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富贵女子开口了,说:“青天大老爷,书生张寻与我相好,怎么可能与一青楼女子扯上关系?“她停顿了一下说,“众人皆知青楼乃欢场,既然是欢场,那就是逢场作戏。“
东香一听,带着哭腔说:“我虽自小在青楼长大,但青楼姑娘也是人,我们的感情就可以随意践踏么?“说完又哭得梨花带雨。百姓议论纷纷,皆被其感动。
突然门外来了一个老太婆,手里捏着一方红色丝帕,打扮艳丽,一看便是醉红楼的。“哎呦,我的闺女,你怎么在这儿?“老鸨走了进来,搂住东香说道。她跪在地上,说:“老爷,我家闺女不懂事,这事便就此作罢吧。“说完便拉着东香意欲回家。
碧蓉上前,一把拦住她说:“你这厮,还嫌害冬香不够么?她本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名唤东香,根本不是醉红楼的锦雀。“碧蓉上前作揖说:“青天大老爷,望给东香赎身,替她找回周家主人。“
子落一摆手,说:“允了。”于是书生张寻被判还给冬香一百银两,又为她赎了身,远离醉红楼。
厅堂上,碧蓉一拍子落的肩膀,说:“大老爷今天总算做了一件善事。“子落问,“你该怎么给她找回周家主人?“碧蓉一听,说:“我们可以从她的姓入手,她姓周,你将方圆八百的村子的人口名单给我,我定会筛选出姓周的,再一户一户问过去。“子落一听,摸了摸脑门,说:“眼下只能这么办了。“
夜里,华灯初上,碧蓉依旧坐在衙门的书房点了一盏豆大的灯,坐在案牍中央,一本一本地翻看户籍。
她身着淡灰色斜襟长褂子,头戴一顶黑色的帽子。很快地,天越来越黑,直至完全淹没整个京都。
她打了打哈欠,一旁坐着的是子落,身着白色褂子,头戴黑帽子。坐在她一旁帮忙做记录。
“我再去看看隔壁村的户籍。“她说,说完起身往里屋的一排木架子走去。
木架子上放着一卷卷的户籍,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堆积如山。她刚走到第二排木架子,翻看过程中,一卷户籍不小心被她碰掉了。
“吧嗒”一声从木架子另一端掉落在地。碧蓉走过一排架子,蹲下身子捡起木卷,打开,“瑶池村户籍“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她拿着木卷回到自己的案牍边上,打开,查找了所有人,发现一户姓周的人家,上面记载着其家有一女失踪。
一页发黄的纸上,周轻水上被打了一个失踪的印象。这不正和冬香对上了么,兴许周轻水便是周冬香。她心里想道。
“终于有眉目了。“她兴奋地说。子落一听,凑过来一看,说:“明日我们便去这户周家看看。“她点了点头。
外头樵夫打过更,正好是二更。
碧蓉捂住肚子说:“我的肚子。”说完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子落神秘地说:“我去拿着东西,你等我。“说完神秘地跑开了。
月色下,院子里一排烤架子排开了。木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蔬菜和肉。子落拿着木夹夹了一块牛肉放在烤架上,肉一碰火热,发出吱吱的声音,肉味飘散开来。
屋内,碧蓉说:“好香。”说完拍着肚子走出了屋。一看这架势,原来子落在烤肉。她抓起一块烤肉落肚,吃得津津有味。
“你等着,我给你烤样东西。”她说。只见她拿起刀,又拿起一块羊肉,将羊肉切成小丁,又拿了一根竹签,将肉穿上,放在烤架上。一串串羊肉串诞生,他不停地翻转,刷上油,又撒上孜然和调料粉,羊肉冒着油光,诱人得很。
子落好奇地问,“你这是什么吃法?”碧蓉指着肉串说:“这呀叫羊肉串,卖得可好了。”说完递给他一串刚烤好的。“这叫烤串,不仅可以烤肉,还可以烤蔬菜呢。”说完示范了开来。
很快一排烤串排开,有烤年糕,烤韭菜,烤蘑菇,烤鹌鹑蛋,烤牛肉串,烤羊肉串等,应有尽有,香气扑鼻。
二人你一串我一串,很快盘子上聚集了无数根竹签。她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说:“吃饱了。“子落也吃完了,躺了下来。
第二天,天刚亮,碧蓉醒了,揉了揉睡眼,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我怎么会在这儿?这是哪里?“她惊慌地说。
这时子落进来了,一身白衣,说:“你醒了啊。“碧蓉害羞地扒开被子盖好坐在木床上,说:“是啊。““我看你睡得香,不忍心打扰你。“他说。“昨夜睡得好么?“他关切地问,一边伸出手意欲抚摸她的额头她一下躲闪了开来,起身说:“今天还得去瑶池村。”说完一溜烟跑开了。
幸亏我跑得快她轻拍胸脯,呼了一口气。
天气炎热得很,碧蓉与小玉走在田间地头。
小玉嘟囔道,“哎呀小姐,这周家什么时候才能到?“她抱怨说。碧蓉说:“你呀,一副病娇样,平时不锻炼,现在走不动了吧!“说完打开折扇得意一笑。小玉蹲下身子,伸出小拳头击打着膝盖。“哎呀就快到了。“她说。
二人穿过一片田野,到了一片树林,树林深处,碧蓉一不小心踩空,连人带物掉进了捕兽的陷阱。
二人跌落班摔倒在地。“哎呦”碧蓉起身,捧着额头,往上面一望,这足足有三米高。她又走到壁边,伸出手一摸都是滑泥,根本爬不上去。
“怎么办小姐?“小玉紧张地说。“要是巡抚大人在就好了,他轻功了得。”小玉嘟囔道。“再这么耗下去天要黑了。“碧蓉说。
她在原地打转,走来走去,思来想去,想不出办法。“哎呀小姐,你转得我头都快晕了。“小玉抱怨道。
突然洞口有了一丝动静。
只见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男子的脑袋伸了进来,小玉连忙呼救说:“救命啊。“男子个子瘦小,衣着朴素,拿了一条藤条,伸进洞中,将她俩拉了上来。
“终于上来了。“碧蓉说,“谢过小哥。“她复又说,“向你打听个事,这瑶池村周家在哪里?“
小哥憨憨一笑,挠了挠头说:“遇到我算你们幸运。这周家呀出了这片森林,在村的西头。“
“西头?“她疑惑地问道。“好了,我带你们去。“小哥说。碧蓉这下放心了。
二人在小哥的带领下到了一处农庄。中央两扇门,围了一个小亭子,柱头上挂着两盏灯笼,上书红色的周字,因为风吹雨打,字迹早已褪色,成了淡褐色。四周用篱笆围了起来,足足一人高。
碧蓉上前敲了门,门打开了,一个老头打开门,露出半边身子,胆怯地问,“你们是谁?“碧蓉说:“我们是过路人,口渴了想进庄里讨口水喝。“
老头上下打量了二人打消了戒心,将她们两个请进门来。二人走了进来,到达厅堂,婢女端了茶水过来,主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坐在主人位上。
周家主人是个身形瘦高,长着黑色胡子的男人,约摸五十来岁身子望着还算硬朗。脸型呈方形,两边的颧骨高起,脸颊缺肉,望着有些瘦。
碧蓉喝了一口茶,说:“周家主人,你家周轻水何在?“男子一听这姓名,一开始愁眉苦脸,紧接着便哭将了起来。“小女多年前失踪,那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呀。“说完抹了一把泪。
老头补充说:“小姐失踪多年,我们找寻未果,主人积怨成疾啊!“
碧蓉一听,说:“如今我已经帮你找回了你的轻水。“周家主人一听,惊讶地下巴嘴唇都闭合不了。
在碧蓉的撮合下,冬香终于与家人团聚。
周家庄,冬香站在门口,依依不舍与碧蓉告别。
“姐姐,常到我这看看。“冬香真诚地说,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二人手牵着手,望着对方,“会的,以后有什么事就来大学士府找我。“碧蓉说。冬香的事就这么了结了。
过了元宵,便是三月。烟花三月下扬州,这三月风景可真是美美哒。这月正好是三月的第八天,碧蓉懒懒地不起来。
小玉在屋外敲门,“咚咚“,“咚咚”,“小姐,你快起来呀!“碧蓉翻了个身,嘴角流着哈喇子。
府门外,一声“公主到“,惊醒了整个府里的人。
大学士华道增上前迎接,薛姨娘侧立在旁,潘三娘,徐四娘伴立在侧。公主,嚣张跋扈,是个人都听闻到吓得直哆嗦。
贞公主上前,身着一袭粉色衣衫,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掀开,眼角飞扬,鼻梁高挺,粉唇嘟嘟,是个可爱的人儿。
贞公主发话了,说:“今日我特带了宫里的御医前来,给碧蓉调理一下身子。“
华道增低下头,双手抱拳说:“公主客气了,谢公主关心。小女有公主的庇佑,是她的荣幸。“
这边碧蓉穿了一身淡蓝色的汉服挽起发髻,头上插一支淡蓝色水晶珠璎珞,一步一摇,颇有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