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县衙,双凝恍如隔世一般。就在一个月之前,自己差点成为这座牢笼的金丝雀。田宇冲冠一怒,为了自己公然在公堂上暴打曹县令的儿子。回忆如泉般涌来,双凝隐隐心里有些甜蜜。
“恩公,县令大人会接见么?毕竟上次在公堂上,恩公棒打曹公子,太过出格了!”双凝还是有些担忧,曹宏盛会不会闭门不见。
“你可是知府义女,不管他如何不想接见,总归要给徐大人些薄面”田宇如实的说道。
双凝一想也是,随即叮嘱道:“咱们这次是有事相求,恩公切莫向上次一般鲁莽了!”
双凝就是普通的农户人家的子女,田宇不想让她经历太多官场的尔虞我诈。南阳一行,徐望山交给自己的任务,田宇对双凝是只字未提。若是徐望山早些兜底他的目的,上次只怕就不是用捣衣杵胖揍曹天浩那么简单了。
“嗨”田宇长叹一声,无赖般说道:“都怪我家凝儿生的太过貌美,他要是再有什么非分之想,非得把他脑瓜子削放屁了。”
虽说田宇的一番话颇为粗鄙,但是双凝就是觉得特别有安全感。遥想当初的田宇无权无势,为了自己不惜得罪权贵,能这样被恩公呵护真好!
就在双凝含羞带臊,脸颊上飘起花朵般的红云时,宋师爷来到堂内抱拳道:“让二位久等,曹大人有请。”
“劳烦宋师爷带路”田宇起身拉着双凝,紧随宋师爷而去。
穿堂过屋,到了县衙的后堂,曹宏盛正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后生谈笑风生,连个余光都吝啬的没有给田宇和双凝二人。
这位年轻的后生身着华贵,气宇轩昂,谈吐间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反观曹宏盛,小心谨慎之余,还频频陪笑,田宇本能的觉得眼前这个年轻后生肯定是大有来头。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两人说话的空挡,田宇轻唤一声:“曹大人。”
曹宏盛像是没有听见,田宇加大了声量再次施礼:“曹大人。”
田宇的声音再次泥牛入海,没有得到曹宏盛的任何回应。
这老王八摆明了是想晾着自己,田宇自然不会让他称心,拉着双凝径直走到曹宏盛的下手位坐下。
一撩前摆,田宇翘起二郎腿,慵懒的靠着椅背扯着嗓子喊道:“看茶。”
这一嗓子,声若惊雷,着实吓了曹宏盛一跳。要不是坐的结实,曹宏盛只怕是一个屁墩就坐在地上了。
“哼哼”国舅爷齐元枫冷笑两声:“想来这位就是徐望山的干女婿吧!果然是......”
齐元枫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双凝的倾世容颜惊呆了,硬生生将狗仗人势咽回了肚子里。
“齐四少。”
“齐四少。”
“齐四少。”
一连三声齐四少,曹宏盛才唤醒了旁若无人的国舅爷。之所以称呼齐元枫齐四少,是在田宇还没到来之前,曹宏盛出的主意。说是让田宇知道齐元枫是国舅爷,田宇就不会露出狗仗人势的嘴脸。
齐元枫擦了一把口水,正色的问道:“这位姑娘是?”
“她就是徐知府前不久刚认下的义女双凝”曹宏盛压低声音在齐元枫耳边说道。
这位齐四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双凝,眼神肆无忌惮的在双凝身上游走。双凝被盯的如坐针毡,整个人都好不自在。
将一切看在眼里,田宇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双凝说道:“凝儿,你先回客栈等我吧!”
双凝如释重负,又怕田宇出什么意外:“凝儿就在县衙外等恩公,咱们一同回去!”
“好”田宇把自己的御寒外衣给双凝披上,好生整理了一下,确定不会漏风才开口道:“若是外面太冷,你就自行回去。”
“凝儿等你”双凝洋溢着甜美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县衙后堂。
双凝的身影都消失了,齐元枫还在伸着脖子朝门外眺望。
曹宏盛一脸的鄙夷,堂堂一朝国舅,见个女人眼睛都拔不出来,早晚要死在女人肚皮上。
黑猪身上的乌鸦,只能看见猪黑,永远看不到自己黑。曹宏盛暗自腹诽国舅爷时,全然忘了自己儿子也是沉迷女色的主。此时的曹天浩正头裹纱布,卖力的在一青楼女子身上耕耘。
生怕双凝长时间在外面,被寒风打透,田宇使出了屡试不爽的招数,欲擒故纵:“田某唐突了,没想到曹大人府上有贵客,在下还是改日再来吧。”
见田宇说完,就要朝外走,曹宏盛急忙出声道:“哎,方才是本官和这位齐四少聊的太过投机,这才冷落了田世侄。”
水涨船高,有了知府女婿这层身份,曹宏盛竟然称呼自己世侄!不过也好,本来就是奔着修复关系来的。除了买王家的宅院,田宇可是一直心心念念的想拿回自己的卖身契。
“曹大人一声世侄,当真是化解了在下和令公子的恩怨”田宇打蛇随杆上的说道:“若是曹大人不嫌弃,在下今后就以叔父相称。”
曹宏盛故作疑问:“世侄和犬子有何恩怨?我这个叔父怎么不知?”
田宇暗暗咂舌,曹宏盛不愧混迹官场十余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练就的炉火纯青。
“小侄今日登门是为了王家宅院的事,不知曹叔父能否作主将王家的宅院卖给小侄”田宇不在纠缠先前的话题,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
“啧”曹宏盛一咂嘴,为难道:“真是不凑巧,王家的宅院刚好被这位齐四少买了去。贤侄当真需要王家宅院,不妨和齐四少商议一下!”
田宇当即识破了曹宏盛的意图,好一招祸水东移。这位齐四少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哥,说不准有着显赫的家世。同齐四少商议,摆明了要么让自己知难而退,要么就是虎口夺食。
宅子多的是,已经树敌众多的田宇,当即客气道:“凡事讲个先来后道,既然是齐四少率先一步,小侄怎好横刀夺爱呢。”
“哎呀”齐元枫这时候摇摇脖子,慵懒的说道:“我道这位田公子,还会用徐望山女婿的身份逼迫我忍痛割爱呢!”
果然这个齐四少来头不小,竟敢直呼知府大人名讳。曹宏盛还真是阴险狡诈,好悬就着了他的道。
“齐四少说笑了,在下一介草民,可不敢仗着徐知府狐假虎威”田宇转而对着齐元枫说道。
“哼哼,不敢?“齐元枫冷笑一声,怒目圆瞪道:”既然不敢为何将曹家公子打的头破血流?既然不敢为何强抢双凝姑娘占为己有?既然不敢为何林家要孝敬你4000两纹银?”
看着曹宏盛悠然自得的品着茶水,田宇瞬间就明白了。曹宏盛一定是知道徐望山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这才找了一个有背景的靠山。这位齐四少年纪轻轻,就不把徐望山放在眼里一定是家中有人身居朝堂。不用说,管职肯定比知府要大的多。
至于什么强抢民女,仗势欺人,一定是曹宏盛颠倒黑白,把屎盆子都扣在了自己头上。再到林家4000两银子的事,田宇一时还想不出个所以然。
反正都是曹宏盛一面之词,无凭无据,小爷先过了嘴瘾再说。
田宇像是泼妇骂街一般,双手叉腰,甩开腮帮子骂道:“是哪个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乌龟王八蛋,背后乱嚼舌头。嘴松的跟个棉裤腰似的,也不怕生儿子没PY!”
“噗”曹宏盛一口茶水喷出来,面色是一阵青,一阵白。
任凭齐元枫见过无数的大世面,田宇像是歌唱一般的骂人方式,还是惊得这位国舅爷张大了嘴巴。
足足骂了十分钟,田宇是越骂越脏。曹宏盛生怕田宇在骂下去,自己得老祖宗棺材板都压不住了:“贤侄,贤侄,得饶人处且少人,口下留情......”
田宇撒完泼,便开始卖惨。坐在地上,嚎啕道:“叔父大人啊,你可要为小侄作主啊!有人恶语中伤小侄,今后我可怎么见人啊,我不活啦!”
眼见闹剧愈演愈烈,曹宏盛赶紧向国舅爷投去求助得眼神。
齐元枫暗自思量,就这种泼妇一般得人也成不了什么大气。莫说给他三个月,就是给他三年,照样是烂泥扶不上墙。
林仙儿已经是自己囊中之物,只是可惜了那位叫双凝得姑娘。若是能得这两女子大被同眠,那真是夜夜笙歌,给个皇帝老子都不换。
“本少爷也是道听途说,田公子莫要当真”齐元枫一转先前得态度,语气和蔼得说道:“田公子和林家有三月之约,不妨和本少爷打个赌如何?”