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外,钱胖子坐在马车里抱怨道:“哼,早知道连门都不让进,本少爷还不如躺在客栈睡大觉!”
“这什么马车,四处漏风。还有这干粮,比石头还硬,这是要咯掉本少爷的牙么”钱胖子说着,用手里的干粮敲击着马车,发出“铛铛”的声响。
“我说这位胖爷,你把帘子放下不就不漏风了么”车夫啃着手里的干粮:“有窝头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钱胖子用高人一等的语气说道:“天生就是赶车的命,几个破窝头整的跟宝贝似的。本少爷还是钱府少东家时,哪顿饭不是山珍海味?”
见车夫满脸不屑,一股劲的翻白眼,钱坤一撇嘴:“你还别不信!实话告诉你,本少爷就算上街行乞了,那每天至少也有一顿白米饭。”
就在钱坤白活的时候,车夫早已将手中干粮吃完,小心翼翼的把指缝间的残渣都捏起放进嘴里。
“这位大少爷,受累你赶紧去要碗白米饭去,我这赶了一天的车,属实是没吃饱”车夫说着伸手就抓向了被钱坤仍在一边的窝头。
“住手”钱胖子快速抢过窝头,咬了一大口,口齿不清道:“此一时彼一时么。”
“要不是里面那位爷出手阔绰,差不了这几个窝头钱,你就等着喝风吧”车夫不在和钱坤废话,闭上眼开始养神。
钱胖子用力的啃着手里的窝头不再言语,生怕车夫说出什么更扎心的话,将自己最后那点优越感,讽刺的荡然无存。
从府衙出来,田宇吩咐车夫就近找个客栈住店后,就一言不发了。
钱胖子有心想问钱家的事,但是田宇一直冷着脸,只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双凝。
双凝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钱胖子识趣的窝在马车里假寐,双凝则低头沉思。除了车辕在路面上滚动的“轰隆”声外,整个马车死一般的寂静。
府衙内,徐望山在送走田宇后,便招呼下人把酒菜撤掉,沏了一壶上好的大红袍。
王立文轻抿一口茶水:“田宇这小子先是在钱家酒楼胖揍曹天浩,进而在公堂上又将其毒打一遍,可谓是把曹家父子得罪死了。徐伯父将如此重任委托于他,只怕是白白浪费功夫。”
“贤侄此言差矣,老夫刚好看重的就是他和曹家父子不死不休!”徐望山放下茶碗,解释道:“就因为他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田宇这小子一定会倾尽全力去搜集曹宏盛的罪证。”
“只怕是这小子还未能探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就步了家父的后尘”王立文撇撇嘴,道出心中的疑虑。
“贤侄莫不是担心这小子的安危吧?”徐望山问道。
“断腿之仇,历历在目,立文恨不得将田宇杀之而后快”王立文收起阴狠,笑道:“小侄是怕耽误了伯父的正事,顾才有些担忧。”
“先不说是否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倘若这小子真的被曹宏盛暗害,权当是为贤侄报仇了”徐望山一脸坏笑:“万一要是这小子瞎猫碰到死耗子,那也算对得起献之兄的在天之灵了。”
“徐伯父算无遗漏,小侄佩服之至”王立文奉承完徐望山,转而问道:“这小子倘若真的走狗屎运,不知事成之后,徐伯父打算如何发落他?”
“贤侄放心,无论成败,那小子的生杀予夺都是贤侄一句话而已”徐望山说着从怀里掏出田宇的卖身契放在桌上。
“哈哈哈......”王立文仰天大笑,揉搓着不能动弹的双腿:“徐伯父为亡父报仇伸冤,又为立文讨回公道,他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献之兄与我是莫逆之交,日后你就踏实住在府上。等到大仇得报,伯父一定助你重建家业”徐望山说道。
“伯父对我恩重如山,小侄以茶代酒,谢过伯父的大恩大德”王立文热泪盈眶的端起茶碗。
徐望山也不推脱,两人一同饮尽了杯中的茶水。
另一边,寻到客栈住下的田宇,浑然不知自己的卖身契又易主了。
如今的田宇身揣巨款,可谓是财大气粗。要了三间上房,双凝和田宇都是一人一间,钱胖子和车夫两人一间。
田宇躺在床上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徐望山身为知府,曹宏盛不过一个县令。徐望山要想对付曹宏盛,就跟碾死个臭虫一样简单,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搜集什么罪证?
再三斟酌,田宇推断曹宏盛背后应该有靠山。这个靠山肯定是徐望山都得罪不起的,才会有了这么一出无间道的戏码。
一想到曹家父子和自己的恩怨,田宇直揉脑瓜子。想要搜集曹宏盛的罪证,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行。那就是负荆请罪,到曹家父子面前装孙子。
不幸中的万幸,曹宏盛若是被徐望山革职查办,那钱有道就不足为虑了。届时钱胖子想要重新执掌钱府,倒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这也算南阳之行的收获吧,田宇安慰着自己。
次日,田宇、双凝和钱胖子一行三人大清早就坐着马车往青州县赶。
路上,田宇给了双凝一些银票,让双凝去物色一间大宅子,用于安家落户。又安排钱胖子去买地,要有4个吴家汤浴大,最主要的是离青州河要近。
双凝和钱胖子也不多问,马车刚到青州,便各自按照田宇的吩咐去张罗了。
田宇没有直接回万福客栈,而是让车夫将自己送到宇记串串香。
宇记串串香,现在是高朋满座,门口排起数十米的长龙。
田宇不停的高声招呼着“借光”,举步维艰的往酒楼里面挤。好多不明所以的人以为田宇要插队,脾气好点的,指指点点的骂闲街。脾气暴躁点的,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教训田宇。
原本凤儿是打算让田宇吃点苦头的,见有人要动粗,凤儿才高声替田宇解围:“诸位客官莫要动怒,这是我们店里刚招的伙计。”
有了凤儿的话,骚乱的人群才平静下来,田宇这才能挤近宇记串串香。
看着人满为患的酒楼,田宇心里颇多感触。虽说早就预料到串串会大火,但是火到这种程度,田宇还是暗暗咂舌。转念一想,整个青州就这么一家串串,别无分号,那火到这般田地也就不足为奇了。
“多谢凤儿姑娘解围“田宇抱拳道谢。
“免了!田公子也看到了,店里连个落脚地都没有。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田公子还是请便吧”凤儿语气生硬的说道。
“我有急事找仙儿小姐,还请凤儿姑娘通禀一声”田宇客气道。
“我家小姐身体抱恙,今日没有来店里”凤儿甩着手里的抹布,转身就要走。
田宇急忙扯主凤儿的衣角:“仙儿小姐病了?”
“哎哎,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凤儿说着拨开田宇的手,拍了拍衣袖:“我家小姐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不惜搭上自己的婚姻大事,你说是不是病了?照我看,病的还不轻呢!”
田宇自然听出这个不相干的人指得是自己,只是这跟婚姻大事有什么关系?
正当田宇想要问个清楚时,林仙儿出现在大堂里:“凤儿,莫要胡乱说话。”
“哼”凤儿朝田宇冷哼一声,拿着抹布去收拾桌面了。
“凤儿平日里都被惯坏了,若是冲撞了公子,还望田公子见谅”林仙儿擦拭着额角的香汗:“若是公子没什么要紧的事,不妨改日再来,你看店里乱糟糟的,只怕不是闲谈的时候。”
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田宇都不会相信,堂堂林家大小姐会亲力亲为在串串店忙前忙后。
“仙儿小姐”田宇长话短说,掏出2000两银票:“银票如数归还,不知锲约之事能否就此作罢?”
“田公子若是来说笑得,仙儿就不奉陪了”林仙儿说完,头也不回得去招呼客人了。
田宇手持银票被凉在大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