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茗想拦，却知自己敌不过兄长，更拦不住倔强的阿目。关于云姐姐的任何消息，云目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的。只好速上了马跟着二人一同返回书院。

云目沉默着和书生言子墨同坐在轿中，她想逃，但明白只有跟着此人才有机会可以见到云娘，不知道她还好不好。下一个念头想到的是，以前云娘讨厌血腥，每次拿了命总要先回来沐浴，她若看到自己一身血污，闻到周身腥气一定会不悦的。

轿子暂停过了院山下大门后，便一路畅行无阻到了一处林子才停下，难道是地宫？书院的后山入口，顺着这林间步道再往前可以下到地宫，据说那是专门用来关押书院叛逃人员的地方。

言子墨在前，带着两人和随从下了地宫，都说这地宫下暗无天日，眼前这百步才见得一盏枯灯，随从开了最里间牢房的门，云目只见云瑶闭着眼面无血色地蜷缩在角落，来了人也毫无意识。

云目踉跄着快步到云娘身侧，瞬间就红了眼眶，想扶她唤她起来，嘴里念着“云娘是我啊，我是阿目，你快睁眼看看我。”

“阿目，没用的，她魇在梦里了，唤不醒的。”言子茗没少见过类似的情形，是言子墨的杰作，怪异得很，人脉象一切如常，却失了意识，偶尔呓语却听不真切，也唤不醒。

他不敢贸然上前，只是站着原地轻声提醒阿目，人既然收入了地宫，言子墨自有他的计划，此刻这局面断然不是他能干预的。

云目抬头，眼眶含泪又带着怨气，怒目对着双手背着的言子墨，带着哭腔道，“你有办法，对不对，放过云娘，用我换她。”

言子墨嘴角微动，心里觉得甚是有趣，哪来的胆量拿自己换，她以为的书院就只是云娘那看不见得方寸安逸的小院么，头也未回，直言道，“你本就是我书院的人，连区区下院估计都排不上名，拿什么换？”

言子墨话音还未落，云目匆忙脱口，“凭我能入梦，入得上阁。我换云娘，以后她做的事情我都替她，您要杀的人，我来替她杀。”

说着话，云目正跪向书生，她知道异能在书院便是进入上院的手牌，哭是最没用的，言子墨是不会动恻隐之心的，既然要换，就需要让眼前之人觉得自己可为他所用，书生才能放了云娘。

“入梦？”言子墨挑了挑眉，巧了，云瑶院里这瞎眼小姑娘还真是惊喜满满。

若这丫头所言非虚，倒是当真能为自己所用，随即朝着云目便勾了勾手，抛下一句“随我来。”

言子墨挥手叫旁人退下，言子茗站定，见他侧目挑眉又皱，迟疑了半刻后，不情不愿地走了。

留下云目，只好跟着言子墨，心里怯意暗涨，不禁想握紧拳头，手却用不上力。是太累了么，怎么眼前愈发昏暗，身子直感觉发沉下陷，想努力抓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