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七章 夺爱(1 / 1)越景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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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匡葛的一席话,让鲁公非常震惊,他不禁想起从前幕幕往事,想起鸯瑚幼小时带给他的种种欢乐。既便后来对她的一些作为心生不满,也从未想过,将她远嫁他国。身为国君,亲尝过许多的身不由己,因此,他更希望女儿能一世安好。其实,在鸯瑚离开不久,鲁公就想明白这一切皆是敬赢夫人从中捣鬼。可那时鸯瑚已经南下,他再后悔也已于事无补!可就在刚才,匡葛的话让鲁公重新激起对女儿的疼爱。既然昔尔肯以“鸯瑚公主”的名义嫁给夫差,想来她对夫差有情。与其让女儿一世伤心,不如将错就错,让昔尔郡主承下这门姻亲。

“君下有何吩咐?”匡葛恭敬地问。

“昔尔是寡人二弟的幺女,自幼得寡人疼爱,常常与鸯瑚一块玩耍。寡人对她视若己,无比珍视。既然昔尔愿意嫁给吴国太子,硬是拆散一对有情人,亦是不妥。寡人这就下旨,册封她为昔尔公主,置以丰厚妆奁,由东门襄仲为使,择吉日为这对有情人完婚。”鲁公阐明自己的意思。

“这?”这回轮匡葛大吃一惊,他没料到鲁公竟然作这番安排,鸯瑚公主与昔尔郡主岂可同一而论?迎娶昔尔郡主,就失去了联结这场姻亲的意义。

“你们想迎娶鸯瑚公主,无非想与鲁国结盟。你放心,昔尔嫁进吴宫后,寡人就与吴王互交盟书,一应事宜,全部依样不变。”鲁公为让吴王接受昔尔,痛快地承诺与吴国结盟。

可匡葛很清楚,鲁公答应得爽快,说得再好听,昔尔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一旦成婚,鲁公大可以寻由搁浅,又或者,名义上结盟,实际却一如既往,不肯出力相帮。

“君上当时亲口允诺,鸯瑚公主嫁入吴国,现在又换成昔尔郡主,传扬出去,恐有损君上威仪,微臣恳请秉承当初的诺言,让鸯瑚公主与太子夫差成婚。”匡葛不同意改换。

“不行!昔尔郡主出面代嫁,说明鸯瑚公主不乐意这桩婚事,寡人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不喜欢的男子。”鲁公态度强硬,“你要的条件,寡人都答应了,难道就不能稍作通融吗?一个有意,另一个无情,为什么非要逼迫那个不喜欢的人出嫁呢?昔尔公主这么喜欢吴国太子,为何非要将她与太子夫差折散呢?仅仅是名分吗?寡人说过,除了人选,先前商谈的一应事宜全部不变,这难道还不足以弥补吗?”

匡葛的提议被鲁公断然否决,从他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没有转寰的余地,就只好说:“此事微事做不得主,待微臣返回姑苏,禀明大王,再来向君上复命。”他迅速卷起鲁公面前的两幅画像,塞进背囊中。

鲁公想留下画像,却迟了一步,只好由匡葛带走。

姑苏吴国王宫,吴王阖闾听完匡葛的禀述,沉吟难决。太子夫差却气愤无比,鲁公这番强势蛮横的话语,分明是瞧不起吴国,不将吴国放在眼里。他向吴王说:“父王,吴国立于江南,偏见由来长久,从前一提起吴国,眼皮也不会抬一下。如今,吴国在父王治理下日益强盛,才愿意结亲联盟。由此可见,一味的忍让妥协并不能赢得他们的认可与尊重。儿臣发誓,一定承继父王意志,让吴国成为闪耀中原的江南明珠!”

吴王阖闾由来霸气,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之所以犹豫,是在权衡利弊,他很赏识夫差说得这番话,也看到了他的意愿,遂同意撤消他与鸯瑚公主的婚事。

吴王让先稹传召“鸯瑚公主”与“昔尔郡主”,二人不知内情,依旨来到昭德宫。先稹让“鸯瑚公主”暂留殿外等候,随后引“昔尔郡主”进去。“昔尔郡主”依制行礼毕,静静地立于一侧。

“昔尔郡主,这位大人可曾认识?”吴王平和地问。

“昔尔郡主”转头望了一下,恭敬地回复:“回大王,不认识!”

“他是寡人派去同鲁公商谈吴鲁两国婚事的使臣匡葛,他刚刚从你的国都曲阜回来。”吴王的语气平静,分辨不出喜怒。

“昔尔郡主”心中一紧,神色顿时惊慌,“使臣大人出使鲁国,想必也是为了两国交好。”

“是啊,国也好,人也好,两相往来以诚为先。郡主以为鲁国可是诚信之邦?”吴王问。

“臣女不懂治国理政,鲁国素来以诚礼立国。”“昔尔郡主”强装镇定。

“好一个‘诚礼立国’!我该说‘偷梁换栋’好呢?还是‘鱼目混珠’好呢?”夫差对她的回答哧之以鼻。

“太子殿下此言何意?”一听到夫差的话,“昔尔郡主”就猜测她们的事已经败露,她再极力掩饰,也藏不住心中的慌乱了。

“微臣奉大王这命,将郡主的近容以画像呈给鲁公。鲁公见画却说郡主才是他的女儿,鸯瑚公主!”匡葛将画像展示给她,指着上面的题注道:“这是你的嫡母文姜夫人亲笔所写,公主可有什么要说的么?”

鸯瑚公主置身于明亮阔敞的宫殿内,却只觉眼前一阵昏黑。她费尽心力保持清醒,以保住最后的尊严。鸯瑚公主缓缓走到吴王跟前跪下:“既然大王已经知道真相,个人内情就不多说了,如何处置,任凭大王发落,鸯瑚绝无一句怨言!”

吴王让匡葛先下去歇着,然后才说:“传闻公主钟情于公子洛,你既有情于他人,为什么要承下与太子的婚事?”

“我也想奏请父君收回成命,可是敬赢夫人从中阻梗,根本见不到父君。她甚至连相应的礼数都不顾,急急忙忙催促亲队出发。”鸯瑚公主伤心悲切,哽咽着道出缘由。

吴王望着楚楚可怜的鸯瑚公主,亦是叹息不已,他没再斥责,而是吩咐先稹传“鸯瑚公主”进殿。“鸯瑚公主”来到殿内,看到跪在地上的姐姐眼睛含着泪花,再任性的她也明白此刻不能随意妄为。她以“鸯瑚”的名义向吴王恭恭敬敬地行礼叩拜,在一旁跪着的鸯瑚公主难过地说:“昔尔妹妹,不必再装了,大王与殿下已经知道咱们互换了身份。”

“嗡!”昔尔脑袋瞬间爆炸,她蒙了!昔尔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她愣愣地跪在坚硬的石面,不知所措!

鸯瑚公主见她这副模样,更加伤心,她对当初的鲁莽悔恨不已。鸯瑚公主急忙向吴王求情:“大王,所有的过错由鸯瑚一人承担,请您千万不要怪罪昔尔妹妹!”

昔尔郡主听到“昔尔”二字,更觉讽刺,她清楚自己在众人面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过去的种种,让她无地自容。昔尔一言不发,站起来冲出大殿。

“昔尔妹妹!”鸯瑚公主被昔尔突如其来的行为惊住。

“不好!”夫差暗叫一声,赶紧追了过去。

昔尔飞快得跑出昭德宫,看到大殿的外廊下叔雍牵着两匹马在等待,她不由分说,抢过缰绳,飞身骑着马就跑!随之赶到的夫差见自己的坐骑“羽影”被骑走,急忙骑了叔雍的坐骑,朝昔尔郡主追去。

昔尔冲出吴宫宫门,朝城里一路急驰!她不道去往何方,只知道远离深严的王宫,远离让她难堪的人群,远离背后那些如临针毡的嘲笑目光!

叔雍的马被夫差骑走,只好到马厩重新挑了一匹。他见夫差独自去追赶昔尔郡主,心下不放心,急忙率领太子卫队出宫。直到出姑苏城,也没发现夫差与昔尔的踪迹。叔雍虽不知大殿里发生了什么,但从昔尔反常的举动,猜测她的身份被揭穿,考虑到昔尔对太子的感情,担心她由爱生恨,累及勾吾夫人,遂让辛九快马到凤鸣台,将情况禀报井察子,让他做好防范措施。

公子洛被公子申叫去下棋,回来得知鸯瑚与昔尔被吴王叫走,情知不妙,急忙赶到昭德宫。在昭德宫外,被先稹拦下,嚷嚷着要见吴王。阖闾经昔尔一闹,也担心她发出意外,虽然她是郡主,万一发生点什么,也不好交待,于是,没再为难鸯瑚公主。

公子洛被门口的侍卫阻拦,情绪十分激动,几度冲破阻碍,都被吴国侍卫给哄回来。就在双方激烈纠缠中,鸯瑚公主出来了,神色平静,毫发无伤。公子洛这才稍稍安静,紧张地问:“吴王如何决断?”

鸯瑚公主没有回答,默默地离开昭德宫。人多眼杂,确实不是说话之处,公子洛恪制自己的焦燥,跟着她旁边。待到了秋烟阁,鸯瑚公主让湘儿掩上门,方才轻轻地道:“吴王说‘鸯瑚公主既有心上人,便不可与太子成婚,吴鲁联姻就此罢消!”

“真的?”公子洛喜不自胜,激动地拥着鸯瑚:“太好了,总算苦尽甘来!”

“可是,昔尔受不了打击,不知去向!”鸯瑚公主抽泣着,她依在公子洛怀里,难过地说:“都是我害了她!”

“别难道,这不是你的错!”公子洛连忙安慰,“这件事,谁也没有逼迫!顶替公主,经由她同意,事情漏陷,只能说是遗憾!”

“万一她有什么闪失,该如何向叔父交待?”鸯瑚十分悲痛。

“放心吧,我肯定会把她完完整整地带回来!”公子洛宽慰道,“我现在就去寻昔尔!你在秋烟阁好好待着,哪儿都别去,有人来也别开门!”

“为何?”鸯瑚公主不解地问。

“先前咱们来是宾客,会以礼相待!可现在,婚事作消,又出来假冒公主一事,消息要是传扬开,指不定会惹上什么祸事!总之,你安心待着,等我回来。”公子洛认真嘱咐。

“嗯。”有公子洛在身边,鸯瑚有了依靠,心里没开始那般慌乱。

“湘儿,照顾好公主,”公子洛吩咐道:“若是有人来,就说公主不适,一律谢绝。”

“放心吧,公子,湘儿一定保护好公主。”湘儿信心满满地道。

公子洛取了佩剑,临出门时,鸯瑚深情地叮嘱:“你也要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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