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道人突然飞身冲到朱祐樘面前,拔出利剑,刺向朱祐樘。
朱祐樘紧紧握着手中的香囊。
“妖道,我看今日是你的死期才对。”一红衣女子冲入洞内,一脚踢开了白发道人手中的剑,又飞快地捡起剑,刺向白衣道人。
白衣道人见此便往洞外跑去,红衣女子飞步追击,一脚把白衣道人踢倒,她用脚踩住了道人的锁骨,道人使出最后一点力气,从头发上抓下一只虫子,吃进肚里。
红衣女子刚要阻止,那道人已断了气息。
此时琳儿拿出袖中的匕首,架到了朱祐樘的脖子上,红衣女子转身跑去,用剑拨开了琳儿的匕首。
琳儿见势将头上的木簪朝红衣女子刺去,红衣女子向上翻跟斗躲避,却躲闪不及,被木簪刺中右腿。
这时,洞外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一群官兵冲到了山洞口,带头的官兵拔箭刺向了琳儿的心脏,琳儿挣扎了几下,便倒地死了。
朱祐樘走向洞口,几个官兵跪在洞外,官兵首领道:“臣等收到殿下信号,未能及时赶到,害殿下险遭不测,臣等罪该万死。”
“快…起来吧。”
躲在一旁的李文君见外面没了动静才敢从石头后出来,这时洞口躺满了尸体,刚刚还在打斗的红衣女子右腿被刺,蜷缩在大石后。
朱祐樘回头望向了女子,她一身红衣,银色细带高高绑起头发,细腰上系着黑色腰带,白玉为缀,脚下穿一双黑靴。她手捂着她的小腿肚,腿上的血不停地流。她白皙的脸失了血色,额上冷汗不停地渗出,眉头紧皱,眉心的红点下坠着,微微张开的红唇里藏着一颗虎牙。
朱祐樘觉得眼前这个貌美的侠女有些眼熟。
烈日之下,太学之外,步摇少女。是她!
眼前这个女孩,在几年前用两块桃酥饼救了他,如今又在最危险的时候冲出来保护他。他心急地看着红衣女子,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让臣来。”官兵首领轻声道。他走到红衣女子身旁,用手指封住了她腿上经脉,血慢慢止住了。
红衣女子眼睛渐渐闭上,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姑娘,姑娘。”李文君跑过去扶起她,用手掐住红衣女子的人中,可她仍是昏迷不醒,嘴唇开始发紫,“这姑娘的身体凉得很,像冰条一般。”
“得快点找个郎中。”官兵首领道。
朱祐樘一把抱起红衣女子,冲出山洞,绕过二十二个弯头,一步也不敢停歇。
“太子爷亲自抱这姑娘下山,咱们不帮忙会不会不太合适?”
“咱也想帮啊,你看咱大人,求了太子爷多少次了,太子爷非要亲力亲为,谁敢违背?”
“美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还是太子爷的救命恩人,更加与众不同。”
几个官兵在队伍后排小声议论着。
走下山,穿过丛林,一行人走进镇上。
“太子爷,您看,前面有医馆。”官兵首领指着前方道。
朱祐樘飞快跑入医馆中,把红衣女子抱到医馆的椅子上,大声呼着郎中。郎中从里厢走出来,一看,惊道:“哎呀,这不是张姑娘吗?怎么伤成这样?”上前替张姑娘把了脉,检查了腿上的伤口。
“郎中,你认识这位姑娘?”李文君问道。
郎中闭着眼把脉道:“何止认识,张姑娘是京城的活菩萨,救了很多人。”
“大夫,张姑娘伤势如何?”朱祐樘听着大夫的介绍,愈发心急。
“是毒,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毒。”郎中一声叹气道。
“姐姐…姐姐…姐姐。”一个男孩冲入医馆内,抓着医馆中的病人挨个问:“我姐姐呢?”
郎中喊道:“张公子,在这儿。”
男孩顺着声音跑来,见到了他昏睡在椅子上的姐姐。
“大夫,刚刚有人在街上看到我姐昏迷了,来书院告诉我,我赶忙跑来。姐姐这是怎么了?”
“公子,你姐姐中毒了。”郎中道,“这毒我是从未见过,无从解起。”
“姐姐,我带你去找虹姑,虹姑一定有办法。”男孩伸手想抱起张姑娘,可惜他还年幼,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力气。朱祐樘上前帮他抱起了他姐姐,对他说道:“张姑娘是为救我们而受伤的,烦请公子带路。”
男孩带着众人来到郊外的西河江,江边有一小山,山脚下有一小庙,名雄鸡庙。
“虹姑就住在那里,虹姑是我姐姐的师父,是个女医。”男孩指了指前面的雄鸡庙道。
“虹姑,虹姑…”男孩喊道。
众人走进庙内主殿,闻见一股浓重的草药味。虹姑正拿着蒲扇在熬药,一行人进来,她一眼就瞥见了她徒儿正昏迷着,躺在一陌生男子的怀中。她立刻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徒弟,检查了她腿上的伤口,道:“是蜂毒,是南人常用的一种毒物,这种蜂,做药引可以使女子容貌青春永驻,但是与木头合煮就会变成剧毒。”
“虹姑,求求你,救救我姐姐。”男孩带着哭腔,哀求着虹姑。
“鹤龄,莫要着急,这毒虽烈,但不是无解。”虹姑安慰着男孩,并对抱着张姑娘的朱祐樘说道:“快把她放下来,放入那药桶之中。”
朱祐樘把张姑娘抱到药桶之中。
虹姑吩咐众人出去,替她脱下外衣,再仔细切下三十六味草药,熬制成药汤后放入药桶之中。
夕阳落下,朱祐樘不放心张姑娘,不肯回去,官兵们也只得一同留了下来。
“夜晚需要每一个时辰换一次药水,不知道哪位愿意帮我的忙。”虹姑走进厢房,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只好向众人求助。
“我来吧,张姑娘一个女儿家,还是我方便一些。”李文君自告奋勇地揽下了这个任务。
“那我替你磨药吧,虹姑。”朱祐樘说着又对官兵们使了个眼色,作了个揖,道:“今日在山中有幸得各位官爷帮忙,小生感激不尽,耽误各位执行公务实在有愧。”
官兵首领立刻会意,道:“哥儿客气了,保卫京郊一带是我等的职责,既然张姑娘得高人救助,我等先告辞了。”说罢便离开了雄鸡庙。
“虹姑,我也要帮忙。”张姑娘的弟弟张鹤龄走到虹姑身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