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后仓被袭(1 / 1)嵞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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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灯子茗便看见架子后堆着半墙不起眼的墨块,觉得烟尘重轻咳了几下,上前敲敲打打,这墨块中心是空的,抽出这最中央的一块墨锭,这是云姐姐惯用的藏信方式,又伸手从里面取出来一小卷轴。

正欲打开,突见一道刀背闪光,有人!

这人持刀径直挥来,言子茗心里念这下怕是逃不过了,顺手推了一把阿目。自己一心学医并无功夫,眼下在这墙角闪躲也是来不及,不由闭了眼,心下一凉,这刀到了眼前半寸却忽地停滞,瞬间哐啷落了地,液体嘶啦一股脑砸在墙面。

言子茗眯着再睁开半目时,缝隙里见云目一身血污双手系着金丝绣线立于那人身后,是她被推开后,下意识出手从右侧割了来人的喉。没想到云娘竟真教了她,此刻看到她愣在原地,通白细嫩的右手止不住的抖,不由地想伸左手去抹了抹溅在言子茗脸上的血。

自己不喜欢脏,她还记着,言子茗一怔。

云目此刻却感觉左手被牵扯住扯得手掌生疼,原来是她紧紧握着染红的金丝绣线,吃力到割裂自己的手血顺着往下滴。子茗一把拉过云目,先把她右手绕了几圈的丝线取了下来,云目瞬间泄了力钻心的疼,他便又顺势扶住她右手,但此刻却觉得不解,看着那么柔弱纤细的手,如何能瞬间发狠竟使出这般力气。

子茗把卷信展开快速读毕便递给她,云目接过那封信,子茗知道她此时未能完全看清,又将手中的灯凑近她了些,云目只模糊看到信尾写着:

「逢君不逢时,从别忆相逢,若未至,回魂梦与君同。」

“姑娘瞒我,这仓里堆满松烟却指挥我去街口的铺子买墨锭?”陌生的声音,怎么是他,是来店里试探那位玄色长袍公子,此刻他锐利双瞳一眼仿佛要看穿云目,而她仿若视而不见怔在原地,连回应都未有。

言子茗速背手将卷轴纳入袖中,继而伸手微微颤抖着忙拉了把云目,将她收在身侧,挡在来人视线,拱手道“书院言子茗,见过兄…书生。”云目在子茗身后,腕子上还滴着血,还没回过神,却感觉到了子茗牵着她的手在抖,书生,眼前这人便是书生。

在云娘梦境里,书生从未以正脸出现过,几次试图想绕过去正面,却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容,像有团黑雾笼着,周身带着寒气,只知道背影看起来并不柔弱,却不讲话,带着种生人勿进的疏离感。念定生死,活阎王,这就是大家暗称活阎王的书院主理--书生。

“自家亲兄弟,生分什么,子茗,怎么不像小时候一样叫我子墨哥哥。”他是众人的书生,可他也是言子墨,人人对他只有畏惧,不过是怕他顷刻取人性命,如今连血亲都如此生分了。

当年兄弟俩父母双亡被师父带回书院,子茗一心向善,自入书院后对医术痴迷,十有五时满年份按书院规矩归阁时,为了保子茗入青阁从医,子墨则选择拿命赌,夺取并吞了丹华,折了半条命最终入上阁,师傅死后自己为护得子茗周全,只得愈发狠戾无情,一路沾满血腥,直至三年前取代上任院主。

兄弟俩愈行愈远,倒是没注意这孩子什么时候已渐渐摆脱少年模样了。

他步步上前,子茗却又后退一步,瘦弱身体挡在云目身前,手臂尽力向后伸长将云目往身后护,过度用力使得看似不粗壮的手臂青筋都暴起。

言子墨见状浅笑,这小子什么时候竟有这般看重的人了,止了步,表情迅速又恢复,漠然摆手吩咐旁人把存着的松烟带走,又转头对子茗说,“放心,不要她命,留着有用。”

言子茗闻言,才微微轻放把紧握的手松了些,未料此刻言子墨突然使力一把拽过了云目,对她说“走,不是想见云瑶么。”

云目抬眼,突然眼里有了光亮流转,那双眸子明亮、深沉,像是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顿又化作凄楚的光,微微向下点了下头。

言子墨拎着满身血污的云目,又贴近她耳,用极低的声气说“祝贺你呀,第一条命,干净利落的,云瑶的伎俩倒是学得像,这下她就算下了九泉也含笑后继有人了。”

云目双瞳瞬间似燃烬的灯芯,光亮尽失,僵硬地被言子墨环着,周身发冷,她白皙的颈此刻却挂着干涸的污血。

顷刻后才意识到,自家亲兄弟?子茗...子墨,呵,难怪这厢才发现墨锭,转头书生就赶到,也难怪言子茗那时总是说莫要轻信与人,原来是提醒自己...想到这,云目又是一滞,事到如今,言子茗这戏倒也是做得足,还假意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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