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姑娘陆亦亭见她动怒,温柔前,轻声说道:“这是哪里的话?都是一家子姐妹,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做的。”
陆大姑娘陆亦若气急,握着暖炉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她轻声说道:“你的礼义廉耻哪里去了?你可是陆府长房的嫡女,何至于作践自己到这份儿?”
陆二姑娘陆亦亭冷冷地笑,轻柔地扶自己还平坦的肚皮,轻蔑地看着她的姐姐,说道:“什么是作践呢?难道要顺从大姐姐的意思,一辈子呆在香山寺老死,或者,听祖母的话,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这就是你们给我找的,所谓的嫡女的出路。”
陆大姑娘冷眼说道:“那你想要如何?凭你如今的身子,”她咬着唇,还是冷声说道:“你连新婚之夜都过不了关。”
“所以,”二姑娘陆亦亭步步靠近,说道:“妹妹要叫你姐姐。”
故意咬重的姐姐二字,特像为六王爷纳妾时,娇美的小妾,恭敬地端着茶杯,唤她:“姐姐。”
三姑娘陆亦诗护在前面,冷声说道:“你若是甘心为妾,没人拦着你,但你若要恶心大姐姐,还要先过我们这一关。”
“呦,我竟不知咱们陆府啥时候养了只恶犬。该不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三妹妹心甘情愿地当八王爷的正妃,这般奉献精神我可学不来。”陆二姑娘陆亦亭阴阳怪气说道。
陆三姑娘仰起头,淡淡道:“嫁给八王爷,我从未后悔过。”
陆二姑娘冷冷地笑,道:“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三妹妹却非要把自己装在圣女的框子里,也着实令人佩服。”
陆大姑娘接过话茬道:“若是所有女子都跟你一样,那陆府还能有将来吗?”
“姐姐,你如今已是六王妃,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三妹妹嫁给八王爷,姐妹俩个人又同时嫁给兄弟俩人,可真是一段佳话,如今四妹妹要嫁给吴籁,而吴大人又是太傅大人身边的红人,姐姐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敢情我们这几个妹妹都成了姐姐的垫脚石,而姐姐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妹妹带来的便利,却还要装出一副贤惠的模样,妹妹问一句,姐姐这般端着累吗?”
“累不累的,我们姐妹共同担着。”陆五姑娘淡淡说道,“二姐姐心里不舒服,总觉得这家里的人都对不住你,所以,二姐姐想要采用非常手段,夺走本不属于自己的一切。二姐姐觉得自己年轻,一定会有更多的机会,但妹妹告诉你,若你敢不顾一切,那么从此你不会再有娘家。”
“怎的,两个妺妹要一起围攻我吗?”陆二姑娘冷冷说,她看向大姐姐陆亦若,语气里带着威胁,她说道:“姐姐定要护主自己和孩子,别有一天,自己辛苦拥有的一切,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当时,五姑娘陆亦涵并没有听出她的话外之音。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切都来不及了。
@@@
雕刻牡丹花的方桌,一个个精致的玉瓷盘里,盛满了玲珑剔透、精致可爱的胖饺子。
可桌的人儿,却一点胃口都没有。陆大娘子陈峥嵘见自己的两个女儿分坐在两旁,话也不多一句,不免心中苦涩,看着桌的饺子,更是一口也不愿意多吃。
而陆二娘子还在为自己女儿的婚事而忧愁,更是吃不下饭。
陆老夫人微微叹气,便撑着笑脸,温柔说道:“今儿个可是冬至,吃了饺子一年都不会冻耳朵呦。”
陆二姑娘陆亦亭擦擦嘴巴,冷冷说道:“祖母真有意思,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竟还这般糊弄!”
陆老夫人暼她一眼,淡淡道:“那是自然,这个陆府数咱们的二姑娘最是聪明的。”
听到老夫人的讽刺,陆亦亭也并不恼怒,她闻着桌的饭菜,不觉胸口处恶心。她捂着嘴巴得意地看着周围,当着众人的面,“哇”的一声,把胃里的污秽物统统吐了出来。
陆大姑娘陆亦若当初黑了脸,可看着母亲陆大娘子陈峥嵘急急的往前护,她也只能无奈摇头。
陆大娘子陈峥嵘擦着小女儿嘴边的脏东西,对着冯妈妈说道:“去给姑娘打桶热水来,好好擦擦脸才行。”
说着,陆大娘子陈峥嵘眼含泪水,说道:“二丫头自幼都体弱多病,肯定是在香山寺遭了老大的罪,都是为娘的罪过,连护住你的能力都没有。”
说罢,眼含热泪地看着陆老夫人,分明就是控诉。可明明,当初是陆大娘子陈峥嵘将二姑娘赶到了香山寺。
陆二娘子冷冰冰说道:“在大家族里,谁又能护住谁啊?亦诗什么都没做错,不还是要嫁给八王爷。”
眼见两个儿媳都将怨气转向陆老夫人,几个小辈想要开口帮忙,却什么也做不了。
半晌,陆老夫人说道:“老了,自然是管不住你们了,但老身还在当家做主,你们的不满,都收回在肚子里。等到有一天,你们坐在我的位置,再来评判我今日所做的事情。”
一段话,屋里静默一片……
“呕~”
巨大的呕吐声再次响起,座的人都在看着陆二姑娘陆亦亭,难不成二姑娘真的是脾胃受损?
陆大娘子担忧道:“若是不舒服,就别再吃了。等会儿母亲给你熬又甜又糯的小米粥,保证你的身体舒舒服服的。”
陆二姑娘陆亦亭虚弱的微笑,温柔道:“母亲,女儿突然间就好想吃酸的,我记得姐姐怀孕时最爱吃冯妈妈做的酸杏干,你让冯妈妈也做给我吃好不好?”
孕吐?还想吃酸的?
陆大娘子陈峥嵘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神不自觉地看向陆二姑娘的肚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未婚的姑娘们自是听不懂话里的弯弯绕绕,可陆大娘子和陆二娘子却听出来了,惊恐地看着陆二姑娘,好似那是个噬人的洪水猛兽……
陆大娘子猛的推开陆大姑娘,双眼盛满了不可置信,她颤抖着指尖,双唇哆嗦着,想问却又不敢问。可这事哪里能瞒得住,她尽力稳住心神,似是使出了全身力气般问道:“你……你该不会是……是又有了身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