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八章 风起云涌(1 / 1)越景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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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你看,这玉石屏风上的风景,浑然天成。这上面的花纹,乃大地鬼斧神工之作。世间独此一副,你说珍不珍贵?咱们是想办法脱离禁地,而不是毁坏外祖的心爱之物。虽然眼下夫概一时得意,但外祖很快就会率兵回姑苏,等惩治完夫概,发现他最喜爱的屏风被你给砸碎,看他如何收拾你?”长公主一番言说威吓,昀欣打消了砸烂屏风的念头。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守卫向头将行礼的招呼声,长公主忙示意昀欣继续使性子。昀欣朝门窗外大喊:“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来人是坎古,他亦追随了夫概。坎古大步来到门口训斥道:“吵什么吵,找死啊?”

昀欣没被他的威胁给吓住,她愤怒道:“困在这里,一刻不准出去透气,跟死没两样。再不放我出去,本郡主一把火将楼阁烧了,跟你们同归于尽!”

坎古一直是夫概的手下,夫概追击楚军,他被留于楚宫,负责防卫。后来欺凌楚国宫嫔被阖闾罚回夫概帐下,却正合他意。坎古乃是夫概心腹,对宫廷秘事略知一二,清楚这位天不怕、地不怕,刁蛮任性的郡主做起事来,完全不计后果,连阖闾也得哄着她三分。若惹怒这位难缠的郡主,一气之下,她当真会点火焚楼,这样一来,整个王宫亦难以幸免。坎古自难以决断,他将此事向新吴王禀告。夫概自然知晓这位在王族宗亲中大名鼎鼎的郡主,惹上她确实是麻烦事,但又不能一杀了之,她与长公主等人还有可用之处。好在郡主年纪轻轻,她闹着出来,无非是软禁得久了,感觉困闷。想到这儿,夫概释然了,他同意道:“她可以出去散心,不过长公主不能出房门一步。告诉小郡主,若她敢擅自离宫,便取她母亲的性命。只要长公主在我们手中,她一个小姑娘,能掀起什么风浪?”

“是,末将这就办。”

“等等。通知守王宫的侍卫,加强戒备,不能让小郡主逃走。”夫概吩咐道。

“遵命。”坎古得令离去。

夫概仔细琢磨昀欣的一番举动,他熟知她活泼好动,参加王族宗亲团聚,亦是随性妄为,根本不顾忌场合和对方身份。将她锁在屋内,老老实实呆上这么久时间,已属不易。她在碧云阁的所作所为,倒合乎她一贯刁钻任性的脾气。如此一想,夫概戒意松懈下来,心里甚至对这位往日享尽宠爱的小郡主起了几分同情。

碧云阁的门锁被打开,昀欣像只小鸟般冲出牢笼,欢悦不已。她在宫苑中展臂高呼:“自由自在的感觉真好啊!”说完她朝母亲做了一下鬼脸,就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去。

长公主眼睛紧随着女儿身影,担忧口无遮拦的女儿,惹火上身。原来鄢正稳妥起见,派了守卫一路跟随。将昀欣留在身边,她们无法脱身;放她出去,又怕她惹上是非。总之长公主的心,一直揪且悬着。

昀欣漫无目的到处闲逛,一会儿喂喂鱼儿,一会儿逗逗停歇在湖边的飞鸟,再不就是坐在秋千上来回晃荡。总之,变着花样玩耍。昀欣高兴了,可苦了跟着的两个兵士,他们被昀欣呼来唤去,心烦透顶!又不能对她动粗,只得耐着性子陪着。

昀欣边走边玩,半路上,遇见到膳房做餐回来的婧云。昀欣立马来了兴致,非要跟季子一同用午膳。因着夫概之令,兵士不敢阻拦,只在德阳宫正殿外紧紧守着。昀欣在季子处玩了许久,直至傍晚,吃过婧云做的点心才回来。她还带了几盒点心,临到碧云阁前,悄悄塞给两个兵士一盒糕点,笑嘻嘻地说:“二位大哥辛苦,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两个兵士不想她一个郡主会惦记他们,颇受宠若惊。昀欣俏笑着回到屋内,而此时,提心吊胆了一天的长公主,见女儿安然无恙,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昀欣看着桌上几未动筷的饭菜,心疼地抱着母亲道:“娘,我带了婧云做了点心,您尝尝。”

“先别说吃的,快跟我说说,季子那边什么情况,她是怎么打算的?”长公主迫不及待地低声问道。

昀欣机警地走到窗外,竖耳倾听,见门外悄无声息,她才放心地回到长公主身边,小声道:“您让我警着神,自己倒先沉不住气了。”

长公主想不到女儿竟如此机灵,遂自叹道:“是娘大意了。”

昀欣笑了起来,附耳对长公主言语一番。长公主听得频频点头,原来,她们已经找到脱身之策,只需静待时机!

如此又过了几日,昀欣倒也乖巧,并没有格外生事,看守她的兵士亦松懈许多。有时她会留宿在德阳宫,直到次日,吃饱喝足才离开,并且不忘给随行的兵士带些吃的,笑嘻嘻地说:“两位大哥,你看,我一个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何必看得这么紧。前院还有那么多人守着,插翅难飞。累了一天了,你们也去歇歇。”

昀欣神情欢悦,言语间眨着明丽的双眼。说得兵士喜笑颜开:“只要你好好配合,不让兄弟为难,事情都好商量。”

正所谓吃人嘴短!经过几日相处,与他们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到现在,明显缓和许多。有时,竟能说上几句话。说到底,小郡主十分机灵,别人口中的刁蛮,不过是她见不惯王族中那些口是心非、尔虞我诈之人,故意出手整弄他们罢了。

换下的衣物已积了两三日,青洛经过荒达的同意,将脏衣拿到浣衣局浆洗,顺道取回上次上次清洗干净的衣物。宫里的守卫非常严密,一刻不停地来回巡逻,偶有奉命做事的宫女经过,见面皆噤若寒蝉,不敢招呼问候,生怕被凶神恶煞的兵士发现,惹上无妄之灾!青洛亦不例外,小心翼翼地往僻静的宫道走,尽量避开夫概的兵将。当走到荷池附近时,恰巧遇见从太医院取药回来的心莲。心莲也瞧见了青洛,盯着她想要说话,可余光瞥见一队兵士正朝她们所在的方向巡来,急忙闭口不言!青洛见她欲言又止,亦不动声色,但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青洛端着的长木案不小心撞到心莲装放着药贴的檀木案,药包掉到地上,其中一包莲叶裹着的药材被旁边的花木枝戳破,洒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青洛连声道歉,急忙将装衣物的长木案放在路旁,而后帮心莲捡拾掉落到地上的药包。

“庄夫人请勾吾夫人务必想办法联系上申公子,告诉他,千万不要与夫概沆瀣一气!拜托了!”心莲借着捡药包的机会,急急地说出来意。

“好!”青洛低声回答。

“夫人担心夫概会以她性命相威胁,请告诉公子,切不能遵从夫概命令!否则,将来只能到泉下再见夫人。夫人说,公子如果不听她的话,必会先一步赴死!”心莲瞥见兵士朝她们走来,飞快地说着。

“明白了!”

“你们在干什么?”坎古正率队巡逻,看到她们在一块儿,大声训斥。

“禀将军,奴婢不小心撞倒这位姐姐的药包,奴婢帮着捡起来,以弥补过错。”青洛装出一副胆怯害怕的姿态,小声地告知原委。

坎古瞅了一眼地上散开的药材,“一包药而已,没了重新拿,”不耐烦地训道,“不准在这儿交头接耳,更不许私下通气!”

“是是,奴婢告退!”青洛端起衣物,急急忙忙地朝前走。

“你,赶紧回去,不准私自停留!”坎古大声斥责。

“是!”心莲低头垂眉,胆颤心惊地离开。

青洛回到德阳宫,将心莲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夫人。

“你可见过和庆宫的守卫?”季子问。

“见过,防守特别严,比起其他几位夫人的宫宇,和庆宫的侍卫是最多的。”青洛回答。

“呵......庄夫人还是有手段,夫概那么严密的防范下,还能让心莲自由出入,不得不让人佩服。”季子轻笑道。

“就算她再厉害,不也得求公主帮忙吗?”婧云不屑一顾。

“夫概知道庄夫人背景深厚,朝中人脉极广,担心她从中掀风作浪,趁机攫取权杖,否则不会这么严防死守!”季子沉思着说。

“这两个人还真是利欲熏心!”青洛忍不住道。

“庄夫人有自知之明,她手中无一兵一卒。公子申要想稳坐王位,须得父王亲授王印。像这般篡逆谋位得来的君位,得意不了几日就会被轰下王座!”季子冷静地分析,“就算她与夫概合作,也避免不了败局!”

“可惜夫概却看不清其中局势,结果只会是一败涂地!”青洛微笑着说。

季子心中感慨万千,“庄夫人心思缜密,眼光敏锐且有远见,她知道夫概不是父王对手,公子申若与他纠缠一起,只怕日后真的要步入绝路!”

“正好,咱们将这外消息按下,由着公子申与夫概折腾,待大王回朝时,将他彻彻底底地收拾掉,清了殿下与夫人的麻烦!”婧云心直口快,一股脑儿地说了个痛快。

“不可!”季子断然否决。

“依夫人的意思,咱们要帮她?”青洛不解地问。

“夫概窃取王权,势必要拢络朝臣,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助力!如果我猜得没错,夫概这段时间已经派朝中大臣前往各城邑调兵,以固姑苏的城防!”季子冷静分析着。

“他们就这么恭顺地听从夫概的指令,毫不反抗吗?”青洛叹息着说,“放着大王明睿的君王不遵,却去聆讯叛将夫概的命令!”

“想来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季子叹气道:“宫中这么多人被人挟为人质,那么,诸大臣中,他们的家眷也肯定被押。大家为了亲人性命,不得不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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