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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烫伤膏奴婢带来了”门外传来小厮恭谨的声音。

浅月明悟,这是她托着带药的小厮。

就要站起身去开门,却被郁翎按住手不让浅月动作。

“嗯?”浅月止住动作,疑惑道:“阿翎姐姐,怎么了?”

郁翎朝门口张望,偏头道:“阿月妹妹,带上面纱罢。”

“?”浅月懵,她到南楚那么久,从来都没带过面纱。据她所知,南楚民风开放,也不曾有类似未出阁小姐须得面纱示人的规定。

“阿翎姐姐。”浅月伏下身子,也不推开按着自己的手。询问道:“何故让阿月带上面纱?”

郁翎的视线与浅月短暂对上,迅速低了头。小声道:“…不带亦无碍。”话落松开了阻拦浅月行动的手。

她忘记了,不是所有人都与她郁翎一般,有各种各样奇怪的规矩的。

浅月:?

浅月还没明白过来,屋外门再次敲响。那个小厮道:“请问小姐是否在屋内?烫伤膏买到了。”

“来了来了。”浅月顾不得其他,来到门边。开门时想了想,只小小的开了一条门缝,这样小厮就不能看到屋内的郁翎了。

小厮把膏药递到浅月手上后就匆匆离去。

浅月关好门,回到桌旁。用木签沾染上药膏,另一只手轻轻揭下郁翎手背上冷凉的手帕。

郁翎见浅月拿进来的是膏药,有些诧异。她垂头看着浅月动作,并不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背有些微红,不是特别严重。浅月放下心,细致的给涂了一层薄薄的药。

温声嘱咐道:“阿翎姐姐三个时辰上一次药,三日后就能差不多痊愈了。”

郁翎缩回手,怔怔望着自己手,许久道:“多谢阿月妹妹。”

浅月干笑,与识海里的九曜通上线。

“你有没有觉得…郁翎也有点奇奇怪怪的模样?”

九曜干巴巴道:“目前看来好像比昨日林慧要好些。”

浅月干巴巴笑了笑,她有些招架不住。

正要再胡乱说些什么,没想到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浅月还在疑惑间,就听见略熟悉的声音在屋外喊道:“开门。”

郁翎猛的站起身,匆匆跑去打开了门。

门外是林慧并不出彩但很有气势的脸。

“…姐姐。”郁翎喊道。

“怎么?”林慧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上不少的妹妹,声音平淡:“不让姐姐进屋?”

“不,不是。”郁翎急急否认,侧身站在门的一旁,等林慧进屋了后才关上门,复又在方才的位置坐了下来。

“林慧姐姐。”浅月乖巧的打了声招呼。

林慧点了下头,眼神却看着郁翎。

郁翎低头局促的解释:“姐,姐姐,她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名为慕浅月。今日晨起见到我,在妹妹这里随性小坐了一会。”

林慧喝了口茶,这才移开了目光。

浅月坐在郁翎身旁,见她明显的呼了口气,只桌下的两只手依然绞在一起。

郁翎在害怕。

“林慧姐姐也是来寻阿翎姐姐玩闹的吗?”浅月天真道。

“嗯。”林慧随意点了下头,紧接着又反应过来皱着眉道:“玩闹?你是来寻翎儿玩闹的?”

郁翎脸色霎时苍白。

浅月笑脸僵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是,阿月其实是琴比有些紧张,想来找阿翎姐姐教我些许经验。若是阿翎姐姐肯,哪怕一星半点,阿月亦能受益匪浅。”

林慧满意,偏头看着郁翎道:“翎儿比浅月年长,倒是能传授你些经验。加之翎儿琴一类又十分擅长…”林慧看向浅月道:“你算是找对人了。”

郁翎刚刚恢复的血色又苍白了些,她不过一个地级弟子,传授些比赛前的经验还行,怎可在一个上级弟子面前说出些自己琴类如此擅长的话?

但郁翎亦不敢反驳林慧的话,只歉意的朝浅月笑了笑,随即低着头道:“姐姐…说的是。”

林慧在站起身在屋内转了转,半响道:“翎儿是喜欢紫色衣裳了?”

郁翎一惊,勉强道:翎儿不曾。”

“呵。”林慧把从里间床下衣物箱里找到的紫色衣裳拿出来,温和着语气道:“那翎儿不如与姐姐说说,这个是什么?”

郁翎看着这件衣服,脑袋一片空白。她藏在最里边的暗格,怎么会被突然寻了出来?

气氛有些凝滞。林慧拿着紫色的衣裳温和带笑,仿佛下一刻就能询问是在哪家绣衣坊定做的。郁翎怔怔望着,眼底明明白白的是恐惧。

“哇。”浅月硬着头皮打破这局面,天真的欢喜道:“这便是阿翎姐姐为思语姐姐备好的衣裳吗?好漂亮。”

林慧一愣,把衣裳放回里间。冷淡道:“什么意思?”

“说来简单。”浅月无辜道:“上回去思语姐姐家拜访,思语姐姐曾说很是喜爱紫色的刺绣衣裙,只可惜一直未曾买到。阿月还想过要去绣衣坊给思语姐姐定上一套。”

浅月害羞的低着头:“只是阿月银两不够。”她抬眸亮晶晶的看着林慧,欢喜道:“没想到阿翎姐姐给思语姐姐买上了。林慧姐姐对阿翎姐姐定是极好,不像阿月…”

浅月话没说完,其他两人都能猜到她没说完的那句话大抵是“囊中羞涩”云云。

林慧语气不如初时冷淡,肯定道:“我对翎儿自是极好,随身携带的银两更是足够她随手买下喜欢的物什。”

郁翎从方才浅月胡说八道起就一直望着她,此时听了林慧的话,这才转回头答:“…姐姐自是对翎儿极好。”

低眉顺目,乖顺异常。

林慧喜欢这样,她喜欢身上没有任何反骨的郁翎。

“翎儿晚些来姐姐那儿用膳,现在你便与阿月妹妹聚聚罢。”林慧看向极会说出些好听话的浅月,脸色也不错。“下次有空再来我院子里玩,姐姐为你准备点心。”

浅月惊喜道:“真的吗?太好了,谢谢林慧姐姐。”浅月撒娇着语气道:“我好喜欢林慧姐姐。”

林慧嘴角笑意放大了些,终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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