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夜幕降临,天色暗下来,春芬和春珠两人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尤其春珠。春芬埋怨的看了她一眼,“行了,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晃得我头都昏了。”
春珠瞬间就扬唇反驳:“你以为我想走来走去,你瞧瞧天色都这么晚了,二姑娘和春巧他们还没回来,我能不担心吗?你说万一要再出点事,还得了?你别说我了,让我走走,这样不会太胡思乱想。还有你,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淡定,一点都不替二姑娘着急,亏得平日二姑娘对我们这么好。”实在没办法,谁让她担心顾廷菲的安危。
当然没有停止走动,仍旧在春芬面前晃来晃去。其实想想,春珠说的并没错,谁让现在顾廷菲还没回来。“早知道的话,就该跟着二姑娘一起去。”春芬边走边捶着手,可惜她当初没有坚持,若是执意坚持,依着顾廷菲的性子,起码会带上她们其中的一人,也好过她们在这里傻等。
这也不是办法,就这样一直空等下去。春珠挑眉看了她一眼,道:“二姑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既然决定不带我们去,你就算求她也没用。再说你担心什么,不是还有马成岗他们。二姑娘那么聪明,必定不会出什么事,你就别在这自己吓唬自己,赶紧出去做你的事去!”
春芬总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原本不担心的她如今也跟着担心起来。还是赶紧出去干活,忙碌一些,怕是就不会有时间想这么多。紧接着春珠便捏着双手抬脚往外走去,还没走两步,被春芬一把拉住,坚定道:“那可不行,二姑娘这么晚还没回来,你当真不担心?”
甩开春芬的手臂,春珠不悦道:“我就算担心又能怎么样?你总不能让我出府去找二姑娘吧!”
“不是我们去找,我们去找二少爷,他向来和二姑娘亲密,去找他肯定能行,你不记得上一次二姑娘失踪了,可是二少爷不顾身上的伤,执意跑出去去救了二姑娘,这次我我们害得去找二少爷,拜托他出去找寻二姑娘。”春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顾廷枫身上。
经过这段时日精心调养,顾廷枫身上的伤早就好全了。眼下他正在院子里闭门读书,迎接来年的春闱,想来去找顾廷菲,也不会打搅他。
春珠狠厉的瞪了她一眼,道:“你现在倒是忘记了,当初谁拉着我,告诉我二少爷把她打昏了,说她一定会记在心上。这才多久的功夫,你就忘记了。”
闻言,春芬下意识的扬唇反驳:“春珠,你这话可说的不对,眼下是二姑娘要紧,其他的事我不去想便是。你若是不去找二少爷,我一个人去便是。”外面天色越来越暗,顾廷菲一个大姑娘家,到现在还不回来,传出去必定会影响她的名声,她们也是为了她着想。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听春芬的话,两人一起去找顾廷枫。春木见她们两人来了,立马抬脚上前,得知她们要见顾廷枫,二话没说,就领着他们进屋。顾廷枫穿着一身白色长袍,端正的坐在书案前,摆放着四书五经,手中正拿着一本论语,津津有味的看着。
抬头见到春珠、春芬来了,下一秒就放下,朝她们询问道:“你们怎么来了?莫不是二妹妹找我?”初次之外,顾廷枫实在猜测不到,为何顾廷枫身边的两个丫鬟会来找寻他。春珠紧捏着手指看着春芬一样,春芬暗自下定决心,咬咬牙就告诉了顾廷枫,顾廷菲去庙里上香直到现在还没回府。
顾廷枫闻言,立刻站起身,皱眉道:“你说什么,廷菲到现在还没回府?那你们怎么不早些来告诉我?哎呀,你们还杵着做什么,赶紧回去等我的好消息。”时不我待,他得赶紧出去寻找顾廷菲。你说说顾廷菲怎么就这么大意,出府也不多带一些人。上一次顾廷科想要算计她,差点儿让她不能活着回定北侯府。
这次不知道又是谁要对付顾廷菲,和她有仇。想着顾廷菲回定北侯府的日子不长,遇到的事却非常多,一桩接着一桩,顾廷枫打从心底同情她。有顾廷枫的表态,春珠和春芬当然大喜过望的对视一眼,紧接着忙不迭的给顾廷枫道谢,很快就被催促着回临湘阁等好消息。
春木略微迟疑道:“二少爷,还是让奴才带人出去找二姑娘,春闱离如今的时日不多了,您还是多在屋里温习功课。省的三夫人知晓,会怪罪奴才们照顾不周。”这段时日,小窦氏经常会让他过去,询问顾廷枫读书的事。他之所以开口,那是为了顾廷枫好,不希望他和小窦氏因为顾廷菲生出嫌隙。
顾廷枫回头看了他一眼,眨眨眼:“你且放心,母亲那里我自有法子应对,你别替我操心。若是有时间,你花在寻找二姑娘身上,走!”春木的话他听进心里去,可权衡再三,还是找寻顾廷菲终于。他不希望顾廷菲遇到危险,又跟上一次一样。
那是好运气,遇到周英和程子墨两人,说起来,他至今还未曾有机会去拜访周英和程子墨,亲自感谢他们一番。那日顾廷珏和顾廷燕出嫁,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两人一样,寒暄的说了几句,场合不对,这些感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刘氏得意的勾唇:“看这次廷菲怎么翻身?”边说边激动的拨弄着灯芯,火苗越来越旺盛,她的心情也随之激动起来。刘嬷嬷点点头附和道:“二夫人,你说的没错,这次二姑娘怕是逃脱不了了。只是我们在背后算计她,会不会被人知晓了?”
事情做了,到现在刘嬷嬷有些害怕起来。万一被查到了,依照老太君的脾气,说不定真的会将二房赶出定北侯府,那就大事不妙了。
刘氏闻言,冷哼了声:“嬷嬷,你胡说什么呢?顾廷菲只是三房的庶女,老太君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分寸。就算真的知晓了,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反正顾廷科算计顾廷菲,不一样被老太君教训一顿,并没有牵扯到大房吗?嬷嬷,你呀,就是想太多了。
如今老爷在朝中那是越来越受圣上和太后的器重,你说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太君就算查到,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呀,就把心放肚子里,别多想。”之所以这么说,那是为了让刘嬷嬷安心,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刘嬷嬷是她身边的老人,说的话自然能影响到她。就算她不想听进去,在不知不觉潜移默化中会听进去,让她时刻的回荡在脑海中。
最好就是刘嬷嬷什么都不提,她就不用去想这些了。既然如此,刘嬷嬷只能弓着身子答道:“是,二夫人,奴婢知道了。二老爷,您回来了。”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立刻回过头给顾明兴请安。顾明兴摆摆手,“行了,下去吧!”刘氏轻飘飘的看了刘嬷嬷一样,目送她离开。
紧接着刘氏站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一步两步的朝顾明兴走过去,他们是老夫老妻没错,但夫妻间的情趣还是必须要有的。定北侯府就只有二老爷顾明兴没有妾室,身为嫡妻的刘氏,必须有正妻的端庄,还得有妾室的娇羞,才能抓住顾明兴的手。
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瑰姿艳逸,仪静体闲,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夹子,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看她折纤腰以微步,青黛娥眉,明眸流眄,玉指素臂,细腰雪肤,肢体透香,莲步小袜,呈皓腕于轻纱。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淡淡的淑粉妆,显得美人更加娇艳,翩若惊鸿了。羞涩既带几分悠悠的憔悴,嫣然一笑,掩了掩小嘴,显得楚楚动人。这还是她特意让刘嬷嬷出去找人教她的,总要换换花样,才能满足顾明兴。顾明兴站着未动,直勾勾的盯着刘氏,她微微噘着嘴巴,娇嗔道:“老爷,妾身是不是在你眼里人老珠黄了?”
轻柔的跺着脚,伸手挽着他的手臂,将整个人的重心都落在他身上。女子身上的幽香瞬间传入鼻端,让顾明兴忍不住弯腰将刘氏打横抱起,道:“你呀,就知道挑衅我,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对于投怀送抱的刘氏,顾明兴自然不会拒绝。很快站在门外的刘嬷嬷就听到屋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喘气声,她也就安心了,生怕顾明兴会知晓什么,来找刘氏兴师问罪。谁让刚才一进门,顾明兴的脸色并不好看。小窦氏一边用毛巾擦拭双手,一边轻声道:“邓嬷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实在没听得清楚,想要再次确认一下。邓嬷嬷凑到她跟前,又说了一遍顾廷菲到现在还没回府,顾廷枫出府去找寻她的事。小窦氏手中的毛巾直接扔在地上,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她:“邓嬷嬷,你既然知晓,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也怪我大意了,廷菲出去总会有麻烦,应该多派人跟着她,以免发生意外。眼下,连廷枫都出去了,你还杵着干什么,快些去将院子里的小厮派出去,务必要尽快找到廷菲和廷枫,别杵着,快去吩咐!”
见邓嬷嬷有些不理解她,小窦氏没时间跟她解释,推了她一把。缓过神的邓嬷嬷急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吩咐,这就去,三夫人,您先坐着,别着急,别着急。”她还在想着要不要告诉小窦氏,思量再三还是告诉她,没想到小窦氏这般关心顾廷菲。
算了,她没时间管那么多,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当小窦氏去春熙阁告诉老太君的时候,她能明显感觉到老太君知晓什么,从她镇定的脸上并未看出诧异。时间就静静的流淌着,老太君默不吭声的喝着手中的茶,小窦氏静下心来,紧捏着手中的丝帕,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老太君的责罚,还是其他?
这一刻她突然觉着,她对老太君的了解太少了,只觉得她是姑母,十多年了,一直对她心存恨意,似乎从未真正的站在她的角度上,替她去思考问题。她把自己困在恨意里十多年,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想这些?“你且回去吧!廷枫出去找寻她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你也别太担心了。”从老太君的嘴里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真让小窦氏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小窦氏才缓缓开口道:“姑母,您是不是知道什么?”隐隐觉得不对劲,顾廷珏回门那日,老太君特意把顾廷菲留下。今日顾廷菲是得到老太君的首肯,孤身一人去庙里上香,原本她想陪着一起去,却被窦嬷嬷请到春熙阁,陪老太君说说话,耽搁了。
再等她回院子,邓嬷嬷告诉她,顾廷菲一行人已经出府了。之前她还没想明白,如今细细想来,是老太君安排的,故意不让她同顾廷菲一起出府?那么按照这样想的话,顾廷菲出府说不定不是去烧香拜佛,而是去做了别的事。如此一想,小窦氏不禁觉得汗已从后背衣衫染湿,汗涔涔的仿佛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通身上下都麻木的没有知觉了。
老太君定定神,看了她几眼,明亮的双眼直刺她的内心,“老三媳妇,不是姑母说你,你别以为廷菲对连姨娘大义灭亲,你就对她心存愧疚。她不大义灭亲,还能怎么样,难道偏帮连姨娘,让她一错再错?原本我不愿意多提点你什么,现如今我要好好的教教你,如何去做嫡母?廷菲是连姨娘的女儿,你怎知她对你这个嫡母是一心一意,没有别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