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献之被抄家赐死后,没有了徐望山的眼线,曹宏盛可谓是了却一桩心事。原本以为再也不用谨小慎微,可以高枕无忧时,曹宏盛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贪赃杀人之事东窗事发,自己被凌迟处死,诺大的家业都被罚没充公。
受了噩梦的惊扰,曹宏盛将毒害钱有财,栽赃王献之的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捋完之后,曹宏盛暗道自己失策。
王献之虽说是徐望山安插在青州监视自己的,但至少有王府的管家从中策应。如今王献之一死,徐望山要是在安插一个毫不相关的旁人,那自己就是无迹可寻了。
一想到这,曹宏盛就是寝食难安,看着身边的任何人都像是徐望山的眼线。这让经常在曹宏盛身边出没的曹天浩和宋师爷,一度以为曹宏盛是得了什么病。
正当曹宏盛患了心病,见谁都疑神疑鬼的时候,南阳府齐家的四公子齐元枫,当今圣上的小舅子到青州来拜访曹宏盛。
背靠大树好乘凉,曹宏盛想要抱上齐家的大腿不是一两天了。一听国舅爷到访青州,曹宏盛是大摆宴席,好生款待了齐元枫。
席间打听到齐元枫要在青州逗留些时日,曹宏盛从起居食宿到车马仆从,甚至连陪床的丫鬟婢女都安排的样样俱到。
国舅虽说贵为皇亲国戚,但是朝堂之事根本无从插手。曹宏盛之所以还要鞍前马后的大献殷勤国舅爷,还是看重齐氏一门的家世。
齐元枫的爷爷齐傲松是文武朝的开国功臣,当年追随先帝那是南征北战,开疆扩土,才有今日文武朝的繁荣昌盛。
齐老将军育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战死疆场,齐元枫就是齐老将军小儿子齐天安的第四子。
虽说齐老将军因为年过花甲,已经下野,但是在朝堂上威望依然尚存。更为主要的是,齐老将军有三个好孙女。大孙女是当朝的贤妃娘娘,二孙女嫁给了兵部侍郎,三孙女嫁给了顺天府尹。
曹宏盛打了一手好算盘,若是能找齐家做靠山,别说徐望山安插两个眼线在青州。就是徐望山亲自到青州盯着自己,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也得掂量掂量能否撼动齐家这颗大树。
齐元枫到访青州,并非是专门来拜访曹宏盛的。毕竟一个县令,还不能让当朝国舅放在眼里。齐元枫之所以来青州,是听闻南阳的街头巷尾盛传一种叫串串的美食。多番打听才知道,串串的出处是青州县。
生平最爱美食的齐元枫,自然不会错过这种众口相传的美味,即刻让下人套车赶来青州县。串串香果然名不虚传,光是香味就让人垂涎欲滴。入口后,唇齿间的香辣更是让齐元枫大呼人间美味。
再好吃的东西,见天吃,总归有个腻。齐元枫则不然,每天都要到宇记串串香吃一顿,这一吃就是一整天。
熟悉齐元枫的人都知道,齐元枫生平两大爱好,一个是美食,一个是美色。齐元枫并非是对串串长情,而是在串串香店里见到了林仙儿。第一次见到林仙儿,齐元枫就惊为天人,若得此女相伴左右,那真是不羡鸳鸯不羡仙。
青州一行,解了齐元枫的口腹之欲,确填了相思之苦。齐元枫每每想到林仙儿就夜不能寐,便找到了曹宏盛去探听林仙儿的事情。得知林仙儿是林家的独女,尚未婚配后,齐元枫头脑一热就冲到林家下聘。
当朝国舅,齐老将军的后人登门求亲,可是吓坏了林四平。相较于将女儿嫁给臭名昭著的曹天浩,或许齐元枫是更好的选择。从小被宠坏的林仙儿,根本不听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即就否了这门亲事。
就在林四平以为林家要大祸临头时,林仙儿不知遇到了什么难事,开口要借2000两银子,这让林四平看到了转机。
经过再三追问,林四平才知道,林仙儿借银子是为了那个市井小子田宇。林四平当机立断就拿出了4000两,只要林仙儿同意嫁给齐元枫,2000两用来救急,2000两用来安生立命,4000两银子权当让田宇不在纠缠。
林仙儿断然不想用自己的终身大事做筹码,奈何小贼开口了,一定是走投无路,林仙儿无奈之下才定下了三月之约。若是三个月内,田宇能够净赚30000两纹银,林四平不再插手林仙儿的婚姻大事。反之,林仙儿就要嫁给国舅爷齐元枫。
按照林四平的设想,田宇绝对不可能再三个月净赚30000两纹银,林仙儿嫁给齐元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是这4000两银子白白便宜了田宇,林四平又心有不甘。为了林家占洗浴中心几成利,父女两是好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在了四成利的底线。
国舅爷再次登门林府时,林四平便将三月之约如实告诉了齐元枫。声称三个月后,让齐家挑好良辰吉日,上门迎娶林仙儿便是。
虽说齐元枫恨不得立马就和林仙儿拜堂成亲,但也深知好饭不怕晚,三个月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便爽快的答应了。
得偿所愿的齐元枫,一大早便来到县衙辞行。
“曹大人,数日来多有叨扰“齐元枫客气一番,坐下说道:“离家数日,今日是特意前来辞行的。”
“哦?”曹宏盛没想到国舅爷说走就走,便问道:“林家大小姐可是随国舅爷一同回府?”
“啪”的一声,齐元枫一拍桌子,怒声道:“说起这事,小爷就火大,还什么狗屁的三月之约。要不是传出去有辱门风,小爷就把她绑回南阳。”
曹宏盛见缝插针道:“国舅爷不妨将三月之约说给下官,说不定下官能从中斡旋,让国舅爷抱得美人归呢!”
齐元枫一想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远在南阳,万一那个叫田宇的小子,走了狗屎运真的赚足了30000两,自己岂不是鸡飞蛋打。若是曹宏盛能从中作梗,背后使点绊子,任凭这个田宇有通天的本事,也都是徒劳了。
权衡完利弊,齐元枫将三月之约如实的都讲给曹宏盛听。
曹宏盛听后,是频频侧目:“国舅爷所说的当真是田宇?”
见曹宏盛面色难看,齐元枫问道:“怎么?这个田宇难不成还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那倒不是,只是田宇是徐知府的女婿”曹宏盛沉吟一下,便将黑白颠倒。把自己儿子说成是受害者,将田宇说成仗着是知府大人的女婿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强抢民女云云。
齐元枫听后把茶碗“啪”的一生摔在地上:“怪不得令公子头上一直裹着纱布,原来都是这个狗娘养的狗仗人势。”
“原本下官是想为国舅分忧,奈何徐知府......”曹宏盛故意说到徐知府就没了下文,只是不停的摇头。
“徐知府怎么了?“齐元枫端正了一下坐姿:”莫说田宇不是他亲女婿,就算是亲的,本国舅还能怕他!”
“国舅爷您是皇亲国戚,自然不怕“曹宏盛故作委屈”只是下官隶属徐知府,夹在中间实属难办啊!”
“放心,有本国舅给你撑腰”齐元枫拍着胸脯:“别说一个田宇,就是徐望山亲自来了,也不用给他脸面。”
曹宏盛小声嘀咕,故意用齐元枫能听到声音说道:“一朝为臣,我一个小县令,在朝堂没有依照,怎敢给知府大人摔脸子。”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齐元枫不以为然的说道:“回去我就给二姐和三姐书信一封,若是徐望山敢为难你,就让我两个姐夫摘了他的乌纱帽。”
曹宏盛心中窃喜,可算是说到重点了。徐望山啊徐望山,有了齐家这座靠山,看你能奈我何。
“国舅爷放心,任凭田宇他有三头六臂,下官也让他赔的倾家荡产”曹宏盛眼中的凶光毕露。
正在这时候,宋师爷急匆匆跑进来在曹宏盛耳边耳语了几句。
“真是白天莫说人,晚上莫说鬼啊!”曹宏盛面色阴沉的感叹了一句,转而对齐元枫说道:“国舅爷,田宇在门外求见。”
“正好,把他叫进来,本国舅到要好好看看这个狗东西”齐元枫趾高气昂的说道。
“是,国舅爷稍后”宋师爷说完不敢耽搁,转身便出去请田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