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亮,林曦才渐渐醒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拿手机看时间,可是摸索半天,也没有找到。睁开眼睛,看到那丝萝幔帐,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穿越了。
紫雁见她醒了,便放下手中的活计,服侍她穿衣服,林曦被各种衣服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都要闷到喘不过气来。
“好紫雁,我不想穿这么多了,脱下件吧”,林曦晃着的紫雁手撒娇。紫雁看着她的样子,噗嗤一笑,“小姐,你穿少了,怕是要冷呢,外面下雪了,二姑娘,霏姑娘还有程焕公子和李义川公子都在庭院赏景,你可要去?”
“程焕,那日就是他救的我吧”,林曦记得昨日林午提过,那日自己落水,就是程焕公子舍身跳水里相救的,“如今,我身子已经大好,本来应该我去向他致谢,可今日他既然来了,我若不去,岂不是太失礼了”
“嗯,小姐既然要去,那我就让丫头通传一下。”,紫雁走到外院,跟一个小丫头说了几句,又拿来一件狐皮大氅给林曦系上。
林曦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被包裹像一个圆悠悠的汤圆一样,道:“你倒生怕我冷,如今裹得严严实实,倒像一只白熊。”
紫雁一看,倒真的像,也忍不住捂嘴一笑。
待林曦到时,几人正围坐在芦溪屋的圆桌旁。见一男子剑眉星目,清新俊逸,最重要的是这个男子未曾见过,想来这就是程焕公子了。
林曦对程焕躬身请安,“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程焕显然没有想到林曦这一举动,急忙作揖。两人皆相视一笑,起身来。
于霏霏起身,引林曦坐下,刚刚开始几人还聊雪景,吟了几首咏雪的诗,却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聊起了学堂里的事情,吐槽老师严厉,最后竟打起来雪仗,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不知不觉竟已经到了晌午,程焕建议大家去他家裕丰楼吃饭。
这时,于霏霏说,“不如我们在雪中烤肉,不但可以御寒,更是洒脱快活,也不负这场晚雪。”
众人皆赞。
不一会,桌上就架上了火炉,铁叉和铁丝蒙子,牛肉,羊肉也都由小厮切了端上来。
肉被烤的滋滋作响,香味扑鼻,林午看见见一块肉已烤的流油,用筷子去夹,却没料到,肉没夹到,却被溅出的油烫了手,惊的程焕,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端着林午的手看了许久,发现没有烫伤才放下,又将一块刚烤好的牛肉蘸了调料,放在了林午的盘子里。
李曦等人看了直笑,唏嘘声不断,林午掩面,脸涨得通红,却也低着头浅浅的笑着。
程焕也脸色有点潮红,招呼着大家,“你们也吃啊,看这肉都焦了。”
却见李义川也夹起一块牛肉想要林曦碗里,林曦眼疾手快,悄悄把碗拿到旁边,“谢谢,我可以自己夹。”
李义川尴尬笑笑,又把肉收了回去,塞自己嘴里,“我只是让你看看,这肉我烤的怎么样。”
“挺好,外焦里嫩。”林曦敷衍着。
或是为了缓解下尴尬,也或是本就馋了,于霏霏竟起身,去厨房拿了两坛蜜酒,“如此好景,美酒配炙肉,最为痛快。”
“是啊,来,我先敬大家一杯,以前的事情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是现在此时此刻我觉得能认识你们,也是我的幸事”林曦举杯,一饮而尽。
“我也敬大家一杯酒”
“我也来”
“我们也是”
“吁——”
美酒一杯杯下肚,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变得迷离,脸上洋溢着笑容,无论未来如何,此刻少年们都还是纯良模样,干净单纯。
屋内少年锦服拥火,屋外少年麻衣扫雪。
屋内的欢声笑语,盖过了屋外的低声咒骂声,“就你这罪奴,难道还真觉得自己能攀上三小姐吗。赶紧把这路扫干净,雪铲了,如若那个小姐少爷滑倒,怕是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是”,秦逸影除了昨天那碗粥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如今已经饥肠辘辘,却还要闻着里面的肉香,打扫院子,实在是煎熬。
天已经渐渐黑了,几人也已经酒足饭饱,相互告别后,李义川和程焕从前院回家,姑娘们也有丫头提灯来寻了,便走向后院,回各自的院子里。
天已经放晴,月光映在雪上,投下树的影子,竟真的有“水中藻荇纵横”的景象,林曦不由的看痴了,朝树下走去。
却不料树后面竟蹲着一人,披头散发,林曦登时受惊,脚下一滑,差的摔倒,幸亏那人及时扶住,待李曦站稳后,规规整整的跪在地上。将紧握的左手松开,把里面的东西放在地上
待拿灯靠近一看,才发现那人正是秦逸影。
林曦赶紧把他扶起来,“刚才谢谢你啊。”
“为奴本分,下奴告退。”秦逸影刚要走,又听身后人说,“秦逸影,你不在屋里养伤,穿的如此单薄,到这后院来做什么。”
“养伤?”秦逸影不经意间流出一丝苦笑,“今夜天寒,主人还是早些回去吧,我就不叨扰主人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林曦叫住他,秦逸影却不理她,径直向前走去,“秦逸影,如果别人叫你站住你也会就这么走了吗?”
林曦想去拉着秦逸影,可刚走几步,就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吓得她一动不敢动,“紫雁,紫雁你快来,我不知道自己踩到什么了。”林曦招呼着。
紫雁壮着胆子,蹲下拿灯一照,却发现只是一块馒头而已,“哈哈哈,小姐我原以为你只是脾气小了,却没有想到胆子更小了。”紫雁嘲笑道。
“臭丫头,才几天就会调侃人了。”
秦逸影紧张的心刚放下了,却又看见有几个人提着灯就过来了。
等到人走近一看,紫雁在林曦耳边说到,“这是朱厨娘”
厨娘问林曦刚刚发生可什么事情了。
“我刚刚在和……”林曦回头一看,那还有什么人,秦逸影早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连刚刚被自己踩的馒头也不见了,“啊,我刚刚和紫雁赏景呢,朱大婶你有什么事情来嘛”
“我刚刚听紫雁姑娘说馒头,还以为你们遇见偷馒头的小贼呢,既然没事,那我就放心了,夜深露寒,三小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馒头?”李曦问。
厨娘眼里狠绝一闪而过,接着又换上一副笑脸说,“是啊,几个馒头,虽然不贵重,但还是查清楚的好。”
“哦,原来是这事啊”,李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们在找那几个馒头啊,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刚刚我见一只野猫,饿的饥肠辘辘,就让一个小厮去厨房拿了几个馒头,喂猫去了,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告诉厨房的人,倒是让厨娘费心了。”
“是小姐拿的啊,那还请问是那个小厮,我也好记在账上。”厨娘却丝毫没有想要走的意思,想要对李曦追问到底。
李曦刚要编一个说辞,却不料身边的紫雁先开口了,“别说小姐刚刚失忆醒来,就是没有失忆,也不一定认得是哪个小厮。你不要瞪我,我刚刚只管逗猫,也没有留意是谁。不过是几个馒头,就记我账上吧。”
“好,不过几个馒头而已,哪劳得紫雁姑娘,只是野猫难训,姑娘爱猫,却要小心不要被猫抓伤才好啊”,朱厨娘冷哼一声,“既然是姑娘派人拿的,那也算清楚了,我们回去就是了。”说完也没有看李曦的脸色,就径直带着几个小厮离开了。
待人走远,李曦才拉着紫雁的手说,“紫雁,我才发现你这张口就来的能力可以啊。”
“还不是跟着小姐学的。”
两人相视一笑。
林曦忽的想起什么来一样,“咱们还是赶紧把小猫找到吧,他万一被做成猫羹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