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整晚的思量,田宇还是决定去南阳府拜会下徐知府。其一是答应了要为钱胖子夺回钱家,其二是送银票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碰到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告自己一个行贿,就得不偿失了。
双凝和钱胖子二人随着田宇来到万福客栈门外时,早有辆宽敞豪华的马车恭候多时。钱胖子围着马车左转右转,很是忆苦思甜了一番。双凝因为昨夜醉酒失态的事,自始至终没有敢直视田宇,低头钻进了马车。
“宇哥,整这么大排场该不会是去双凝姑娘家提亲吧?”钱胖子一脸的猥琐的说道。
自打上次田宇和钱胖子醉酒后,一睁眼,发现两人睡在地板上同盖一床被子,钱胖子见到田宇,便以宇哥相乘了!
照着钱胖子屁股踢了一脚,田宇严肃道:“滚车上去,今天是去南阳拜访徐知府。”
钱胖子眼珠子一转:“银子的事搞定了?”
田宇提着钱胖子的后脖领子就往车上塞:“就你话多,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是去送银子。”
自知刚才声音太大,钱胖子不在言语,连滚带爬的钻进马车。田宇知会车夫一声,去成衣店,便也钻进了马车。
马车行出去没多远,就听前面得车夫喊道:“三位客官,别都挤在右边坐啊!这马车偏沉,眼看就要翻了。”
“怪我,怪我,平日里吃的多了些”钱胖子嬉皮笑脸的,根本就不像是再承认错误的样子。
原本双凝一直低着头坐在正中,听到车夫的叫喊起身和田宇并肩坐在了左边,才让马车左右平衡。
不多时,马车来到一家成衣店。一听说要换身行头,钱胖子可是高兴坏了,马车没有停稳,就跳下去冲进了成衣店。
田宇刚扶着双凝走下马车,就见钱胖子哭丧着脸从成衣店走出来,生着闷气又爬回了马车。
进了成衣店一问掌柜才知道,诺大的店里根本没有钱胖子能穿的尺码。这也不能怪钱胖子,当初还是钱家大少爷的时候,钱胖子所有的衣物都是量身定做的。
反观双凝,就像是衣服架子。不管是什么花色,什么样式,只要双凝一上身,就是美的不可芳物。这要放到现代,双凝都可以去参加维密了。
双凝的心思全然没有在添置衣物上,试完后都是轻轻摇头。要不是田宇将双凝试过的衣物照单全收,成衣店的掌柜都怀疑这几个人是来捣乱的。
一切都置办妥当,一行三人坐着马车就奔了南阳府。平日里向来话多屁稠的钱胖子,还在为没有新衣服生闷气,一言不发。双凝也是目光游离,挑帘望着马车外面。田宇落了个清净,开始整理思绪,毕竟还有好多事需要自己一一处理。
时间争取到了,银子也不缺。当务之急先把林家的银子还了,三个月后就不用白白分给林家四成利了。
钱胖子的事可是自己拍了胸脯子,信誓旦旦保证过的,这次到南阳,一定要探明徐知府的口风。
最为头疼的,就是梁班主的事。这件事根本无从下手,但是为了梁初雪,田宇又必须要查明真相。思来想去,想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还是要从马大川身上找突破口。
抵达南阳府衙时,已经是下午了。
没有任何意外,当值的衙役把田宇一行人拦在了府衙外:“知府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鸟悄的往衙役手里塞了些碎银子:“这位大哥,受累通报下徐知府,说是青州县的田宇前来拜访。”
当差的衙役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说句“等着”,闪身进了府衙。
不大会功夫,徐知府亲自出府迎接田宇这一行人。还隔得老远呢,就听徐知府高声喊道:“贤婿......”
还能在假点么?真当自己是贤婿,还能让宋师爷提前半个月就上门催债?
心里不管如何腹诽,田宇脸上还是挂着笑容,逢场作戏的拱手作揖:“岳丈大人。”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徐知府托起田宇,四下张望:“老夫的宝贝女儿没有随你一同前来?”
双凝这时候从马车上下来,行了一个万福:“义父大人。”
“好好......”徐知府一手拉着双凝,一手拉着田宇:“外面天寒地冻的,快随我进府一叙。”
方才收了田宇银子的衙役,此刻是面如死灰,“咕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扇自己脸一边说道:“小的该死,小的眼瞎不知是小姐和姑爷驾到......”
徐知府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定是田宇想要面见自己,当班的衙役收了银子才肯禀报。
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了,徐知府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今日不知为何,徐知府怒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好了,这是我的义女双凝,这是我的女婿田宇。日后谁再敢横加阻拦,就地免职,滚回家种田去。”
门口的衙役急忙点头称是。
训斥过当班的衙差,徐知府带着田宇和双凝朝府衙内走去。
就在钱胖子迈步也要朝府衙走时,方才自扇耳光的衙役拦住钱胖子:“府衙重地,岂容你擅闯?”
“你们姑爷可是我兄弟,我和他一起拜见徐知府,怎么能是擅闯?”钱胖子如实道。
“姑爷不假,你是不是姑爷兄弟我就不知道了”衙役压根都不用正眼看钱胖子。
钱胖子顿时也来了脾气:“嘶......你信不信我告诉你们姑爷,让你回家重地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衙役刚刚被训斥了一番,正愁没地发火呢,钱胖子就撞在了枪口上。
“种地,今日我就好生教教你怎么抡锄头”衙役说着,抡起手里的棒子就要朝钱胖子打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钱胖子撒腿就往一边跑,边跑边喊:“小子,爷爷记住你了......”
府衙后堂,徐知府让下人给田宇和双凝看了茶,又往炭火盆里填了些炭后,将下人全部打发出去。
“贤婿今日前来,想必是为了第一个月的利钱吧?”徐知府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只老狐狸,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含蓄。你要放在现代社会,非得告的你被双规不可。
“确如岳丈大人所言,小婿登门确实是为了利钱而来”田宇一时间心血来潮,转而说道:“眼看一月之期将近,这银子确实不凑手,不知岳丈大人能否宽限数日?”
徐知府皱眉沉思了片刻,为难道:“倒也不是不能通融,只是这才第一个月,贤婿就爽约,日后......”
徐知府话没有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道:“日后只怕是月月拖欠,没有尽头了......”
原本以为堂内只有双凝、徐知府还有自己三个人,突如起来的声音,着实吓了田宇一跳。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摇着木质的轮椅由远及近。
看清来人,田宇又是一阵心惊,好悬没从椅子上摔下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自己打断腿的王立文。
王立文摇着轮椅到了炭火盆近前,面带笑意的说道:“田兄,别来无恙啊!”
自打从钱胖子口中得知王献之被抄家赐死,田宇也有想过王立文。一个被打断腿的残疾,只怕是比钱胖子过的更加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让田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会在徐知府这里见到王立文。观他面色红润,披着裘皮,腿上盖着一件虎皮褥子。显然,王立文住在徐大人府上,并非是寄人篱下。
试想同为富二代的钱胖子,四肢健全,都要沦落到行乞为生。反观王立文,家都被抄了,托着残疾的身躯,摇身一变成了徐大人府上的座上宾。
就这份手段,让田宇不得不刮目相看。进而想到两个人的过节,田宇就是一阵阵的不寒而栗。
果然,是狼都哪都吃肉,是篮子到哪都挨揍!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王兄“田宇起身抱拳道:”钱家酒楼一别,王兄进来可好?”
“托田兄的福,王某现在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王立文笑容深邃的压低声音道:“就连出恭都要有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