都还另说,别整得我到你家是为了好好睡一觉似的。”苟来宝拍开方二酒的手,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方二酒也不再说什么,关了客厅的灯,打开了一盏微亮的落地灯,走去了卧室。
当方二酒的影子一晃的同时,在活禁小区里,也有影子一晃,随即苟来宝的老妈大人出现。
张方翠此时所在的位置,在一楼楼道口下面。
原来在一楼楼道口下面,有个地下储藏室,左案刚来活禁小区时,在一楼闻到的发臭味道,就是来自储藏室。
在左案下楼的时候,张方翠进入了储藏室,所以左案和她才没有碰到。
可是张方翠所在的地方,却又不是地下储藏室,而是地下储藏室连着的另一个空间。
“还不出来,都等我动手呢?”张方翠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她拿着手机左右照了照。
“行吧,都不出来是吗?”她抬起手,对着空气开始画圈。
她的指尖刚出现光芒,黑影一个接着一个出现,有五个。
“姐儿啊,我的祖宗,你又要整啥,这不是才把保护费交给你吗?”其中一个黑影说,另外四个黑影跟着连说:就是,就是。
“放心,这回不是收保护费,我又不缺钱。”张方翠说。
“你还不缺钱,人家好不容易攒点钱,你次次全部拿走,别说留下一百块了,一块钱都没留,你要是不缺钱,这世上就没人缺钱了。”黑影在心中抱怨,却不敢将抱怨的话说出口。
“身为守恒者的成员,我今年的还差两只恶才算完成任务,要不然我的等级就要掉了。
“你们商量商量,随便那两个跟我走都行,就是一去一回的事,这个忙你们要是不帮,对得起我们多年的交情吗?”张方翠说明来意。
黑影们听完,心都碎成渣了,幸好他们已经没有了心。
“姐儿啊,我的祖宗,你能不忽悠吗?跟你去了还能回来,念想回来吗?再说了,我们都没害过人,你就是把我们交上去,也不算完成任务,你就别嚯嚯我们了,我们经受不起啊。”中年黑影说。
“姐啊,我年前才刚来,和你都还没认识一年,怎么就多年交情了?”年轻的黑影说。
“那你们说怎么办,你们就忍心看我等级降级?你们这样对我,我的心啊,真是太受伤了。”张方翠手捂心口,表情难受。
“闺女,我们真没有瞒你,要是知道谁不守规矩害了人,我们一定告诉你,这是真没有。”年老的黑影说。
“哎,又是你,我说你怎么还没走,这么些年了,换成别的灵,要嘛成煞,要嘛作恶,你倒好,成了金龟了,你要咋滴,是要在这静看沧海变桑田啊?”张方翠说起来就生气。
“我不是说过了嘛,我要看看我家那小子能不能有出息。”年老的黑影说。
“能有出息早有出息了,这还没出息当然就是不可能有出息了,还有啥好看的,赶紧走。”张方翠驱赶的捂手。
“那就算没出息,也是我的娃,我就是放心不下,想看到他过得好。”年老的黑影说。
“打住啊,别又来了。我好几年前问你,什么是过得好,你说要结婚,这终于看到结婚了,你说还没看到生娃,又说怕媳妇对儿子不好,这终于生娃了,你又担心儿子工作太累,更担心儿子的孩子将来对儿子不好,你逗我玩呢,还是你的担心是在生崽子呢?”张方翠越说越来气,扯起袖子就想动手。
“那会是逗你玩啊,我是真的担心嘛。昨天他两口子吵了架,那小子一晚上没睡——。”年老的黑影说。
“还说呢?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懂啊?你都担心死了还担心,来来来,我今天就给你个了结,省得你担心到与世长存。”张方翠一把揪住年老的黑影。
“姐儿姐儿,祖宗,我和你说,今个发生的事可厉害了,楼上的四个都被收拾了,周身煞气全被驱除,一时半会绝对出来做不了恶。最关键的是收拾他们的人没做标记,你可以白捡功劳。”其他黑影急忙劝说。
“还有这么好的事?”张方翠松开年迈的黑影。
“那可不,都不用姐儿你亲自动手了,这送上门的功劳不要白不要啊。”中年的黑影说。
“楼上四个还立誓要报复,不过不会找上姐儿你,他们已经标记了气味,会直接去找收拾他们的人。”年轻的黑影说。
“行吧,那我要去楼上看看,就先放你们一马,在我下一次来之前,你们几个赶紧给我走,要不然遇到了,别怪我不手下留情。”张方翠放完狠话,转身走出了储藏室。
在张方翠离开后,一直没说话的红衣黑影才发出声音。
“她好凶,要是没有楼上的功劳,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红衣黑影哭着说。
“说啥呢!要不是这闺女,我们早被楼上的四个吃了,你也不会有躲藏的地方。
“你以为楼上的四个为什么没有发现我们,那是早就发现了,只不过进不来而已,因为这闺女设下了结界。
“一天到晚只会在那觉得谁谁好坏,哪来的臭毛病!”年老的黑影说。
红衣黑影哭得更伤心了,年老的黑影听着烦,一转身就消失去看儿子,其他黑影也纷纷隐去,没有一个留下安慰红衣黑影,红衣黑影哭得都抽搐了,她觉得太委屈了。
“嚎啥呢?这是我没带你走委屈呢?”张方翠的声音,突然响在储藏室。
“没没,我是感恩。”红衣黑影急忙说。
“哦,那还是别感恩了,你哭得太难听了。”张方翠的声音说。
红衣黑影真就立即不哭了,因为太过于生气,她的脸涨大如气球:什么叫她哭得太难听了?——!!!
张方翠到达四楼,分别在四个房间门口,向里瞅了瞅,然后拿着手机,在半空中一抖,甩出半透明的窗口。
她点击窗口,点出守恒者任务窗口,在任务里翻到活禁小区任务,再点击提交任务。
任务刚一提交,她右手腕戴着的佛珠,立即裂开一颗,从里面弹出来一个金属球,金属球依次飞入每个房间,在房间里进行扫描。
将四楼的所有范围都扫描完毕,金属球才重新回到佛珠,佛珠的裂口愈合般地合拢,恢复如初。
任务显示提交完毕,张方翠关了窗口。
她拿着手机再一甩,手机镜头位置飞出一个光球,整个四楼楼道间都被照亮。
再次扫视楼道间,她有了新的发现。
“怎么是我家小朋友的气息?”张方翠诧异。
可诧异归诧异,当发现是自己儿子收拾了四大疯狂,她做了一件事。
她用苟来宝的灵气气息,在四楼留了一段话:此地已被圈,要住先给钱,谁要敢白住,来一个收一个!
她还留下了交钱的地址,估灵铺的地址。
完事走楼梯下楼,张方翠走到第二层时,楼下响起了询问声。
“有人吗?谁的鞋子放在了我的车上,高跟鞋。”左案的声音。
张方翠拿着手机一抖,飞在她身边的光球回到手机镜头。
“我的。”她出声回应。
看到是张方翠,左案的表情有些惊讶,又有点意料之中。
“张老板!”他喊。
“喊什么老板,叫张姐姐。”张方翠说。
“张——,张姐姐,你怎么在这啊?”左案问。
“来看朋友。”张方翠看了左案的领口一眼,坐上电瓶车的后座。
这个回答就牛了,左案也不好问看什么朋友,因为他接触过是什么样的朋友。
“你的朋友不在第四层吧?”他说。
“当然不在,要不然你的领口还能多了件保命的东西?”张方翠说。
好了,心照不宣了,左案问的蹊跷,张方翠答得一针见血。
张方翠觉着好玩:这小年轻居然在试探她,试探她会不会害自己的儿子。
左案想的却是: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这还是救命之恩。
“不好意思。”他道歉说。
“没事,有心了。”张方翠说。
左案骑车上路,张方翠的手毫无避讳的,扶着他的腹部。
此时,也有一个人的手放在腹部:在沙发上睡觉的苟来宝。
沙发靠着的墙壁上,出现一个黑影,黑影埋头弯腰,不停地下移下移,距离苟来宝的头越来越近。
就在黑影下移到沙发靠背上,即将接触到苟来宝的头,苟来宝睁开了眼睛。
苟来宝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和他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