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8章 破釜沉舟(二)(1 / 1)孙默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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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廷菲闻言,也只有作势搀扶着周素锦,走着走着,周素锦的腿脚发软,要往下瘫。这可是为难顾廷菲,朝春珠和春芬使眼色,让她们俩赶紧帮忙,她快要撑不住了。至于春巧,还得在门口守着马成岗,要不然也至于让她这么累。

周素锦猛地停下脚步,看着顾廷菲:“这样你满意了!”那万分凶狠的眼神径直射入顾廷菲的眼中,此刻她恨不得能用眼神把顾廷菲烧为灰烬。春芬和春珠对视一眼,准备开口替顾廷菲说话,被她摇头止住了,这是她跟周素锦之间的事,与丫鬟们无关,不需要把她们牵扯进来。

顾廷菲冷声道:“三嫂,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怒目瞪着周素锦,她还真敢张口胡说,恨不得冲过去一巴掌拍死她,看她还敢乱说!“我当然知道了,顾廷菲,你现在满意了,祖母她身子每况日下,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日子可以过。都是你,都是你,谁让你气着她老人家,你明知道她身子不好,难道就不能顺着她的心意来,哪怕是嘴上答应哄着她老人家高兴也行。可你呢,偏偏要跟她作对,跟她对着干。

祖母身子不好,对你有什么好处,顾廷菲,你别忘了,当初可是祖母下令把你从玲珑镇接回来,你对她老人家非但没有感激之情,还存了歹意。顾廷菲,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这么做对得起谁!”周素锦一口气都没喘,怒气冲冲的指责。

面对她的指责,顾廷菲勾唇浅笑:“三嫂,我知道你正在气头上,有些话口不择言,我大度,不跟你计较。春珠、春芬,你们俩送三少夫人回屋歇着。”她为了春闱的事,不知道有多头疼,得赶紧想着接下来的对策,不能在继续跟周素锦争吵,浪费她的时间跟精力。

眼见顾廷菲要转身离开,周素锦再也忍不住,甩开春珠和春芬两人,呵斥道:“给我让开,我不要你们搀扶,我跟顾廷菲的话还没说完,你们最好站一边去,要真的把我逼急了,可别怪我。”在气头上的人,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也什么事都能做出来,这根本就不足为奇。

春珠和春芬还没来得及阻止,下一秒,只见周素锦扑倒了顾廷菲,把顾廷菲死死的按在地上,嘴里还骂道:“顾廷菲,你这个没良心的,就知道捧着平昭公主,根本就不管祖母她老人家的死活。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顾廷菲,我诅咒你,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拳头不断的打在顾廷菲的脸上,把春珠和春芬吓得脸色唰的白了,赶紧冲过去,蹲下身子,拉着周素锦。此刻的周素锦根本就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而是一个泼妇,对,就是泼妇。

也只有一个没有教养的泼妇,才能做出令人如此唾弃的事来。周素锦狠厉的瞪着她:“顾廷菲,你别以为我会放过你,祖母万一有个好歹,都是因为你的不孝导致的。正如祖母说的,你这辈子都别想逃脱定北侯府,你身上永远留着顾家的血液,谁也改变不了。”

话音刚落下,啪的一巴掌响亮的耳光落在周素锦新嫩的脸蛋上,动手的人是顾廷菲。周素锦下意识的用手捂着右脸,不敢置信道:“顾廷菲,你既然敢打我,我可是你的三嫂,你太目中无人了。”

“三嫂,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妹妹吗?你目中无人在先,不能怨我,春芬、春珠,我们走!”顾廷菲不愿意在跟周素锦继续纠缠下去,给她一巴掌教训想来也够了。周素锦扯着嗓子嚷嚷:“顾廷菲,你给我等着,等着,我不会。。。。。。”话还没说完,被顾廷菲打过的右脸火辣辣的疼起来,让她连话都说不出口,此次更是加深了她对顾廷菲的怨恨。

随后顾廷菲带着回府的马成岗一行人离开定北侯府,坐上了马车,管家顾青见状,忙不迭的找来小厮,让他去禀告万氏这个消息。老太君如今病重了,身子每况愈下,相信用不了多久定北侯府就是万氏掌权,此刻不讨好,更待何时。加上顾青的媳妇是万氏身边的贴身嬷嬷了,他更得帮着万氏,做万氏的眼线了。

过了两日便是殿试了,当着众位贡士的面,皇帝周维亲自出了今年的试题,那就是谈谈你对黄河水患的看法。此言一出,站在殿内的文武官员,你看我,我看你,紧接着便是站在殿内的数十名贡士。

既然能参加殿试,那就说明他们有过人之处,皇帝提出的时务乃是第一道,次日才是考经书。朝廷每年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物去召集各地贤才,就是希望他们能为朝廷所用,为民造福,这样才能使得黎国越来越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希望黎国越来越好!

贡士们很快就各自阐述了自己对黄河水患的看法,这似乎让皇帝更加眉头紧锁。因为他并没有得到预期想要的人才,听到的都是千篇一律,希望朝廷能加强对黄河沿岸的防护,以及水患过后的救济工作,这是人人都能想到,皇帝想要一点新鲜的东西,能让他听了眼前一亮,这才是皇帝心目中状元人远。这些人远远不够,达不到皇帝预期的目标,罢了,罢了。

次日原本该由皇帝考教贡士们经书,却没成想,吏部尚书乔金山主动站出来,他是两朝元老,先帝一头提拔上来的忠臣。

他既然有话要说,皇帝自然笑着应允,紧接着就见乔金山跪在地上,恭敬的作揖:“启禀圣上,老臣今日想亲自考考这些贡士们的才能,还请圣上恩准。”此言一出,文武官员的眼中无人不上过一丝诧异,乔金山此举莫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同意。还用得着,他自己考核,这不是说明他不信任皇帝吗?

也亏他敢说的出来,怕是也只有他了,谁让他是先帝一手提拔的老臣。当着众位大臣的面,皇帝自然二话没说就应下了:“好,吏部尚书请起。吏部原本就是管理官吏任免、考核、升降,如今乔尚书主动提出来,朕求之不得。”如此甚好,皇帝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倒想看看乔金山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到底想要做什么,耐心看着便是。乔金山似乎早就准备,从衣袖里掏出一叠纸,让太监给每个贡士们都分发下去,让每人读出他纸上所写的文字。霍光义狐疑的瞪着乔金山,心里冷哼道:乔金山这个老狐狸,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平素就精明的很,他一出手,怕是有另外的想法,到底是什么?霍光义这会绞尽脑汁的想着,还是猜不透,毕竟他不是乔金山。加上他跟乔金山接触不多,不可能猜测到他的心思,也只有跟其他的官员一样耐心的等着便是。乔金山写在纸上的都是一些生僻的文字,能当着周维的面认出来的只有一位贡士,其他人都不认识。

这下子就尴尬了,还有两个贡士吓得晕过去了,还有两个贡士吓得趴在地上,浑身直打哆嗦。周维似乎明白了乔金山的用意,朝廷提拔上来的贡士们,居然连这些生僻的文字都不认识,想必他们并没有十年寒窗苦读,否则这些对常人来说生僻的文字,对他们来说应该很简单。

周维明白了,其他的大臣有的看的云里雾里,不明白乔金山的用意,当然聪明的老臣紧跟着明白了,跪在地上,恳求皇帝原谅,是他们提拔不利。皇帝势必要大发雷霆,果不其然,紧接着周维将手边的茶盏狠狠掷在地上,霎时碎瓷片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把文武百官们吓得惊慌失色,顿时纷纷恳求周维,息怒。

“若不是乔尚书想出此举,那么这次黎国挑选的是什么货色,能让他们这些人成为黎国的栋梁吗?传出去岂不是笑话,笑话吗!太后知晓了,怕是也不会轻饶了你们,尤其是你朱洪标,你是此次春闱的主考官。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科举试题泄露一事,想必你早有耳闻,就算太后下旨,不许任何人提起。可如今看来,刑部和大理寺会审此案,其中有冤情。乔尚书,您老觉得呢?”周维快速的变脸,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乔金山的身上。

乔金山作揖道:“圣上请息怒,现下不知责备谁,追究谁的时候。老臣觉得应该由圣上亲自彻查此事,老车提议,今日趁着各位大臣们都在,请圣上下令把此次春闱举子们的考卷都拿过来,让大家瞧一瞧,就能知晓。”春闱的考卷,也亏得乔金山想的出来,周维此刻恍然大悟,他怎么就没想到。

之前他还亲自出宫去大理寺看会审,结果却是周明撞柱而死,他不承认收买试题。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为了平息此次风波,太后都亲自下令,插手了。如今让德高望重的乔金山主动提起此事,皇帝顺水推舟,再合适不过了。

太后紧捏着手中的茶盏,咬牙切齿恨恨道:“好呀,乔金山,这个老东西,现在就敢一声不吭的行事,事先也不跟哀家商量。这个老东西,别以为他是先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吏部尚书,哀家就不敢动弹他半分,若是真把哀家逼急了,哀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可恶的乔金山,老狐狸!”

越说越是气愤,太后抬手就把茶盏掷在地上,摔碎了一只茶盏似乎不能平息她此刻内心的不满。她分明已经下令不许再让皇帝和众人提起此事,可乔金山偏偏不听,一意孤行,现在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他们莫不是真的希望春闱试题泄露了。

太后突然站起身来,“兰嬷嬷,快给哀家换衣,哀家要去大殿!”兰嬷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弓着身子搀扶着太后到铜镜前,准备给太后梳妆。大殿内周维和文武大臣们的脸色都不好看,吏部已经将此次春闱举子们的考卷都拿来了,几乎千篇一律,同样的答案也能中举,成为贡士,真是笑话。

现下,怎么就世风日下了,朝廷想要选拔有才能的人为官,造福百姓。可他们倒好,是怎么审理考卷的,周维阴沉着一张脸,紧抿的嘴唇俱是寒意:“你们瞧瞧,这就是你们对朕和朝廷忠心耿耿。”霹雳巴拉把举子们的考卷纷纷仍在地上,对此不屑一顾。

他放心的把春闱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底下的官员去做,他们确实欺上瞒下,若不是收买了好处,岂会这般糊涂。春闱的主考官内阁大学士朱洪标,连同副考官御史周金明,户部尚书杨明忠纷纷跪在殿内,求着皇帝息怒,他们现在百口莫辩,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不是他们泄露了试题,他们也是难辞其咎,是他们管理不严,想必是他们手下的人出了问题。

乔金山不动声色的看了周维一样,四目相对,似乎达成了某种理念的一致。连太后来了,也没能改变皇帝周维的心意,他执意要让乔金山重新审理此次春闱泄题一案,若是不彻查到底,那就是对之前闹事的落榜举子们的不公平,他们对朝廷会有怨恨。

谁知道他们将来会不会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对抗朝廷,在黎国如此众人之际,上层不敢彻查到底,反而官官相护,岂不是失去了民心。太后气愤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周维,瞧着他大义凛然的样子,一副为民造福的好皇帝模样,就让太后内心的怒火蹭蹭往上涨,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这是好皇帝,好皇帝,难怪先帝会将皇位传给他。先帝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会悄无声息的把地位传给周维,势必有他的用意。现在太后还能拒绝吗,她一个人可承担不了黎国文人对她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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