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倒了我和哥哥,你是不是很得意?”
小树林里,容梦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而后看向对面的少年,眼神似嘲非嘲。
她本以为容知也就这样,身份再高也得不到容方军的喜欢,可谁曾想她居然连容家的帮助都不要,自己一个人就往上爬到现在的地位。
说到底,还是容知藏的太深,导致她看错了人。
年级第一,奥数满分,华京集团新首席,还有那身活死人的医术,桩桩件件摆出去,哪个不能让容家人吹嘘上半天。
容梦也是佩服她的,忍气吞声被他们嫌弃欺辱那么久,换成她早就崩溃了。
“你说凭什么呢。”
这个问题她在心里问过很多很多次,既然现在撕破脸,那不如直接问出来,她找不到的答案,让当事人告诉她好了。
“凭什么你能这么好命学了一身本领,”容梦眼神逐渐转冷,对容知的敌意越来越明显,“凭什么你能得到所有人的原谅,就因为你是受害者吗?就因为你无辜吗?”
“可是容知,你扪心自问,我们从头到尾哪里对不起你。”
容梦是圈子里唯二的女生,除了沈落落外,她就是最受关注的那个。
每次有她的宴会,哪怕容家如今没落那也是棵暂时不可撼动的大树,而他们也会看在未来可能需要联姻的份上到场。
她从小清楚自己长大后的归处,所以拼了命的学,学大提琴,学礼仪,学一切能吸引到外人注意力的东西,甚至不惜在幼时教坏沈落落,让所有人的视线只看她一个人。
费尽心思布了整整十年的局,就因为容知的回归被打破。
容梦根本不甘心。
哪怕她清楚这本非容知的意思,可错误已经造成,她为什么还要回来,把错误公之于众甚至延续?
直接让错误死在十八年前不好吗?
她说完,目光凝视在容知身上。
倚在树干的少年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黑白分明的狐狸眸平静漠然,淡淡瞥了她一眼,眸光清浅,氤氲出几分嘲弄。
容梦抿了抿唇,莫名有些生气,连表面上那层温柔都懒得维持了,沉声道:“算了,我问也白问,以你的脾气会告诉我才怪。”
她语气挺讽刺,也不让容知回答,自顾自继续:“我来是告诉你,妈妈住院了,公司崩溃了,爸爸忙的焦头烂额,哥哥准备被你告进监狱,容家现在支离破碎的,你满意没?”
应曼那天送进医院没多久直接转送,谁能想到少年不动手则已,动起手来那么狠,不知道容知在应曼身上搞了什么,现在人还躺在昏迷不醒。
容知微微站直身体,比容梦高了半个头的距离,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一字一顿的:“不满意啊。”
容家再怎么样在她眼里跟何颂之比起来根本没法比。
容梦闻言,瞬间气结。
姐妹第二次谈话依旧不欢而散。
容梦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小树林。
容知则往前走几步,而后侧了侧眸,面无表情地开口:“还不走想在那当雪人?”
“咳咳咳。”
一连串咳嗽声自小树林内响起。
应恒羽从树后面走出来,抖落一肩膀的雪,三两步跟上容知,转过脸挺好奇的问:“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容知视线越过他在他刚刚站的位置上看一眼,淡声道:“脚印露了。”
小树林里堆积了不少雪,她正好能看到应恒羽走过来的路线,就算不看脚印,她也能感受到。
应恒羽略显尴尬的挠挠头,轻啧一声,“行吧,还是你厉害,不过哥你放心啊,我刚什么都没听见。”
他这是在向她保证刚发生的事,自己不会说出去。
容知无所谓,嗯了声算作回应。
上课铃打响,容梦拿着请假条离开教师办公室。
所幸现在是上课时间,操场上人不多,她不用再感受那些人的冷眼,松了口气往校门口走去。
和司机说好的今天去医院看望应曼,坐上车后,她摸出手机给容宪安发消息,边吩咐司机开车。
谁都没有注意到,又或者谁都没想到,明明是红灯的时候,居然有车就这样横冲直撞的开过来。
比小轿车高了整整一米多大货车径直撞上。
司机最后瞪大的双眼里,只看见驾驶座坐着一个女生,面目狰狞,格外恐怖。
“b!”
巨大的爆炸声吓得周围路人惊声尖叫的四处逃散,失控货车上的驾驶员却打开车门跳下来,她披散着头发,眼睛是凸出来的疯狂。
路人连忙掏出手机打火警电话。
女生走到差点被撞扁的小轿车后座,提起手里的钢管就往车窗砸,容家的车经过改造,她砸了好一会才砸开,砰砰声的狠劲配上她现在浑身是血的样子怎么看都像个疯子。
“容梦!”
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个名字,女生用力猛地砸破车窗,玻璃啪啦碎裂,她一根钢管直接插进去。
容梦被冲力撞的头晕眼花,额头剧痛十分难受,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嗓音嘶哑又难听。
似是感受到车里的人有动静,女生脸色逐渐癫狂,她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在上衣兜里摩挲,直到摸出个圆形物体。
她想也不想,透过砸开的车窗就把东西扔进去,唇角牵起诡异的笑意,疯疯癫癫般呢喃着:“去死吧去死,骗子,骗子,你给我去死吧!!”
容梦怀里忽然出现个东西。
她低眸努力睁开眼睛看清,结果眼前一片血红,她抬手想要抹掉脸上的血,手指却不经意碰到冰凉触感,等到彻底看清怀里那个是什么玩意时,她脸色顿时化作惊恐。
明梧路段发生重大车祸,引发爆炸案,警方接到报警,赶到现场当场将犯罪凶手抓住。
而受伤人员已经送到医院,只有两人,司机当场死亡,后座上的受害者被送到医院,经过长达二十三小时的紧急治疗,生命体征暂时恢复,住院观察。
容知关掉晚间新闻时,容宪安的电话正好打进来。
他这次学聪明了,没有拿陌生人的号码,直接要宋成帮忙打。
“你在哪里,”容宪安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他应该是很久没休息,嗓子格外哑,“我们谈谈,可以吗。”
头一回,他试着征求容知的意见,而不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