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安出了大帐,见卫兹与鲍信、于禁二人正在点备兵马,心里知道这马上又得赶路了。不一会儿,随从往那疱帐端着一个木碗递到曹平安跟前,那里面装着用粟米煮成的粥。
曹平安接过碗筷,喝了几口,只觉平淡无味,实在难以下咽,便将手中碗筷还与随从,径直朝那三人走去。
“咱们,啥时候走?”曹平安淡淡地说道。
“禀曹将军,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说话的是鲍信,他两眼通红,本来就宽大的脸庞,此刻竟有些浮肿,曹平安只想这人怕是昨晚睡的不好。
“鲍将军昨天去偷人了?怎么感觉你睡的不是很好。”
话音刚落,只见鲍信的脸颊唰地一下涨红了,他心想,这人果真如卫兹所言,胡言乱语。他转身过来,耸拉着脑袋,深怕别人看到他羞涩之颜,说道:“下官昨夜正观察那广宗的地形地貌……”
曹平安哦了一声,急切地问道:“可有近路或是好走的路,总之是能避开张梁的路就行。”
“没有,这冀州乃平原之地,官道四通八达,视野开阔,除了那条崎岖的傍山险路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道路了。”
卫兹见鲍信似有难处,便说道:“既无近路可走,就随这官道前行,那张梁不过贼人匹夫矣,所领军士也不过是一群武装起来的农民,这岂是我等大汉军士之敌?”
鲍信一听,脸涨得更加红了,虽说卫兹这话是说与曹平安听的,但自己听了,心里羞愧难当。
曹平安看了看鲍信,只觉他面带羞愧之色,心里早就明白,便给了鲍信一个台阶,说道:“卫老铁,往后这军中将士,我一并交给鲍信,你意下如何?”
卫兹立马拱手作揖,说道:“如此甚好,允诚兄弟用兵精湛,若是有将军这万人之众,那张梁不足挂齿。”
见卫兹也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曹平安自言自语道:“让鲍信担任个什么好呢,这总得有个响当当的名头。”
一旁三人听不太懂,曹平安顿了顿,拍着鲍信的肩膀,说道:“以后你就是这军中‘副团长’了,还望你好好用兵,多打胜仗呀。”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并不知晓这“副团长”之意,卫兹看了看这新来的两人,想是还没适应这奇怪的主子,便圆着场说道:“我家将军就是这样,先前与那张角斗法,想是伤了脑袋,如今说话奇怪,还望二位不要介意。”
鲍信与于禁点了点头,不在发话。
曹平安听了,心里高兴,总算有一个人替自己说话了,剩的又去解释半天,他们不烦,自己倒是觉得烦了。
点备的兵马列在帐前待命,只见曹平安一声命令,这营中将士便纷纷上马,抗旗拾剑,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这俗话说,人上一千无边无垠,人上一万彻地连天,这万人队伍黑压压地走在官道上,宛如一条长蛇一般,但见排头不见末尾,气势恢宏井井有序。曹平安此刻心里矛盾,一方面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一方面又喜欢这振臂一呼的滋味。
曹平安总感觉,穿越过来之后,这里的一切都带给他不曾有过的快乐,只是自己的小命不能保证,每次作战,都会让他提心吊胆,深怕自己就这么嗝屁了,死在这一千七百多年前,也不知后世的摸金校尉、考古学家发现自己的骸骨,会作何反应。
“这里距离广宗还有多远?”曹平安问道。
鲍信看了看东面缓缓升起的太阳,说道:“约莫申时就能抵达广宗了。”
曹平安点了点头,随着胯下马匹的运动摇晃着身体,继续朝那目的地走去。从远处望来,这矮小的男人竟还有些威严。
东面缓缓升起的太阳已经悬在天际正中,约莫此刻已然到了午时。只见不远处走来三人三骑,身后步卒不过百人,他们朝着曹平安的队伍缓缓而行。
待两只队伍拉近了距离,方才看清这三人长相。为首一人不比曹平安高出多少,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生得俊秀,腰际配有两柄长剑,仪表堂堂一副书生之气。
曹平安见了,心里冒出三个字“小白脸”。
左侧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他面似红枣,长了一双丹凤眼一对卧蝉眉,手持一柄大刀,策马而行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我靠,这不是关二爷吗?”
曹平安见了,心里惊叹,因为这人与那影视剧和小说中的描写极为相似,他心有感悟,不自觉地说了出来。若这人是关羽,那么其他两人必然是刘备和张飞了。
他盯睛朝右侧一人望去,果真对上了自己的想法。只见那右侧那人,身长八尺,皮肤黝黑,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势如奔马,他提着一柄蛇矛,大声喝道:“来者可是那曹操?”
这声音如同巨雷,嘭地一声便炸了开来。曹军将士竟被此声呵住,竟忘了行军的脚步,那些胯下畜生竟也慌张起来,好在身上主人及时做出了安抚。
为首一人冲那黑脸将军嘀咕几句,便领着余下两人策马而至。三人下马行礼,为首一人底气十足,缓缓说道:“我乃涿县人士,刘备,字玄德。”说完他往左偏了偏头,又说:“这是我二弟,关羽,字云长,河东人士。”接着,又偏头向右,说道:“这是我三弟,张飞,字翼德,也是涿郡人士。”
介绍完三人,刘备起身看着曹平安,顿了顿又说道:“我三人于桃园结拜为兄弟,三弟张飞家中颇有资产,我们典当家产招募乡勇得兵员五百人,打造兵器组成义士,想要为这朝廷、天下以及百姓做一些事情。”
“尼玛。”
曹平安忍不出发出声来,他实在是过于惊讶,自己最喜欢的三国人物就是关羽,没想到这日后受人膜拜的英雄,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前。
他紧张的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就像那小迷妹见了偶像一般。
只见刘备又再次开口,说道:“之前有劳曹都尉的钱粮,助我等渡过危机。”
“好说好说,我小时候就知道你们三兄弟的故事了,桃园结义,破黄巾,三英战吕布,简直就屌炸了天啊。”
此言一出,不仅刘关张三人觉得奇怪,就连曹平安自己的军士都认为不可思议。哪有小时候就听闻现在之事的人,这曹平安属实胡言乱语?
“曹都尉这话,恕刘备不甚理解。”
曹平安看了看周围一脸问号的众人,一拍脑袋,说道:“你看,我之前与那张角斗法,给雷劈了,脑子不好用,经常说浑话,还请你们三个兄弟不要介意啊。”
刘备作揖行礼,回道:“必然不会,在下想感激都来不及。”
这时,那张飞声如炸雷,插了进来,问道:“大哥,那皇甫嵩让我等来迎这曹操,这会儿人见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嘿,那营中还有好酒好肉等着咱呢。”
刘备侧脸看了一下,说道:“三弟休要妄语。”接着又面向曹平安行了一礼,说道:“我这三弟鲁莽,不识礼数,还请曹都尉见谅。”
曹平安笑着回答,道:“知道,知道。这张飞就是这暴脾气,我了解得很。”
“你这曹操说的话,我喜欢,快随我大哥回营,咱们吃酒去。”张飞喜笑颜开,大笑道。
“三弟休得放肆。”
这声音如龙吟一般,曹平安寻声望去,但见说话的人是关羽,他一手扶着大刀,一手捋着长髯,立于刘备身后,英气逼人。
“关二爷啊,你是小弟的偶像啊。”
这曹平安下了马来,径直走到关羽身前,拉着他手就是一阵嘘寒问暖,热情非凡,说道:“二爷给小弟签个名吧。”说着,掀开自己的衣服迎了上去。
卫兹见了,觉得这一军统帅此时的行为有失身份,只怕又是那毛病犯了,便下马而来,拦住曹平安,说道:“三位英雄豪杰,我家将军有时候会犯这痴病,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说罢欲要拉走曹平安。
刘备面无表情,徐徐说道:“不碍事,我二弟英雄气概,正所谓英雄相惜,想必曹都尉也是一英雄豪杰。”
张飞闻言,问道:“大哥就是偏心,这二哥说是英雄,做弟弟的就不是英雄了吗?”
刘备回身笑道:“三弟也是英雄。”
那关羽却如青松一般,毫不动摇,良久后,他作揖说道:“关羽这一介凡夫俗子,岂敢受曹都尉厚爱。”
曹平安只觉耳边细语,是那卫兹的口吻,说道:“孟德兄,这三人身份卑微,你行此大礼有失身份,这身后还有万众军士,你且不怕他们背后妄议?”
他闻言稳了神情,笑道:“三位大佬,我从小就听说关将军神威盖世,今日一见不同凡响,做了些出格的事情,我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崇拜之情,还望三位大佬不要怪罪于我呀。”
“哪里,哪里。曹都尉说笑了,我等都是为大汉建功立业,还天下太平之人,相互之间说说笑笑也是正常。”
刘备躬身作揖,一语说完,起身盯着曹平安,他双目深邃,若有所思。
“大哥也是,这二哥被人敬仰,你就让他去敬仰吧,这要是有人来敬仰我一番,我肯定是要连吃几天醉酒。”
张飞说话没有分寸,典型的一北方汉子,大大咧咧,真是个直肠子。刘备批评了这三弟一番,又躬身说道:“我等乡里人,心怀救国之心,见这天下大乱才组了义军,没有见过什么官场世面,还望曹都尉莫要怪罪。”
曹平安回过神色,说道:“没关系啊,小弟今日能见关羽一面,真是老天爷照顾……”
话还没说完,但见晴空霹雳,一道闪电劈了曹平安身旁一颗百年老树,忽见那闪雷击中之处冒气黑烟,不一会儿,那宛如臂膀一样的树枝竟从中折断。
曹平安惊了一下,收起话语,笑道:“这贼人张角又在施那妖术,我等快快与皇甫将军汇合吧。”
众人应声,由那三兄弟领路,纷纷上马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